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可話是這麽說,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今天是因為什麽不在狀態。自從上次做了那件事,再見到周棘,還是會有一些心虛。雖然當時已經謹慎得不能再謹慎,但他還是怕遺漏了什麽細節被這人發現。畢竟周棘這個人可精明得很,他必須要小心為妙。不過今天看他態度跟平常也沒什麽不同,那應該就沒問題了。當天晚上,許書航怡然自得地躺在房間裏,用電視投放著去年wtcr德國站的錄像。正看到精彩部分,手機卻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這讓他有些不滿地皺了下眉。結果拿起一看,發現又是那個人的電話。他下意識把手機反蓋,轉頭看了眼,才想起來這會旁邊沒有人,心落下來,直接就在床上接通了電話。“下周就比賽了,你準備的怎麽樣了?”“你打電話來就是說這個?”許書航翻了個身,目光對著浴室門口的全身鏡上,“不應該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車隊嗎?”“哎,說事情前先寒暄一下嘛。”那頭幹笑了幾聲,但也就不再繞彎子,“你應該也知道我想說什麽。”“我希望你到時候也能和上次一樣。”“有這個必要嗎?”許書航從床上坐起來,把電視裏的比賽暫停。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隻要多冒險一次就會有多一分被發現的風險。而且,不讓承陽進決賽的目的其實也差不多達到了。“你不會真覺得周棘能在這拿冠軍吧?還是兩個。”別的不說,就從曆年賽季來看,在紐北能拿到雙冠的用一隻手就可以數的過來。周棘車技是厲害,但這賽場也不是隻有他一個高手。“我知道啊。”電話裏的人回答很幹脆,也毫不遮掩,“但如果能連成績都沒有,那就再好不過了。”“輸得越慘越好。”這話讓許書航聽得有些悚然,但好在他很快調整過來,用咳嗽掩飾自己的沉默。“但我說實話...承陽已經威脅不到你們什麽了。”“你怕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容易就被拆穿,許書航表情僵硬了片刻,索性破罐破摔,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那萬一他們發現我了怎麽辦?”“兩年前也是你那搞的鬼吧...最後整個維修團隊都被辭退了!”許書航聲音變得有些激動,因為他帶入了自己,“但我要是被發現,不僅會被強製解約,還要賠一大筆違約金!”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他身上。“哎呀,你這麽想就不對了嘛。”對於他擔心的這些事情,那頭顯然要從容許多:“你應該想,過了這個賽年,就可以開始自己新人生了。”許書航抿了抿嘴,沒吭聲。“是想讓未來的自己大放異彩,還是永遠待在這裏...”“啊,對了。下次wtcr估計也不會讓你上了吧?”那頭的人忽然笑了聲,接著道,“我聽說你們車隊來了個新人,好像在耐力賽發揮的還挺出色?”也就是這句話,讓許書航渾身倏地一顫。他都快忘記那檔子事了。那個叫駱其清的家夥之前在國內訓練時候連賽道都不下,完全就是個被讚助商塞進來的關係戶。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承陽對首發車手的選拔向來都是按成績說話。這麽想來,下個賽年還真有可能...要真讓駱其清一個關係戶取代了他的位置,那他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真就成了個笑話。過往無數不甘,種種艱辛湧上心頭,一時間讓他不禁怒火中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電話裏麵的人再次火上澆油,給出最後一擊:“那你可就要永遠做替補了啊。”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已經身陷囹圄的人,而這句話就想是千斤頂,徹底把他壓進了泥潭深淵。一定在這種事情發生之前,主動離開承陽!!!他目光逐漸變得陰鷙,沉聲道:“我會按你說的做。”“我等你的好消息。”電話聲到這裏就戛然而止,而許書航卻依然保持著拿電話的姿勢久久未動。直到感覺到窗外灌進來的冷風,他才終於回過神,垂下手,抬頭看向外麵景色。現在正值深夜,紐伯格小鎮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周棘這次退了賽,下回也還會是首發,而承陽車隊也絕對不差這場比賽來盈利。你們未來的機會多得是。許書航自顧自地想著。但他不一樣,再待在承陽對他來說是沒有前途的。也許正如那人所說,再待下去,可能就真會成為退回成一個替補車手。所以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翻身的機會,他必須要把握住!周棘,這可不能怪我。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除此以外。任何人都不值一提。-“我這頭發又長長了啊。”p房的休息室裏,製冷劑呼呼作響,唐明海正揪著鬢角一撮毛在那感慨,“我的莫比烏斯環都快蓋住了,等跑完這趟我就去理發店。”“我也要剪了。”段譽也跟著說,“我現在劉海往邊上撩就像個非主流。”哪知道話音剛落,旁邊幾個熱心腸當即就要上手幫他再現非主流。“靠靠靠,都離我頭發遠點!!!”眼看著沙發上那幾個人已經快要扭成一團。周棘很自覺地避戰,往旁邊挪了挪,最後順勢擠上了駱其清坐的單人沙發。駱其清正在看紐北賽道平麵圖,見他來了,也就自然地給他騰了點地兒。然而還沒過多久,他忽然聽見周棘用不大不小地聲音問:“你那時候...怎麽會想到染頭發?”聞言,駱其清怔忡一瞬,回想起自己當年那頭囂張的銀色頭發。他摸了摸鼻子,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就...覺得帥唄。”那會也沒想那麽多,隻覺得也是上了國際賽場的人,就算不露麵,他也要用一頭最紮眼的頭發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哦....”周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休息室的門板被敲了兩下,鄧有為拎著裁判證走過來:“別鬧了!周棘,差不多要到點了,趕緊換賽服!”周棘:“現在現在。”那頭扭在一塊的麻花壓也散開了,拍拍屁股就準備從鄧有為旁邊溜走。剛好唐明海經過周棘旁邊,還不忘再給他鼓勵:“神,你心態放平,別緊張啊,不拿冠軍也不影響你是神。”周棘被他的說得一笑:“我看起來很緊張?”“那肯定不啊。”唐明海麻溜地改口,“神,放心衝吧!”餘光瞥到後來的段譽,於是他應援之後直接就一個起跳掛到段譽肩上,然後在抬杠聲中走離開了休息室。裏麵就剩下周棘和駱其清兩個人。周棘站起來,朝外看了幾眼,然後才把門合上,順勢落了鎖。走回駱其清身邊時,他忽然想到什麽:“你上回說許書航那事,怎麽樣了?”這人之前說,有法子讓許書航露出馬腳。但從昨天的練習和排位賽結束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駱其清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駱其清這會撈起了桌邊沒喝完的果汁,小口小口啜起來,然後抬頭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妥妥的。”究竟是不是許書航在從中作梗,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來一場。甕中捉鱉吧。“你怎麽那麽喜歡喝果汁?”周棘問。他算是才注意到,這家夥喝果汁的頻率估計都快要跟白開水持平。“很好喝啊,還健康。”駱其清不暇思索地答,接著,還很大方地把手裏的瓶子一遞,“嚐嚐?”哪知道下一秒就看見周棘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後笑著說好。他又走近了些,竟是掠過了駱其清伸過來的手,直接抵住他的後腦勺傾身而下。唇齒碰撞,牙關被強硬地撬開,柔軟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席卷領地中殘存的甜液。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兩人呼吸都變得有些亂,周棘才終於緩緩鬆手。他一抹嘴角晶瑩的水漬,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嗯,是挺好喝的。”“......”駱其清跟沒骨頭似地靠在椅背上,現在有點沒力氣罵他,隻能企圖用眼神震懾。顯然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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