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從江城出發,順江而下,後麵跟著的是十幾條裝有鎢沙礦的貨船和青幫的幾條貨船。


    好在是一路上都有曹金花打過招呼,所以並不擔心路上的安全。


    過開江的時候,沈懷景讓貨船先走,他搭乘的船停靠了在了開江碼頭。


    白頌軒就等在那裏。


    沈懷景獨自下船,在碼頭上與白頌軒聊了一陣,之後又叫人來搬了幾個箱子上船。


    “二哥,那我就走了。鳳軒這邊,還麻煩你多盯著一點。”


    “放心。對了,這是母親讓我給你的,說是帶在路上吃。”


    白頌軒讓拿了一個食盒過來,裏邊裝了好些糕點,“都是母親親手做的。”


    “替我謝謝母親。”


    這一聲‘母親’,也讓白頌軒聽得很舒服。


    他的母親是妾,他一直很在意這個。


    沈懷景叫這一聲‘母親’,那也代表著白鳳軒同樣認同他的母親。


    “等我回來,一定接母親去江城多住些日子。母親的手藝極好,我一直很想念她做的菜。”


    沈懷景嘴甜,倒也是實話。


    白鳳軒受傷那段日子,夏姨娘一直住在沈宅,每天做飯煲湯,確實把他們照顧得很好。


    沈懷景早早沒了娘,難得的母愛,他自然也很珍惜。


    更何況,夏姨娘的格局,那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但凡夏姨娘格局小一點,這兄弟二人都得鬥個你死我活。


    沈懷景上船之後查看了白老二給的幾個箱子,裏邊裝的都是銀元。


    他們這一趟去廣州,滿載而去,自然也要滿載而回。


    江城漸漸趨於平靜,一切都在恢複之中。


    省城卻少了昔日的熱鬧,疫病雖沒有大麵積擴散,但一樣人心惶惶。


    方瑜拜托省城的幫派秘密尋找齊榮,已經有兩三天,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對方說,可能已經離開省城了。


    方瑜倒是希望齊榮真的離開省城了,至少那樣更安全一點。


    如今全城搜捕齊榮,昨天還查抄了白鳳軒在省城的房子。


    早晨去診所的路上,方瑜還買了份報紙,坐進車裏隨手翻了幾下,卻意外卻看到關於白鳳軒和沈懷景的新聞。


    不是因為這二人在省城或是對第九軍幹了什麽事。


    而是關於這二人的愛情故事。


    昨天,省城警察局查抄了白鳳軒在省城的住宅後,意外發現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裏記載了白鳳軒這些年來對沈懷景的思念,而筆記本的最後,還有沈懷景親筆寫下的回應:


    是我相思成疾


    才驚這了滿城風雨


    還是


    你的名字,是我念念不忘的春詞


    ——致我的鳳軒


    方瑜一口氣把整篇文章看完,特別是刊登出來的幾篇白鳳軒的日記和沈懷景在幾個月前於省城寫下的思念。


    “兩個男人,要這麽肉麻嗎?老娘牙都快酸掉了。”


    方瑜叨叨著開了車去診所。


    一時間,沈懷景與白鳳軒愛情故事,在省城傳遍了大街小巷。


    都當是沈懷景為了救姐夫陸昭文爬了白鳳軒的床,為此還趕走了謝小樓,哪知道沈懷景與白鳳軒早就情深互許。


    是少年的喜歡,是天下昭昭,卻又止於言表。


    山海雖負半身影,你依然是我落日暉下不滅的刺青。


    那個曾經困於某朝大旱的少年,偏偏遇了沈懷景這場玲瓏雨,於是,那尾生鏽的山,從此蔥蘢。


    即使時光鬥轉,各自在紅塵俗事裏潮起潮落,他年再度重逢,那人依舊是當初的少年,翩然而來,就像是那晚來的雪,落於額前。


    他也曾拂了千百遍,仍舊想擁抱這不死的春山。


    一時之間,不少風雅文人用筆、用才情來寫兩個男人的故事。


    是愛戀,是相思,是等待,也是深情不渝的誓言。


    穿越了世俗的目光,竟也讓不少人羨慕這樣的情感。


    於是,白鳳軒的日記和沈懷景的詩在第二天就被其他的報紙轉載。


    等沈懷景到達廣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成了名人。


    “我?名人?人名還差不多。”麵對許博雅的揶揄,沈懷景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的故事,早已經天下昭昭。


    許博雅把當地的幾份報紙遞給他看,那個尷尬就別提了。


    “這......我能說,我不想這麽出名嗎?”


    兩個人的感情,本來就是很私人的。更何況,他們還不是世俗的愛情。


    “懷景,這可由不得你了。我估計,全國都應該知道了。廣州的幾家大的報紙都轉載了,雖然說的是你們兩個人的愛情故事,但關於白家軍的少帥,也一並被大家所知曉。不出三天,廣州的報紙就能有白家軍關於江城那一場大戰的報道。”


    “這可不算什麽好事。”沈懷景捏著報紙皺起了眉頭。


    “確實不算好事。你們剛經曆了大戰,江城又急待恢複,如今這樣高調出了名,怕是被很多勢力關注到了。


    我想,這大概就是省城那邊把你們的日記刊登出來想要的結果。不過,也有好處。有了這些報紙的報道,你跟少帥也就是正大光明的兩口子了。”


    “我跟他也不在意這個。別人說什麽,是別人的事。回頭,我得給他發個電報,這事來得太棘手。”


    沈懷景這邊見到了許博雅,而在江城的白鳳軒也一樣看到了省城的報紙。


    而且,這份報紙已經被白鳳軒看了好幾天了。


    羅天逸見他又在看報紙上的那篇文章,一個人看還傻樂,便忍不住吐槽道:“有那麽好看嗎?酸死了!”


    “你懂個屁。我家小景特別喜歡我。我都不知道,他在省城的時候這麽想我。你的名字,是我念念不忘的春詞。”白鳳軒笑得跟個傻狗一樣,“媳婦的文筆真好。好想媳婦,好想親親他,抱抱他......”


    羅天逸翻了白眼,“兩個大男人,寫那些情呀愛的,也不知道臊得慌。”


    白鳳軒心情好,才不管羅天逸怎麽挖苦他。


    他仍舊樂著,還賤兮兮地問羅天逸,“羅副官,你說這春詞,是不是說媳婦寫這個的時候,想跟我春宵一度,特別想睡我?”


    “白鳳軒,滾!裝白癡,有意思嗎?”


    “老子樂意,你咬我!哎喲,好想睡媳婦......”


    羅天逸到底是聽不下去,自己摔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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