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這家夥再站在這裏,駱其清腦海裏麵就總會不斷循環播放剛剛的場景。結果這時候周棘氣定神閑地提醒:“我現在是受害者。”駱其清:“......”這事到底能不能過去了喂!他翻身下床,撈起桌上的礦泉水瓶,用喝水的時間來給自己想思考說辭。“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進來又不說話。”駱其清擰好瓶蓋,試圖把責怪歸咎到對方身上,來挽回自己已經稀碎的尊嚴,“你但凡吱一聲,踹的不就,不是你了麽?”理不直但氣挺壯。周棘看這人一本正經,差點被氣笑了:“那我要不跟你道個歉?”駱其清臉皮很厚地點了下頭,然後又想起什麽,試探問:“所以你來是...找我?”不然怎麽會跑來他房間,而且郝宥凡剛剛也不在這裏。“隊裏準備發耐力賽的冠軍獎金。”周棘總算是岔開話題說起正事,“老鄧沒看見你,就讓我上來順便跟你說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駱其清總覺得周棘特意加重了冠軍兩個字。聽得他莫名感覺有點羞恥,磨蹭半天才說了個哦。這種東西發短信說就好了...幹嘛非得當麵說。不過他最後沒多問,而周棘也同樣默契地沒提在進門時,聽見他說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話。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沉默了一小會。駱其清其實很想說點什麽,但又礙於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你...”“那我回去了。”同時開口。他隻好又把剛想好的開場白收回去,摸了摸鼻子:“嗯,拜拜。”然後目送他出去。緊接著郝宥凡跟交班似的從外麵進來。哪知道剛一進門就對上駱其清笑裏藏刀的視線。如果眼神能刀人的話,郝宥凡這會估計已經涼透了。“兄弟,真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你。”趁駱其清殺人滅口之前,他趕緊先如實招供,“主要是我還沒來得及喊你,你就先說話了。”“我總不能突然打斷你吧!那樣豈不是更可疑了麽?”確實。比起一些意外事件,駱其清更不想讓周棘發現自己在感情上的破綻。“下次再有這種事給我個信號吧。”他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生無可戀地坐回沙發上,捂著臉:“剛差點就自爆了。”幸好他剛才沒有指名道姓,不然就算女媧來了也補不回來。“好嘞!”此時電視裏正在播放廣告,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調成了靜音。注意到這件事之後駱其清就伸手去拿遙控器,把它又重新調回到正常音量。“所以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麽?”郝宥凡喝了口可樂,突然想到。“啊。”駱其清神色恍了那麽一下,隔了會才回憶起來,“其實也沒什麽...”本來剛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可現在過了段小插曲後再提起來忽然就變得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我不知道自己還喜不喜歡他。”郝宥凡雙手環胸:“這不應該問你的內心嗎?”“就是不確定啊...!”他在感情方麵經驗豐富得堪比白紙,不然怎麽會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駱其清是怕錯認了真實想法,給自己和周棘都帶來不必要的誤會。這種事情馬虎不得。所以還是要求助一下有經驗的。郝宥凡冥思苦想了一會,忽然有了主意:“那如果一開始沒有巧合呢?”“什麽?”駱其清沒聽懂。“就是說,假設我爸投資的是其他車隊。”郝宥凡給他解釋,“那就沒有陰差陽錯的巧合,你也不會在車隊裏碰見周棘。”“你可能要再隔很久,或者永遠都不會再和他產生交集。”“帶著現在的記憶,你願意接受這個改變嗎?”“......”這下駱其清不說話了。他到現在都還能清楚記得進車隊那天晚上。當時的他確實有點懊惱,怎麽沒事先多了解一點車隊信息,讓自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和周棘相遇。可如果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改變...好像,是不太願意。駱其清恍然發覺,自己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覺當中習慣了周棘在身邊。訓練,比賽,周末團建。周棘的身影遍布在他記憶中的各個角落。如果讓這一切都推翻重來僅僅是假設,有那麽一瞬間卻讓駱其清感受到了真實的心慌。草。郝宥凡此時走到了窗邊,遮光簾緊掩,他一左一右抓住邊沿,然後用力朝兩邊甩開。景色展露在眼前。窗外是海天一色,落日已經快完全沒入地平線,夜幕低垂,隻徒留最後一絲餘輝。而另一邊則是撥雲見月,即將要代替殘陽成為天地間新的光明。可月亮其實一直都在天上。盡管它白天會被強烈的光線給遮掩住存在。但永遠都在那裏。駱其清心中不由一動。與此同時,郝宥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等太陽再次升起時,正賽也如期而至。在承陽車隊的p房裏,唐明海正翹著腳在那掰指頭算他們接下來的行程。“下個月的匈牙利,斯洛伐克、葡萄牙、接著是德國紐北,決賽在西班牙沒錯吧?我的天居然已經快過半了誒!”段譽在旁邊哈欠連天:“對啊過得好快。”每一年都是這樣悄無聲息就過去了。他們也早就從一開始作為wtcr看台上的普通觀眾,到現在成為置身其中的一員。而在真正參與比賽之後,他們也就更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個世界賽場的魅力。在wtcr的賽場上,沒有一場比賽不精彩。所以身為資深賽車迷,駱其清基本每場比賽都看得很認真,就連在平常無聊的時候,偶爾也會抱著手機反複看比賽回放。但他今天卻開了小差。原本到了賽場就會像打雞血的人,結果在今天第一場正賽開始時,居然還窩在休息室裏補覺。唐明海看了意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家夥居然會不看比賽跑來睡覺!郝宥凡倒是滿臉淡定:“正常,通宵的應該都這樣。”昨晚在他的“循循善誘”之下,感情小白駱其清估計被煽動,很突然地作了一個決定。等比賽結束就去向周棘表明心意。至於坦白,就等明確了周棘的態度之後再做打算。別到時候自己的思想工作都做完了,劈裏啪啦一頓輸出,最後人家來一句我們隻是朋友。可就因為這個決定,駱其清幾乎整晚都沒合過眼。所以現在沾把椅子都能睡著。“走吧走吧,讓他睡覺。”駱其清是睡了,但其他的一切程序都還在照常進行。這一覺睡得異常安穩,甚至連夢都沒做。以至於等他再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一看時間就發現第二場正賽都比了一半。“臥槽!”困意登時一掃而空,駱其清差點從躺椅上滾下來,忙不迭穩住身形朝外走:“現在什麽情況了?”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他們一群人正圍著屏幕,時不時發出哇的一聲讚歎。他錯過了什麽?!“周棘和喻星潭爭第三呢!”段譽聽見他的聲音後,回頭跟他實時播報。駱其清立馬擠進觀賽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