“嗯,嗯……您也休息吧。”白景山趕緊一溜煙跑了,後怕地回頭看看,剛才趙諾成的目光就跟冰刀一樣,他甚至有被切開的錯覺,大boss果然可怕,這吃力不討好的事要少做,不能愣頭青一樣往前衝,雖然食物很美味,八卦也很有趣,但小命更重要。白景山走後,趙諾成維持著站在帳篷門內的姿勢很久,自從再見藍寶之後,他想過拿自己為餌逼藍寶出來,以他了解,這個時候的藍寶必然跟蝸牛一樣,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讓他縮進殼內不出來。人類和喪屍,從一開始就是不能調和的敵對關係,喪屍沒有思想,隻想吃人,絕對是沒法共處的,如果有誰說他要和喪屍談戀愛,那絕對是滑天下之大稽。但藍寶又和普通的喪屍不一樣。他還有意識,有思想,他還記得他是誰。那天暴雨中他說“你走吧”,是想他離開,人和喪屍殊途,是想讓他放手?他趙諾成會放手麽?絕對不可能,藍寶也不舍得他,否則不會徘徊在附近,不會送東西給他,關心他,不會趁著暴雨監視儀器不起作用的時候偷偷走那麽近。事情還有希望。那天短短的肌膚接觸,藍寶除了體溫比常人低,心跳有些緩慢,其他的和人沒有兩樣(他沒有看見藍寶的眼睛),這個時候他應該沒有走遠,隻是不再進行那些單方麵的聯係,他不能著急,萬一將他嚇跑了,上哪裏找他去?但趙諾成不能什麽也不做地枯等,天知道自從知道藍寶還在世上的時候他是多麽的欣喜若狂,在他離開的時候是多麽的失魂落魄。他們注定要在一起的。藍寶在害怕,他不能跟藍寶一樣患得患失,好不容易豁出去愛上一回,怎麽能因為一點困難就放棄?那不符合他的原則。如果在二十歲以前,有人跟他說他會為了愛情神魂顛倒,會為了一個男人改變他自己,他絕對會將那個人看成傻子。事實上是他自己變成了傻子,並甘之如飴。他能做些什麽?該做些什麽?……這個大型混合喪屍狩獵團在這片淺紅色的區域掃蕩,也吸引了一些小型的團隊依附,紮營的時候趙諾成走到距離人群很遠的地方,坐在一棵被雷電劈成兩半的老樹拱出地麵的樹根上,拿那個透明的袋子,裝著藍寶給他的紙條的袋子墊在膝蓋上,從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上撕了一張紙寫字。“你還好嗎?這幾天我們殺死了上萬頭喪屍,附近基本掃清了,預計在十天後到達h市郊外,h市就是喪屍重災區了,我們會在郊外駐紮,等待冬天的全麵戰役,那時候從戎他們會跟我們匯合。鏡湖來消息了,你的家人他們很好,嫂子又給你添了一個小侄女。”“鏡湖現在是人人羨慕的世外桃源,很多人想去那裏,不過因為地形關係,不能全部接納,哦,忘記告訴你,我現在也是你們家的一份子了,按年齡你得喊我二哥,什麽時候能再聽到你的聲音呢?我很想你。”趙諾成寫完了,反複看了幾遍,將東西收拾好,拿著那張紙走到一處視野不錯的地方,用一枚釘子將那張紙釘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他後退一步,端詳那張在微風中飄動的紙,拿手輕輕彈了下,目光溫柔。趙諾成吩咐巡邏的人別讓閑雜人等靠近那棵梧桐樹。半天後,黑暗中,他經過那裏,樹上的紙不見了,那枚釘子還在。就餐的時候很多人發現他們升級為冷麵神的boss難得神色和緩,甚至還跟坐在他附近的人交談了兩句,跟他說話的人莫不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謝紀萌端著自己的飯盒過去:“趙哥。”趙諾成點點頭站起來:“你們吃吧。”他轉身走了,沒有注意到謝紀萌一瞬間的失落,謝紀萌從初見趙諾成的時候就對他有意思了,他以為趙哥對他是有些不一樣的,直到藍寶出現,他才知道自己毫無勝算,後來藍寶在基地保衛戰中失蹤,很多人都猜測藍寶已經死了,他心裏升起了新的希望,沒想到這些日子過去了,趙諾成眼裏心裏依然隻有那個生死不知的人。他咬著唇,不由得有些憤懣和委屈。他這些表情都落在季童的眼裏,季童等其他人都走了,才低聲跟他說:“他不是我們這類人,別癡心妄想了。”被揭穿心事,謝紀萌惱怒地瞪著他:“他怎麽就不是我們這類人了?!我們這類人怎麽了?別看不起自個。”季童冷笑:“我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提醒你,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事,走了一個藍寶,還有別的男人,就是不可能是你謝紀萌。你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我也管不著,等這幾年過去了,你不再是棵嫩得掐出水的青蔥,變成臉上開花的老蔥,別說後悔。”白景山在喊他,季童頭也不回地走了,謝紀萌有火沒處發,狠狠地踢了旁邊的廢棄消防龍頭一腳,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知道季童說的是事實,正因為是事實,才覺得難以承受。藍寶不知道這個小插曲,他在他們附近,但距離已經超過他的感知範圍。天氣晴朗的時候,白天,他不敢太過靠近,那些第一創造者是羅浮的監視器在天上飛來飛去,他怕被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他在一條不太窄的河兩岸遊蕩,沿著凹凸不平的河坡往上遊走去,淺紅色區域雖然有喪屍,但也有不少平民來這種地方,安全區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進去的,就像和平時代一樣,城市的生活人人向往,但生活在農村和貧民窟的人更多。他聽到了一些絕對不愉快的聲音,幾個男人拖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往灌木叢裏去,那個女孩在掙紮,哭喊,還算清秀的小臉蛋上淚痕縱橫交錯,但絲毫無法引起那些流氓的憐惜,反而換來一句“這哭著還更有味道,那些逆來順受的臉真是看夠了。”藍寶在他們合力撕扯那女孩的衣服時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灌木叢中光線本來就有些暗,他又站在光線最好的地方,裏麵一下子暗了不少,無法忽視。一個男人抬眼看他:“嗨,你也想來?先來後到,等會吧。”藍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習慣於做這種事,連不認識的人也招呼著“一起來,不過要排隊”,喝水吃飯一樣隨意輕鬆。那些男人很猴急,當先一個男人三兩下將女孩的褲子撕裂,將自己的褲子一褪,扶著那玩意就要往裏捅。那女孩子的年紀太小了,可能還沒經曆過這些事,一下子狠戾起來,手腳被拉扯著就下嘴,將那男子的醜陋玩意咬住了,疼得那男子嗷嗚一聲,渾身發抖,又不敢動,一個勁地叫喚。另外一個男人掐著女孩的脖子,女孩缺氧直翻白眼,終於鬆開了嘴,又被連續的十幾個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命根子被咬了一口的男人正要上前踹,藍寶拎著他後領子將他舉起來,扔到幾米遠去,正好摔在刺藤叢裏,紮了一身的細刺,又是一陣翻滾,嚎得越發的淒厲。其他人圍了上來,藍寶抓住最前麵一個的脖子,另外一手尖利的指甲在他喉間劃來劃去,冰涼的觸感讓那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叫:“不要!求求你!”藍寶鬆開手,那個男人卻摸出一把刀子,往他胸口刺下!藍寶冷哼一聲,指甲暴長,劃過他的喉嚨!鮮血從喉間洶湧噴出,腥甜的鮮血,藍寶舔了舔唇角,另外幾個男人作鳥獸散,包括斷了命根子那個。男人斷了氣,藍寶將目光從他喉間移走,看向一直躲裏角落裏簌簌發抖的女孩子。初見時覺得有些麵熟。現在女孩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意外的停止了哭泣,可能是被嚇的,她本來可以逃跑的,卻沒有,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藍寶說:“你不走?”他帶著半截麵具,眼睛的部位也沒有留窟窿,畫著一雙詭異的眼睛。他不把自己的真麵目示人,連自己也不看。他眼睛可見到的景象,和他用感知看到的,沒有區別。女孩子沒有被他嚇著,也可能是驚嚇一下子來得太多,反而鎮定下來了。“謝謝你。”藍寶沒有說話,他這個時候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新鮮血肉的誘惑,他要調動大部分的心神才能夠抵製。可能是他的心思太過明顯,女孩子說:“你想吃他?”藍寶突然抬頭,她知道他是喪屍了?!女孩子接下來的話讓他緊繃的身子放鬆了:“我不奇怪……食物太少,餓極了,人吃人什麽的,我見過好幾次了,這種人被吃了也是活該,該死的!”她憤恨起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男子的頭顱,直把他砸得腦漿四濺,可見她有多恨這些人。空氣中的血腥氣更濃,藍寶退開,轉身飛一樣跑了。他要忍不住了,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喝鮮血的欲望不斷膨脹,如果不跑開,他會像所有的完全喪屍一樣俯□大吃大嚼,那等於是放棄了他作為人的部分。他身體愈發的冷,深入骨髓。不知道跑出多遠,跑了多久,藍寶終於停了下來。他把從趙諾成那裏拿來的紙拿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也念了出來:“……我想你。”這些字安撫了他,暴躁的心安靜下來,他反複看了許久,小心翼翼地把紙疊好,放入口袋裏。他又想看看趙諾成了。☆、重逢末世第82章鎏金留下的傳承藍寶還沒有看見趙諾成,被人攔住了。羅浮雙手抱胸,繞著他轉了兩圈,哼哼:“你行啊,把我們撇一邊,自己逍遙去了?你的責任心呢?把我們一扔就不管了?”從戎比他淡定,但從他的語氣裏還是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激動:“有事大家商量解決,你躲著能躲到哪裏去?我們都很想你。”他看向藍寶的眼睛是紅色的,藍寶吃了一驚,從戎第一次在非戰鬥狀態下顯露他的紅瞳,用這種方式安慰他,他並不是一個人。從戎像一個兄弟那樣擁抱他,藍寶遲疑著也抱了他一下,又覺得內心在蠢蠢欲動,他的注意力放在從戎的脖頸上一秒鍾,移開,深呼吸一口氣,飛快地鬆手退開。羅浮掂著腳摸摸他腦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乖,跟我們回去吧。”藍寶猛地後退一步,搖頭:“不行。”羅浮瞪眼:“幹嗎不行?是男人嗎你?”藍寶笑了:“我不是男人,是喪屍。”羅浮指指從戎:“那他呢?”“他跟我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從戎問。藍寶將自己的麵具拿了下來,銀灰色的瞳孔看向他們,光華流轉,看見那兩人驚愕的麵孔,苦笑:“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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