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海浪和大雨的嘈雜聲音裏,他聽到了韓允兒的呼喊。


    斷斷續續,有嗆水的聲音。


    “允兒,你在哪兒?”端木寧一邊把藤條往手掌上纏繞,一邊把另一隻手撐在石頭上往回挪動。


    藤條的另一頭一直被拉扯著,時鬆時緊。


    兩個人身體碰觸到在一起的時候,他火大的吼道:“你下來做什麽,知不知道多危險……唔……。”


    海浪的不斷湧來,想要說一句完整的話,都成為了十分艱難的事情。


    “我……唔唔……我怕你有事呀。這好像是很大的一塊石頭……唔唔……不知道能不能上去。”一句話說完,韓允兒嗆進了水裏好幾次。


    端木寧拉住她一隻手後,交代說:“拉著我手,另一隻手把藤蔓抓緊。這裏的水很深……呸,媽的怎麽這麽大浪。”


    兩個人在海水裏足足摸索了十幾分鍾,終於摸索到了一個斜坡,石頭表麵如同砂紙一般。


    這時候才察覺到,這塊大石頭就是白天有人上去,采集過藤壺的地方。


    在水裏麵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如果站在木筏上借著海浪抬高水位時,可以直接一腳踩到能站穩腳的地方。


    端木寧讓韓允兒把藤蔓完全收回到手裏,他則伸出一隻手,以免讓靠近的木筏撞在兩個人的腦袋上。


    “端木君,允兒,你們在這裏嗎?”鳩山音衣哭的分外傷心。


    “在,別哭。我們沒事……呸。”端木寧吐了一口水,又衝韓允兒說:“把手拿過來把藤條給我,你爬到木筏上去。”


    在木筏上兩個人的幫助下,韓允兒爬上去了,他也很快被拉拽了上去。


    讓人把船槳遞過來後,他把船槳頂在石頭上,另一隻手握緊了藤條,飛快的踩了上去。晃動了好幾下總算是站穩了,手腳並用慢騰騰的走到了能坐下來的地方。


    在水裏折騰了許久,這時候累的手腳酸軟。緩和好幾分鍾後躺下來倚靠在石頭上,大聲呼喊著,讓木筏上的人抓著藤條轉移到石頭上。


    最先抵達他身邊的是鳩山音衣。韓允兒一直等到,其他人都安穩登陸後才最後撤離。


    忽然手裏的藤蔓一下失去了緊繃感,緊接著就聽到噗通的落水聲。剩下的藤蔓全部彈回到了端木寧的手裏。


    “允兒?”端木寧喊了一聲,爬起身來直接衝出去跳進了水裏。


    “唔唔……哥哥我在這裏……你在哪兒呀?”


    端木寧浮出水麵後,拚盡了凝聽之力,才終於從海浪和大雨的嘈雜聲音裏,辨別出來了韓允兒的位置。


    為了讓她知道自己的位置,他一直喊著韓允兒的名字,兩人的手終於抓到一起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哥哥我沒力氣了,你別管我。”韓允兒聲音顯得疲憊,想要甩開他手。


    崖壁岸邊距離大石頭也就幾十米的距離。端木寧沒辦法再顧及木筏,隻得拖拽著韓允兒朝著崖壁遊去。


    腳終於踩在柔軟的沙子上時,他有一種重獲新生的幸運感。將韓允兒拽過來摟抱在懷裏。


    倚靠在崖壁上了,兩個人都大口的喘氣。


    雨已經開始變小,襲來的海浪隻能撲到小腿的位置。


    端木寧扭頭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哥哥。”韓允兒帶著哭腔,撲進他懷裏哇哇大哭了起來。


    端木寧已經沒力氣說話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大約十來分鍾後雨完全停了,烏雲漸漸散去。清冷的月光鋪灑在大海之上,一切變得清晰明朗了起來。


    海浪也隨之減弱,兩人終於可以不用再受到海浪的侵擾。


    “音衣。”


    連喊了好幾聲,埋著頭的鳩山音衣終於回過頭來。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她一直在哭泣不止。


    望見兩人還好端端的活著,她破涕為喜,不住的衝兩人揮動雙手。


    木筏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崖壁有七八米高,陡峭光滑根本爬不上去。不過好在出現了一個斜坡凹槽,雙手撐在兩側的石頭上,比較容易的就抵達了樹林邊緣。


    坐下來後,韓允兒再次撲進了他懷裏:“哥哥,我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呢。”


    “不會的,有我在呢。”端木寧直接推開了她:“別總趴在我身上,我都快累死了。”


    韓允兒嘻嘻笑著,乖巧的撒起嬌來:“不要,我就要抱著哥哥。”


    渾身都濕透了,泡在水裏還不覺得有什麽,上了岸後格外的難受。


    端木寧推開她,握著她手臂交代說:“下次記住了啊,遇到這麽危險的情況,先保護好自己。”


    韓允兒遲疑了片刻,反問道:“如果換做剛才是哥哥的話,難道不會管那些人嗎?”


    “我管了啊,但明知為了照顧別人,會讓自己陷入很大的危機,我就不會去管了。”端木寧表情嚴肅:“一定要記住了。”


    韓允兒不悅的質問:“那哥哥為什麽會跳進水裏救我,而且第一次知道我下水了,哥哥還會那麽緊張?”


    “你說為什麽,還需要我告訴你嗎?靠著好好休息,我去找柴生火。”端木寧起了身,摸到斧頭還在腰間,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樹林裏的光線要暗了許多,好在要找到死去的枯樹並不是什麽難事。


    做好了前期準備工作,他從幹柴上削砍了許多細小的木屑下來。還是采用火犁取火的辦法生火。


    火堆燃燒起來後,他砍了幾根小孩手腕粗的小樹幹,利用藤條捆綁在火堆邊的樹上,脫掉外麵衣服晾在了上麵。


    對韓允兒說:“你也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烤著吧,盡量別感冒了。”


    韓允兒看了他一眼,沒有行動。


    端木寧砍了三根碗口粗的桉樹,拖到崖壁邊推了下去。拿上藤條從凹槽下去,將桉樹捆綁在一起後推進水裏。


    一邊劃水,一邊推動木頭朝著大石頭靠近。


    分三次把所有人全部帶到了岸上。


    10個人裏麵隻有3個男人,端木寧讓他們把外麵衣服晾在木架上,一起待到了晾烤衣服的木架後麵。好讓女人們可以安心的烤幹自己的衣服。


    夜間涼爽端,木寧可不想受凍,招呼上待在一起的兩個人,自己負責砍柴,他們負責搬運回去。


    “呼呼呼……。”聽到異樣的聲音,他衝兩人噓了一聲。


    兩人嚇得扭頭就跑。端木寧罵了一句,張望一番後終於看清楚了,一頭大約有七八十斤的野豬正在拱著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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