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慈沉默了許久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當初在陳家村,你猜到明魂術是雙全手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


    “罷了,這件事在我心裏也的確壓了很久了,就當跟你宣泄一下好了!”呂慈說著,神情之中不禁有些傷感起來:“我跟端木瑛的關係,其實你應該能猜的差不多了吧?”


    “......”


    “明魂術......不,雙全手隻能通過血脈繼承,通過這一點我跟端木瑛之間是什麽關係,並不算難猜!”


    “瘋狗這個稱呼,不太適合你!”張晚楓沉聲說道:“混蛋應該更加貼切一點!”


    “啊,你說的對,混蛋更貼切一點,不止是我,這個詞匯用來形容整個呂家都很貼切!”呂慈一邊說著,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瘋狂起來:“都他媽是混蛋,整個呂家都是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張晚楓猛地一怔,他也沒有預料到呂慈竟然會突然有這麽大的反應:“呂老爺子......”


    “隻要知道明魂術是雙全手,並且這奇技隻能用血脈傳承下來這兩點,誰都能猜到端木瑛跟我的關係,可我們最開始的關係,隻要我不說,就不可能有人能猜到!”呂慈低著頭緩緩抬起,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此時卻多了兩行淚水:“她......是我的表妹......”


    “你說什麽!”張晚楓大驚失色,眼中的瞳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呂慈。


    “端木瑛隻是她離開呂家的化名而已,她的本名叫做呂瑛,當年呂家並沒有什麽血脈傳承這麽一說,不管與其他大家族聯姻倒是習以為常,當年呂瑛離家出走,也是因為不滿家族為他安排的婚姻,一氣之下這才離開家的!”


    “因為跟她聯姻的家族在當年也算是名聲顯赫,呂瑛離家在之後,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我父親,也就是當年呂家的家主,曾經派我跟大哥試圖把她追回來,可是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跟自己喜歡的人私定了終身!”


    “王子仲老爺子?”張晚楓輕聲問道。


    “知道的不少啊!”呂慈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沒錯!”


    “我跟大哥,試圖把她勸回來,可是在看到小瑛那麽堅決的態度還有王子仲真心,最終還是沒能狠得下心!”


    “為了避免聯姻的對方找她的麻煩,我跟大哥商議之後,決定給小瑛安排一個假死的情況,從那之後,呂瑛便改名為端木瑛,所有人都以為呂瑛已經死了,知道真相的也隻有我跟大哥兩個人!”


    “這一切原本會是一個很好的結果,直到甲申之亂,和八奇技誕生之後,一切都變了!”


    “甲申之亂之後,發生了什麽?”


    呂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甲申之亂的情況,也不知道小瑛做了什麽,當初我們隻知道有八奇技這麽一個名頭,那八個人中最先被抓住的,就是擁有拘靈遣將的風天養,經過圈裏人用各種手段審問下,我們呂家也得到了一份三十六賊的名單,以及八奇技和其創始人的名字!”


    “你知道我們在看到端木瑛那三個字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嗎?”


    “我親眼見過那些自稱名門正派的家夥們,是如何對待風天養的,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親眼看著小瑛出事!”呂慈低著頭道:“然而,還沒等我們有反應,一天夜裏,小瑛自己回到了呂家!”


    “自己?”


    “沒錯,就是自己!”呂慈點點頭:“我們什麽都沒有問,小瑛自己就交代了一切,那些人為了找到她,將手伸向了王子仲和她的女兒,她知道憑他自己根本沒辦法保護他們父女,無奈之下這才回到呂家,希望可以通過家族的力量,保護他們父女。”


    “女兒......”張晚楓眉頭微蹙,心中暗自盤算道:“如果是曲彤的話,年紀有些對不上,是孫子輩的麽.......”


    “之後呢?”張晚楓再度問道。


    “她不應該回來的!”呂慈的情緒原本還算穩定,可是在說著這裏的時候,突然再度激動起來:“去哪裏都好,就是不應該回到呂家!”


    “.......”


    看著呂慈近乎瘋狂的樣子,張晚楓大致也能猜到了什麽。


    “八奇技,雙全手,這兩個詞在我父親看到風天養之後,幾乎已經對八奇技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我父親答應了小瑛可以保護王子仲和她的女兒,但前提是要她將雙全手傳下來!”


    “當初我們也不知道雙全手不同於其他的八奇技,隻能依靠血脈傳承才能繼承這門絕技,也沒想到,我父親竟然為了八奇技,竟然瘋狂到讓小瑛嫁給我!”


    “.......”


    “我們試圖勸說父親,可是父親的態度非常堅決,甚至如果小瑛不答應或者逃走,他就要親自動手殺了王子仲和她的女兒,從那之後,整個呂家幾乎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為了不讓這種醜聞傳出去,父親將雙全手命名為明魂術,並且禁止呂家繼承明魂術的子嗣與外姓聯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也潛移默化的覺得,為了這特殊血脈,做出任何事都是應該的,你說的沒錯,呂家都是混蛋,我是混蛋,我父親也是混蛋!”


    “我們欠她的,如今,就連她死了都無法給她立一個像樣的墓碑......”


    “當年,對端木瑛和王子仲他們出手的人中,有王家的人嗎?”張晚楓沉聲問道。


    呂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以王家人的性格,這種事情不摻和的概率很小。”


    “這樣啊.......”


    “晚楓真人,謝謝你!”


    “啊?”張晚楓一愣,猛地抬頭看向呂慈,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謝謝你!”呂慈低聲說道:“這些事,在我心裏壓了幾十年了,如今說出來,心裏倒是舒服了不少,不過,感謝歸感謝,若是有朝一日讓我知道這些話從你這裏傳了出去,我依舊不會放過你!”


    “嗯,我明白!”


    “晚楓真人,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張晚楓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呂晨這個人,是你們呂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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