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又刺激。


    待謝小樓穿好褲子,蕭恒卻甩了他兩個字,“不算!”


    “憑什麽不算?”謝小樓一頭的汗。


    “沒吃上。”


    謝小樓愣了一下,隨即又要解褲子,卻被蕭恒阻止,“你要不怕在床上血流成河,讓一幫人進來看你怎麽死的,你就來。”


    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床上。


    謝小樓到底是不敢。


    本來有多生氣,讓謝小樓這瘋子一般的折騰之後,蕭恒好像也沒有那麽大火氣了。


    他朝謝小樓伸了手,“過來!”


    謝小樓不動。


    蕭恒無奈,他現在腰還疼,剛剛讓這不知輕重的家夥給那麽一弄,估計還得多躺幾天了。


    他大概就是來討債的。


    要不然,怎麽就對謝小樓狠不下心來。


    一個戲子而已,他想得到,不必這麽費心思的。


    “白鳳軒是奪回了江城。但江城百廢待興,如今就是座廢城。得要錢,要物,要人投資。不然,拿回江城,隻會讓江城拖死他。更何況,江城現在疫病嚴重,他能不能控製得住江城的疫病,還兩說。你好好伺候我,我若高興了,沒準兒可以幫他。”


    “你一個洋行的職員,就算薪資再高,能有多少錢?蕭恒,不必花這種心思騙我。”謝小樓自然不信。


    江城重建得花多少錢,他雖然不知道,但肯定是很大很大一筆。


    他那點錢也是杯水車薪。


    蕭恒就算有錢,又能給多少?


    他謝小樓有那麽值錢嗎?


    “謝小樓,你可是又蠢又無知。”


    “蕭經理聰明又博學,不也膚淺得被我這張臉所迷嗎?”


    蕭恒都想起來抽他,實在是起來不了。


    更何況,他好像說得也沒錯。


    他本來就是看上了謝小樓這張臉。


    江城,百廢待興。


    不到半年的時間,經曆了三次戰火。


    而且後麵兩次,對江城的摧毀最為嚴重。


    第九軍已經逃離了江城,白頌軒和曹金花的人入駐江城。


    先是對全城殺毒,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屍體,並且在江城各處支起了好幾口大鍋熬治病的湯藥,讓老百姓免費領取。


    糧食也在有條不紊地發放。


    一切進展有序。


    方瑜沒有跟著第九軍撤走,而是留了下來。


    她是醫生,而且還是外科醫生,受傷的百姓、士兵,都需要救治。


    方瑜連著做了好幾台手術,連口水都沒有喝。


    天邊已經發白,她才坐下來歇口氣。


    白頌軒送了碗銀耳湯過來,“剛剛涼好的,現在喝正好。辛苦方醫生了。”


    方瑜救過白敬軒的命,雖然白頌軒是頭回見方瑜,但他弟弟在電話裏再三交代,要照顧好方瑜。


    而他白頌軒更領方瑜的情,除了他大哥那事,他的人也有不少受傷的,剛剛方瑜才做完的手術,就是他的人。


    “多謝二少爺。不過,有點吃不下。”


    方瑜把碗接過來,放在一邊。


    “辛苦了。多虧了你,要是你跟著第九軍走了,咱們不少士兵的命都救不回來了。”


    “二少爺過獎了。我不過是盡自己的一點力。江城,本來不應該遭受這些的......”


    她歎了口氣。


    如果她表哥沒有發動這場戰爭,江城不會死這麽多人,第九軍也不會......


    “生逢亂世,大概,這就是命吧。得爭,得活,不然,就得任人宰割。”


    方瑜沒說話。


    她在歐洲也見多了戰爭和死亡,更知道戰爭有多殘酷。


    看著手袖上的血漬,她這一雙手可以救一些人,但救不了所有的人。


    她覺得這很悲哀。


    白頌軒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情,“方醫生,別想太多。這個世道,非一人之力可改變,但老三是希望可以讓盡量少的人死亡。”


    “二少爺你呢?”方瑜反問。


    “我......”白頌軒笑了笑,“我沒那麽大的抱負,我也沒他那麽瘋,更沒他那本事......行,方醫生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受傷的士兵。”


    白頌軒也是一夜沒合眼。


    江城的事都是他在安排,白鳳軒至今都沒進城。


    說什麽他媳婦之前才做了手術,不方便遠距離移動,所以得過幾天才能到江城。


    白頌軒都快罵娘了。


    他其實是有點怕曹金花有別的心思。


    畢竟,曹金花的人多,那女人又賊得很。


    他怕又出點什麽事,他可按不住。


    白鳳軒此刻已經醒了,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抽煙。


    天邊亮起了霞光,太陽很快就會出來。


    “鳳軒!”


    聽到沈懷景叫他,白鳳軒立馬把煙頭給扔掉,轉頭回來扶拄了拐出來的沈懷景。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還早。”


    “發現你不在,就睡不著了。”


    這話,白鳳軒是喜歡聽的。


    他扶了沈懷景在椅子上坐下,又拉過對方的手來,“昨晚我沒睡太好,吵到你了吧?”


    “是在擔心江城那邊?”


    白鳳軒點點頭。


    “其他的都還好,疫病是頭等大事。要是控製不住疫病,連二哥和曹金花都得搭進去。我也不知道,老天爺幫我是不是會幫到底。”


    “鳳軒,疫病咱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已經這樣了,沒有回頭的路,那就別多想。但你不能一直留在這邊,得去江城坐鎮。”


    白鳳軒攬了沈懷景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胸口,“不用,讓天逸一早帶人去江城。收拾爛攤子,他比我在行。我想再多陪你幾天,等你的腿好一些了,咱們再去江城。”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我想陪著你。”


    白鳳軒的手指輕輕在沈懷景的臉上摩擦,還是媳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心。


    江城那夜,把媳婦給弄丟了,他再也不想弄丟媳婦。


    “齊榮好像昨晚就不見了。”沈懷景說。


    “他應該去了江城。齊修的死,是他心頭的刺,得他自己去拔出來。不過,周楚洋已經跟著第九軍逃了。他也隻能撲個空,所以,我沒讓人攔他。”


    一說到齊修的死,沈懷景心裏就刺痛一下。


    “也是我不爭氣,要是不是這腿......”


    “小景,別說傻話。”白鳳軒捏了捏他的臉,“我交代過曹金花和二哥,若攻下江城,第一個要活捉周楚洋。不過,周楚洋跑得太快了。以後,會有機會的,別鑽牛角尖。你呢,好好養好傷,等回了江城,咱們好好算算賬。”


    “什麽賬?”沈懷景抬起頭來看他。


    白鳳軒便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唇,“你說什麽賬?咱們小景欠了我很多很多......”


    幾天之後,白鳳軒帶著沈懷景回到了江城。


    此時的沈懷景,看著收拾好的沈宅,一時百感交集。


    江城夜戰那晚,發生在這裏的一幕幕,他都還記得。


    李叔挨的打,他與周楚洋的博弈,還有齊修像天使一樣從天而降,救他於危難。


    “李叔的遺骸找不到了,據說是一起被焚燒了。以後,給他立個衣冠塚吧。”


    白鳳軒見他有點發愣,知道他重回沈宅,肯定心情很複雜。


    “嗯。”他點點頭。


    “你先進去休息,一會兒方瑜過來給你看看傷口。我先去跟二哥他們開個會,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白鳳軒交代了一下,便離開了沈宅。


    如今江城裏有很多事,都等著白鳳軒拿主意。


    沈懷景拄了拐進屋,還是之前白鳳軒住的書房,隻是那床榻沒了,換成了幾把椅子。


    大概是被損壞了。


    剛坐下來,就聽到方瑜的聲音,他正想起來,方瑜已經邁步進了書房。


    “寶貝,你可來了。怎麽樣,聽說腿做了手術,彈片都取出來了吧?怪我怪我,那天也沒有工具,不然早給你做手術了,還讓你受那麽大罪。”


    方瑜說了一長串,不等沈懷景反應,就給他按回椅子上,然後蹲下身來替他檢查傷口。


    “嗯,軍醫官的手術做得不錯,恢複得也不錯。寶貝,你受苦了。”


    沈懷景受的那些罪,方瑜後來都從永興社蘇老板那裏聽說了。


    特別是額頭上的傷,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齊榮弄的。


    按蘇老板的說法,差一點,齊榮就殺了她的寶貝。


    “額頭上的傷也好了,就是難看了點。沒事,頭發留長一點,也能遮著,我也會給你弄點去疤痕的藥。咱們寶貝,臉蛋還是好看的。”


    方瑜像哄孩子一樣,雙手還輕輕拍了拍沈懷景的臉。


    “方瑜,見著齊榮了嗎?”沈懷景拉開她的手。


    方瑜搖搖頭,“他......可能去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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