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結束了。”駱其清歪著頭把手機夾在肩上,把報告單塞進背包,“我剛從醫院出來。”收好東西,他把手機重新拿回手裏,環顧四周,想著要不要打包點東西回去跟周棘一塊吃...“誒,跟你商量個事。”“嗯?”駱其清下意識尾音微挑。“向奕剛才說,今晚想跟咱倆吃飯,可以麽?”周棘還特意強調了是,咱們倆。“咱倆?”駱其清雖然沒理解為什麽還有自己,但還是回:“沒問題啊。”不過好奇心還是驅使他問:“怎麽還有我?”幾秒之後周棘給了他答案:“因為我說,我今晚要跟男朋友吃飯。”-向奕開著那輛騷包的瑪莎拉蒂,停在承陽車隊的公寓門口。五分鍾後,他就看見周棘十分自然地拄著拐從門禁裏走出來。他搖下車窗喊:“沒想到啊,我們周大車神拄拐也別有一番姿色”結果被周棘一睨,他立馬認慫閉嘴。周棘走近之後,沒坐上副駕,而是朝後進了後排。“你...”向奕剛想問他幹啥不坐前麵,結果突然想起來,“嘖,原來是要跟對象一塊坐啊。”聽說周棘負傷回來之後,他幾次想去探病,結果都臨時有事抽不開身。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了,哪知道一打電話過去,人家說要跟對象吃飯。有新對象居然沒第一時間告訴他!!!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今天說什麽都要去湊個熱鬧。他好奇得很,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周棘這棵鐵樹二度開花。“去我家那個法餐廳吃飯不?”車子上路後,向奕偷瞄了眼車內後視鏡:“我媽剛請了個新的法國廚師來,做的鵝肝賊好吃...”“我剛從國外回來。”周棘幽幽看他,“不吃中餐吃法餐,我腦子有問題麽?”“......”向奕:“那你說吃什麽!”周棘靠著椅背思考了下,說:“火鍋呢。”他記得駱其清也就在團建吃火鍋的時候會吃多點。太瘦了,得養養。“行行行。”向奕一聽就知道這人挑的準是對象愛吃的,咦了一聲問:“所以你是什麽時候談的?”“還沒多久。”你最近不都在國外跑比賽,哪來時間談的對象?向奕心裏奇怪,不過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之前就在國內認識了,隻是最近才確定關係。“總算是開竅了。”想到這裏,向奕表示十分欣慰,而且現在周棘有了新對象,他說話顧慮的都少了,“我就說你不要整天就念念不忘駱其清,六年都不談一個。”作為周棘的鐵哥們,向奕親眼見證了很多事情。他是真怕這家夥要孤寡一輩子啊。然而片刻之後,他聽見後麵傳來周棘一聲哼笑。向奕納悶:“你笑啥?”周棘聳肩:“想到了點開心的事情。”“......”因為周棘說他對象剛才在外麵有點事情,所以現在就順道去把人接上去吃飯。向奕照著周棘報的定位開車,越開越覺得眼熟:“嘿,我家餐廳不就在附近嗎!”瑪莎拉蒂拐出輔路,開上主幹道,視野寬闊之後果然更熟悉了。他們家的法餐廳就開在對麵那個商場裏。“你那小對象在哪等咱們?”向奕左顧右盼地問。周棘也貼到了窗邊上:“你再往前開點。”直到他們開過了私立醫院的正門,周棘才說:“喏,他就在前麵路口呢。”“哪呢哪呢?”放眼望過去,果然看見前麵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此刻向奕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了珠穆朗瑪峰頂點,連表情都完全是蓋不住的八卦激動。瑪莎拉蒂雀躍地飛馳過去,結果就在向奕終於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後“臥槽!”他腳一滑,差點直接把油門當成刹車踩。“兄弟...”向奕已經差不多能猜到是怎麽個事兒了,“你這是舊愛進階新歡了唄?”周棘挑了挑眉。第66章 空花陽焰寬巷子盡頭的閣樓火鍋店外排起了長隊, 藍牙音響擺在店門口,時不時叮咚一聲叫號。店裏座無虛席,漆木桌子中央擺著紅白相間的鴛鴦鍋, 迎著頂燈蒸騰起白色霧氣,服務員頂著盤子在窄道穿梭,最後停在一張桌前:“這是我們店贈送的涼粉,三位請慢用!”向奕跟服務員道了謝,把瓷碗挪到自己麵前,又看了眼對麵兩個人:“...清哥,不然你把郝宥凡也給喊過來吧。”這樣好歹還有人跟他一塊當燈泡。駱其清眨了下眼睛,誠實道:“他最近好像都不在北寧。”那家夥先斬後奏跑去荷蘭浪,所以一回來就被親爹踹到了外地實習。實慘。聽到這裏, 向奕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還想說什麽,結果就見周棘先一步把菜單橫到駱其清麵前,還順手揉了把他的頭發:“想吃什麽就點。”向奕:“......”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麽想不開要來當這個電燈泡!但好在他兄弟還剩點良心, 很快又抬起頭衝他說:“你也看看,這頓我請。”!!!這家店吃飯可不便宜, 一聽周棘說請客, 向奕登時來了精神, 立馬招呼服務員再拿一本餐單準備開宰。要撐死也絕對不能是被你們的狗糧給撐死!雖然剛才等位時間很漫長, 但好在上菜速度很快, 沒多久, 鮮香麻辣的鴛鴦鍋底很快就和其他配菜一塊給推了過來。周棘還傷著腿,站起坐下太麻煩, 所以駱其清自告奮勇要包攬全活,哪知道還沒動手, 漏勺就先一步被拿走。“誒...”“讓我來!”向奕這會都已經快餓扁了,麻溜地接過下菜工作,一股腦就要把幾碟肥牛片全給下進去。周棘托著腮看著:“一次別放這麽多,肉容易煮老。”不過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幫忙把推車上其他配菜也都擺上桌,然後拍了張照片發到車隊小群,慰問那幾個遠在異鄉的隊友。結果可想而知。沒過幾分鍾未讀消息就快要竄到九十九。駱其清先點進去瞄了眼,然後貼心幫他扣住手機:“別看,罵的很髒。”“我總感覺有什麽事想和你們說來著。”向奕把肉下完,然後撓了撓頭說。周棘:“想起來再說,先吃飯。”牛肉進鍋燙十五秒就可以開吃,向奕甚至等不及放涼就往嘴裏塞,然後很快就被燙得差點飆淚。周棘一邊笑他,一邊拿勺子把辣鍋那邊浮起來的牛肉撈到駱其清碗裏。“你也吃啊。”駱其清捧著酸梅汁說。“這不還傷著呢。”周棘言簡意賅,然後從菌湯鍋給自己夾了根菜:“忌辛辣。”恢複期要忌口的東西有很多。駱其清忽然意識到。那他怎麽還主動提議來這種地方吃飯。不會是因為自己喜歡吧...想到這,駱其清輕咬了下吸管,然後垂著眸小聲嘀咕:“那我們下次吃點清淡的。”這家店雖然開在巷子裏,但每天源源不斷的客流量就足夠證明味道有多好。向奕以光速幹完兩大碗白米飯,終於是吃不動了,然後就端著茶靠在椅子上四處打量。不過目光最後還是落回自己這桌。他注意到,周棘時不時就會幫旁邊的人把茶續滿,或是在油星子噴濺出來的時候順手遞紙過去,偶爾還會用勺子在辣鍋扒拉幾下,撈出剛才漏網的牛肉,然後瀝幹油放進駱其清碗裏。說起來,他也跟周棘認識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