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軒先睡著的。


    好像話都沒有說完,沈懷景聽得身後好一陣沒有聲音了,才發現人已經睡著了。


    看來,這兩天確實累得夠嗆。


    第二日,白鳳軒起得早。


    原本說好,今天請陳力到城郊的軍營看士兵操練。


    雖然他覺得,陳力可能沒那個精神頭了,但以防萬一,還是一早起來讓士兵列隊,等著陳力。


    隻是一等再等,也不見陳力人來。


    後來,陳力那邊派了人過來,說是陳參謀長染了風寒,昨晚回去之後就病倒了,如今在醫院躺著呢。


    白鳳軒的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讓羅天逸把隊伍給散了。


    陳力病了,到底是能消停幾天了。


    隻是,要把陳力給打發走,還得動點心思。


    羅天逸因為沈懷景入了軍營,有些窩火,但又無可奈何。而且最近沈懷景沒白天沒黑夜的校槍,也確實盡力,他又實在挑不出毛病來,也就更窩火。


    本來一無是處的沈懷景就很得白鳳軒的喜歡,如今沈懷景還能幫上忙,白鳳軒不更得把人捧心尖上。


    一個男人,到底哪裏好了,既不能生娃,沒胸也沒屁股,抱起來硬梆梆的,有什麽樂子。


    雖然早就接受了白鳳軒喜歡男人,但羅天逸還是不太理解男人抱起來到底哪裏好。


    若是像謝老板那樣的人,倒還能理解一些,畢竟謝老板的旦角扮相確實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我看你這兩天應付陳參謀長也累了,要不,我讓人去接謝老板過來,給你唱一曲解解乏。”


    羅天逸破天慌地跟白鳳軒提了這樣的建議,正在團部看地圖的白鳳軒微微皺眉,看向羅天逸時,帶了些許不悅,“你想害我?”


    “哪能啊。我是看你心情不太好,陳參謀長不好應付,又是大帥的親信,再加上你這些天又替大少爺擔著心,我這不是想讓你放鬆放鬆嘛。”


    “天逸......”白鳳軒把手裏拿著的鉛筆扔在了地圖上,“你也到年紀了,要不,在江城名媛裏給你找一個媳婦,省得你瞎出主意。


    我如今可是有媳婦的人,還需要別人來放鬆嗎?我看著自家媳婦,那就能高興得跟打了勝仗一樣,你說你能不能懂點事......”


    羅天逸歎了口氣,苦口婆心,到底是他錯付了。


    白鳳軒已經徹底被沈懷景給迷得暈頭轉向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半句。


    哪怕他都沒有說沈懷景不好,但白鳳軒依舊在心裏豎起了高牆,把別人都擋在門外。


    其實,他也知道,就算是這些年謝小樓一直跟著白鳳軒,從盧城跟到江城,不管外麵把他們傳得如何如何,白鳳軒也就是讓他唱個戲,解個悶,說個話而已,從未把謝小樓給帶上床。


    不隻謝小樓上不了白鳳軒的床,別的男人也不行,隻有沈懷景。


    羅天逸自討沒趣,也懶得再多說,便與白鳳軒討論起正事來。


    此時,沈懷景正在校正最後幾把槍支。


    今天的天氣有些冷,時有寒風刮過,吹得呼啦啦的響。


    沈懷景的手指凍得通紅,加上槍支又冰冷,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景哥,你在國外不是學的牙醫嘛,怎麽對槍這麽熟悉?”


    這些天,齊修一直想問這個問題,但直到今天槍支都快弄完了,齊修才把問題給問出口。


    因為沈懷景一邊幹活,還一邊給他講各種槍支的性能,優缺點,如何如何,他覺得就算是當初在講武堂有神槍手之稱的白大帥,怕也沒有沈懷景對槍支了解得多。


    現在沈懷景在齊修眼裏,就像是個英雄,哪怕他也沒做什麽,但齊修看他的眼神裏都是崇拜。


    “牙醫?你也道聽途說。我在國外學的機械。我有個同學,家裏是開兵工廠的,當然,那是在戰後。


    戰前是做別的機械加工,戰爭爆發時,因為缺少大量的槍械,便轉而加工槍支,本是為國內戰局所需。但也因為這樣,同學的父親看到了更大的利潤,戰後,便繼續了槍械生產。


    我上學的時候便在同學家的工廠裏幹活,那段時間,學了不少東西。畢業之後,同學的父親盛情邀請我留下工作,我便一直待在了兵工廠。”


    沈懷景一邊幹著活,一邊跟齊修講著。


    這些事,他沒跟任何人說過,哪怕是每年都會通信的周楚洋,他也未曾在信中提及過。


    國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學了牙醫,在國外也做了牙醫。


    “這麽說,景哥見過很多槍了?”


    “歐洲市麵上的槍支,都經手過。但國內的仿製槍,倒是頭一回......”說著,他已經把一支槍給校正好了。


    “這種槍,在我手裏,絕對是不能出廠的。”他掂了掂手裏的槍,“做工粗糙,而且毛病多,用起來還容易卡殼。不過,國內的水平大概也隻有這樣......”


    “我聽我哥說,這就批槍,也是團長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若是真成了燒火棍,怕是團長把這槍給吃了心都有。”


    “吃了槍?”沈懷景笑起來,“你們團長還有這種才能?”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團長......”


    “怎麽,沈槍械官想看我表演吃槍?”齊修的話還沒說完,白鳳軒的聲音便加入其中。


    二人雙雙回頭,齊修倒是挺懂事,很自覺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閃人了。


    沈懷景把槍放在一旁,抓起地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最後一支槍也校正完畢,隻是手指凍得確實不像自己的了。


    他今天依舊穿著軍裝,軍裝挺闊,站起來的時候,顯得雙腿細長,挺有精神頭。隻是鼻頭紅紅,想來是凍得夠嗆。


    擦完了手,他把凍僵的手指放到嘴邊哈了哈氣,但好像並沒有什麽用,依舊凍得發疼。


    白鳳軒卻在這時候拉過他的雙手來,直接塞到自己懷裏。


    “有油!”沈懷景提醒道。


    “油算什麽?”


    “弄到衣服上,可洗不掉。”他又說。


    隻是指尖傳來的溫度,確實喚醒了已經沉睡的感知,也就顯得指頭越發疼了些。


    “都凍得跟冰棍似的了,怎麽不在屋了裏弄,這裏四處透風,也不怕把自己給凍成了冰人?”


    白鳳軒有些心疼。


    隔著幾層衣服,他都還能感受到雙手傳來的冰涼。


    兩個人的姿勢有些奇怪,沈懷景雙手插在白鳳軒懷裏,感覺就像是擁抱的姿勢一樣。


    好在是營裏的士兵都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倒也沒人在意。


    “好啦,我先把這裏收拾一下,再去洗手。得烤烤火,不然,手指得凍掉了......”


    白鳳軒還不太想放開,這時候,軍醫官卻急慌慌跑過來,“團長,沈少爺,醫院來電話說,陸先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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