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其他人也在看他。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會這麽巧吧...駱其清慢慢把目光從人群中轉移開,就看見楊威正笑眯眯地看他。“就是你。”第14章 故友相逢駱其清有時候真覺得自己的經曆還挺魔幻。比如來到承陽能碰見周棘。比如有人現在要他跟周棘一塊上賽道。開的哪門子國際玩笑?就他目前這情況來說,能不能開賽車還是個未知數,更別說要配合鄧有為的訓練方式來完成超車和防守。可當著這麽多人麵前,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上不了吧?“還等什麽?快開始吧。”見駱其清不動,車隊負責人稍有不耐地看了眼表,“楊總時間寶貴,待會還有事呢。”楊威似乎對別人的恭維感到很滿意,於是重新把煙嘴咬住,向旁邊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小助理見狀麻溜地從口袋裏掏出火機來幫他點燃。白色煙霧在空中停了須臾便逐漸消散,楊威也隨之露出有些傲慢的神態:“是還有什麽上場前的準備嗎?”此刻的他和觀賞動物表演的遊客別無二致,眼裏徒留輕蔑和玩味。駱其清還在斟酌著怎麽找個合理借口。實在不行...這次就上去試試?周棘本來已經坐進了車艙,見另個人遲遲沒來,於是又下車。他朝駱其清的方向掃了眼,大致就能猜到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以為是惹了這位祖宗不高興,車隊負責人忙撇清關係:“哎呀讓你等久了,他...”“換個人吧。”周棘倏地出聲打斷負責人的話,輕描淡寫地說:“他速度跟不上。”駱其清沒想過周棘會在這時候替他解圍,怔愣地。“那這...”沒等他們說話,突然人群中又引發了一小陣騷動。“臥槽那是誰?”“也是讚助商嗎?”“這麽年輕?沒見過啊!”“......”比起楊威,這個讚助商光從裝扮上來看就年輕了不止一星半點。楊威把他那雙眼睛眯成一條縫,終於看清了來人是誰。這個讚助商步子很快,仰著頭不斷在朝人群方向張望,似乎是要找什麽人。結果還沒等近距離尋找,半路卻被憑空冒出來的黑影先一步攔住:“小凡總,你怎麽也來了?”楊威跟變臉似的,剛剛在眾人麵前還是一副高傲模樣,現在卻是狗腿道,“剛剛在會上也沒機會跟你打聲招呼,郝總身體還好嗎?”或許對於承陽其他投資商,他都還隻是點頭之交,可唯獨對眼前這個人萬萬不能馬虎。他費盡心血創立起來的宏威地產,有好幾個項目還是要靠這個人背後的資本幫襯才能開工。見楊威這副模樣,又聽了幾個關鍵信息,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這個看起來和他們年紀相仿的人其實是康瑞國際董事長的獨子!“還行。”郝宥凡繞開他的目光隨口敷衍道,顯然連這個突然貼上來的人是誰都還沒弄清楚。但楊威顯然沒注意他的異樣,權當他來的目的也跟自己一樣,於是又自發講起了目前情況:“周棘準備和另外一個車手上場跑兩圈。”“你待會想讓誰上場試試實力就直接說。”不止如此,楊威又往郝宥凡那邊湊了點,說話時透出滿嘴煙味:“咱就當是看看表演。”“和誰上場?”鄧有為適時說了一個名字。駱其清因為視角剛好被前麵的人擋住,看不見來的人是誰。可不出幾秒,他忽然聽見那邊傳來了陰惻惻又帶點質問的聲音:“你要我兄弟下場給你表演?”楊威:“...啊”眾人:“......”駱其清:“......”他好像知道來的人是誰了。片刻之後,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穿過人群,邁著激動的步伐走向他。雖然他今天換了身稍顯正式的西裝,但整個人還是跟在大學會一樣充斥著十足的少年感。在看見駱其清的瞬間,郝宥凡也表演了一回川劇變臉,不管不顧就要衝上來:“清兒啊,兄弟可真是想死你了。”駱其清:“你冷靜。”楊威這才終於明白了什麽,登時像吃了癟一樣:“小...小凡總。”郝宥凡意識到自己在這還有個讚助商包袱,頓時尷尬地咳了幾聲,正色道:“先讓別人上吧,我有話跟駱其清說。”不等這群人作何反應,他就直接把駱其清拉到了休息區。聊了幾句才知道,郝宥凡前段時間被他親爹一張機票送到國外搞軍事化培訓去了。“你根本不懂我這幾個月過的是什麽樣的悲慘生活!”郝宥凡義憤填膺,臉上大寫著委屈兩個字,“不給玩手機就算了!還要我每天學一堆東西,我看了都犯困。”他正碎碎念給自己鳴不平,可突然又哎了一聲:“等等,我剛沒看錯吧?怎麽周棘也在這??”駱其清睨他:“你說呢?”“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他在這!”自從駱其清離開之後,他這個本身對賽車沒多大興趣的人自然也就不再關注相關消息。可就在三個月前駱其清給他發信息,說自己要問能不能讓他隨便進北寧一家車隊,郝宥凡便二話不說就讓自家老爸安排。結果還沒盼到兄弟回國,自己就被風風火火打包送去了紐約。郝宥凡連連喊冤:“我要想撮合你倆舊情複燃,直接把你倆帶去喝個小酒然後往房間裏一關不就好了。”駱其清:“......”能不能來個人把他打一頓。“你真不想跟他複合了麽?”郝宥凡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一直都覺得他們變成現在這樣子太過可惜。“就先這樣吧。”駱其清明顯不想深入這個問題,他挪開視線,去看賽道上穿行的車輛,“他想要真相,可我還沒做好準備告訴他。”說到這,就像是心中某根弦被觸動,他問:“那邊...怎麽樣了?”雖然沒有具體指明,但郝宥凡還是默契十足地立刻會意。“你放心,這幾年我都有請人去打掃。”他想了想,又補充說:“每次帶的也是他最愛的向日葵。”駱其清總算是鬆了口氣,露出釋然的笑容:“謝謝。”“跟我說謝也太生疏了啊。”話雖瀟灑,可郝宥凡卻難得露出類似於強顏歡笑的表情:“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親自去看看他。”其實早就該去看了。駱其清還待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無數次設想過這件事情,可是等他真正回國以後,卻始終沒有勇氣踩進那片土地。但駱其清將嘴角扯了個笑:“我會的。”“不說那些了。”郝宥凡擺擺手,又恢複那沒心沒肺的模樣。“反正你有需要就跟我說,我爸是這的大股東,沒人敢把你怎麽樣。”最後,因為駱其清是被郝宥凡直接帶走的,所以也沒人敢叫他。他就這麽逃過一劫。等那邊練完之後,楊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訓練場。郝宥凡還沉浸在見到好友的喜悅當中,於是豪爽開口:“走,我請大夥吃飯去!”.......楓葉紅大飯店,總統包廂。請讚助商吃飯不是什麽稀罕事,但被讚助商請吃飯還是頭一回。剛開始大夥們都有點放不開,可飯吃到一半就慢慢發現郝宥凡完全沒有老板的架子。場麵也就漸漸活躍起來。郝宥凡似乎天生就是社交達人,不管跟誰都能嘮上一嘴,駱其清豎著耳朵謹慎地聽著,生怕有什麽重要事情讓他一股腦給全抖出去。好在這人雖然話是多了點,但分寸還是有的。至少沒提到和周棘有關的事情。唐明海喝啤酒正上頭,一拍桌子就說:“清啊,以後你哥們就是我哥們,咱哥們簡直是太哥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