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這邊,商家老板們願意出血,江城盤活也就指日可待。


    再加上,疫病也得到了控製,死亡人數一天天減少,不少人康複,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而蔣方良帶領的第九軍,雖然撤往省城方向,但並沒能進省城。


    圖元良讓軍隊在省城外麵駐紮,而且是人少的地方。


    江城疫病嚴重,已經在省城傳得快瘋了。圖元良自然不敢讓省城來冒這個險。


    事實上,省城有人得了消息,知道第九軍敗於白鳳軒的神兵天降,正在撤回來時,就已經組織了不少官紳去圖元良那裏聯名請求,不許第九軍入城。


    蔣方良自知讓第九軍元氣大傷,而且江城還輸得那樣慘淡,他這個參謀長得負責的,便向圖元良告罪請辭,算是為第九軍的損失擔下所有。


    隻是,圖元良並沒有批準,讓他先安撫好撤回了的士兵,容後再說。


    對於圖元良來說,這一次的損失實在太大,而且還讓他在外麵的名聲很不好聽。


    都說他是吃雞不成,還蝕了把米。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短短數日,圖元良也像是老了許多。


    方瑜回到省城,沒敢去圖公館,主要是怕自己攜帶病毒,再給家裏的人傳染上。


    雖然她在回來之前,已經給自己做過徹底的消毒,而她也沒有感染疫病。


    她回了自己家裏,就沒有再出門,算是給自己做隔離。


    “表哥,你若是方便,我想跟你談談......現在,電話裏......我也剛從江城回來,不能去家裏......”


    她給圖元良打了電話,雖然她覺得現在要說這些在電話裏到底不方便,但如今隻能這樣。


    “表哥,你其實早就想滅了白家軍吧?”方瑜也不拐彎抹角。


    圖元良在電話那頭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大半年前,你讓白大帥到省城商討剿匪,就已經動了心思。白大帥沒來,來了白家最不管事的白家大少爺。但是,你也沒閑著,白敬軒在新平境內被幾夥人追殺,是你的傑作。


    選在新平動手,除了能把第九軍摘幹淨,也可以把其他的勢力拉入局。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讓白家兄弟反目成仇。


    畢竟,白老二跟老大老三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老二老三本來就不和。隻是你沒有想到,白家兄弟窩裏鬥再狠,但有外人欺負自己兄弟,那就是死敵。


    所以,胡天瑞被扔出來,也是你的手筆。是你先給了胡天瑞消息,胡天瑞急性子,於是打了頭陣,之後新平的土匪再接連追殺,連環套,是個死局......”


    “小瑜,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圖元良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動白家軍,白家軍就不會打省城的主意嗎?第九軍早晚是他們嘴邊的肉。白鳳軒,就不是個能安於現狀的人。


    都說他是個瘋子,也對,除了瘋子,江城那一仗,沒人敢那麽打。千波寨的一群烏合之眾,一群水匪,給錢就能翻臉的人,他白鳳軒也敢信。他不是瘋子,誰是?”


    圖元良也是後來才知道,神兵天降傳得再神,那也是假的。不過是利用了那天早晨江上大霧,而千波寨確實也有不少船,但沒有傳的那麽神。突然的攻擊,打得蔣萬良有點懵。分不清虛實。


    如果是他當時在江城......


    他其實想過,仔細想過,認真想過,反反複複想過,他可能不會那麽快撤出江城。


    但大概也守不住。


    其實,結果還是一樣的。


    “表哥,蔣參謀長拿下江城之後,白鳳軒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唯一算得上正規軍的就是開江白頌軒的那些人。白頌軒不敢打江城,他沒那個魄力,他也沒那個實力。


    千波寨確實是一群水匪,但白鳳軒敢信他們,既不怕他們中途反水,更不怕他們占了江城之後不拱手相讓,那是因為他白鳳軒扔得起一個江城。表哥,你扔得起省城嗎?”


    圖元良沒有回答,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扔不起。


    “白鳳軒為什麽非要拿回江城,就那麽個爛攤子,疫病還那麽嚴重,他是有多傻?他兵行險招,為的不是他白鳳軒自己,也不是為白家軍,他是為那些跟他出生入死,那些死在江城的士兵。


    就像表哥你當年一樣,你從陳家河殺出來,那些跟著你的每一個兄弟,你也一樣不會扔下他們。江城對於白鳳軒就是這樣的存在。他要救江城,至於江城在不在他手裏不重要,他要江城的百姓少死一些。


    你再看看你的參謀長,打下江城都幹了什麽?放任周楚洋對江城為所欲為,哪怕第九軍的士兵沒有搶老百姓,但人家老百姓把這筆賬都算在了第九軍頭上。


    所以,人家巴不得第九軍死,巴不得第九軍滾蛋。白鳳軒隻用了一張小小的紙片,說他白鳳軒進城,能讓百姓有藥治病,有糧吃飯,就足以讓老百姓站在他那邊。表哥,這就是人心。”


    圖元良又如何不知道呢。


    打下江城,到失去江城,蔣方良已經把前前後後的事都匯報過了,他也見了幾位心腹,都與蔣萬良說的差不多。


    是他低估了人心,更低估了白鳳軒的好算計,好謀略,好膽量。


    他輸得心服口服。


    其實,他挺想見一見白鳳軒,但這話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現在被自己表妹這一通叨叨,本來就煩躁,這會兒心火更盛了。


    “是,我是輸了。如何?還要讓我去給他白鳳軒賠禮道歉?”圖元良也是氣上頭了,說了這般氣話。


    “你在江城幫著沈懷景,我不說什麽。沈懷景在法蘭西於你有救命之恩,你該還。但是,方瑜,第九軍的事,輪不到你插嘴,我自有考量。”


    圖元良掛了電話。


    雖然方瑜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那些話她不能不說。


    其實,還不隻那些話。


    她本來還想問,周楚洋是不是早就投靠了第九軍。


    她更想問,吃掉白家軍到底是他的想法,還是蔣方良的意見。


    畢竟,她表哥沒有親自指揮。


    但現在問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


    怡樓這幾天已經停止營業。


    第九軍吃了敗仗,撤到了省城外麵,省城已經人心惶惶。


    一方麵是怕白鳳軒打到省城來,一方麵也怕第九軍帶回來江城的疫病,所以,省城不少商鋪都停止營業,酒樓茶舍都閉門謝客,就連街麵上的人都很少。


    老百姓覺得,戰爭可能離他們很近了。


    謝小樓這幾日都在蕭恒的公寓,蕭恒雖然出院了,但人家可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如今把他當使喚丫頭。


    他是逃不得,也走不掉,但想到白鳳軒奪回了江城,打敗了第九軍,他又覺得眼前這點事,不算什麽。所以,雖然現在給蕭恒洗著褲衩子,但心情還不錯,嘴裏哼著小曲,臉上帶著難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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