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同時,方瑜把圖元良撲倒在地。


    “小瑜!”


    圖元良一把抱住方瑜,在門口警戒的士兵立馬開始尋找槍手的方向。


    “在那邊樓頂上!”有人大喊。


    “小瑜!”圖元良此刻顧不上其他,方瑜身上的白色連衣裙被染紅了一片,在肩胛處像血色玫瑰一般綻放。


    “表哥,你沒事吧?”方瑜問了一句。


    “我沒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圖元良要抱她起來,卻被方瑜按住。


    “表哥,讓醫生過來吧,我現在可能不便移動......中槍的位置不太好,會大出血......”


    圖元良原本按住方瑜中槍位置的手,已經被鮮血浸透。


    此刻當是氣急了,叫嚷著去讓醫生過來,又朝著追擊槍手的人大喊道:“給我抓活的,老子要剝了他的皮......”


    圖公館門口的這場刺殺在一個小時後就傳到了江城。


    白鳳軒看到電報的時候,連著罵了幾句‘找死’。


    “現在罵也晚了,還是讓那邊的人趕緊找到齊榮。另外,讓他們打聽一下方醫生的情況,要是方醫生......行了,我先去回電報。”


    羅天逸也很頭大,“齊榮這個蠢貨,殺圖元良就算了,怎麽連方瑜也不放過,真是個白眼狼。”


    沈懷景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電報上說,方瑜在圖公館裏,無法探查到具體的情況,而齊榮也沒有找到。


    現在,全省城都在抓捕齊榮,齊榮怕是插翅都難逃了。


    遠在廣州,沈懷景自然是又急又氣。


    這個時候聯係省城那邊的人,大概也不會有更進一步的消息,他隻得給蕭恒打了電話。


    沈懷景住在旅館裏,但蕭恒在這邊有房子,自然沒有與他同住旅館。


    電話響了有一陣,才有人接起來。


    “蕭恒,幫個忙。”沈懷景急道。


    “圖公館門口槍殺的事吧?”蕭恒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也知道了?”


    “我的消息不會比你晚。槍手是你們的人?”


    沈懷景歎了口氣。


    “這倒不像你跟白鳳軒的風格。不過,既然派了槍手去殺圖元良,你們應該預料到有去無回這種可能。所以,現在著急也沒有用。”


    “我知道。我是想說,能不能用你的關係打探一下,方瑜怎麽樣了。”


    “方瑜?我倒是忘了,方瑜也曾在法蘭西留學。怎麽,你們從前就認識?”


    “不隻認識,我們是好朋友。而且,方瑜也救過鳳軒大哥的命,是白家的恩人。所以,麻煩你一定要確認方瑜的安危。”


    “哇哦,關係這麽奇妙的嗎?既然有這層關係,那你的人還槍殺方瑜,那可有點恩將仇報了。”


    沈懷景這會兒也沒法言說個中恩怨。


    “行吧,我會讓人打聽清楚。對了,文森特那邊談得怎麽樣了?”


    沈懷景這回到廣州,自然還要購買武器裝備。兩場大戰下來,人員損失大,武器損耗更大。


    “不太好。要價比上回高了許多。”


    這是讓沈懷景很頭疼的。


    雖然他跟文森特也算熟人,但一點不影響再次購買軍火時,文森特獅子大開口。


    用文森特的話說,“白家軍既然守著鎢砂礦這麽座金山,自然也是不差這點錢的。而且,我們提供給你們的是法蘭西最新式的武器裝備,這個價格已經是友情價了。”


    友情個卵。


    不過是知道他沈懷景跟白鳳軒的關係後,獅子大開口罷了。


    都怪那該死的報紙。


    “既然談得不太好,那就試試德式的。貨比三家,錢在你手裏,你還怕打壓不下價格來。”


    “從前或許是,但現在我是沈懷景......”


    如果沒有報紙曝光他的身份,他還真不愁。拿著錢,不愁買不到好東西。


    但現在,難搞。


    “我去談。雖然我不做軍火生意,但從前也幫著買過一些,他們給的價格倒也算合理。怕我坑你嗎?”


    電話那頭的蕭恒倒是很直接。


    此刻,沈懷景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先談談看吧。我會親自驗貨。”


    掛了電話,沈懷景也睡不著。


    因為身份曝光,他在廣州已經盡量低調,不想讓人知道他到了廣州。


    當然,這也是許博雅的意思。


    廣州也是風雲變幻,白鳳軒神兵天降這事,已經在廣州傳成了神話,這時候如果別人知道他在廣州,要拿住他再容易不過。


    剛剛閉了眼,房間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沈懷景爬起來剛要接,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沈少爺,我老胡,趕緊走,有人來抓你了。”


    電話沒敢接,沈懷景也不知道這時候誰打過來的。畢竟,知道他住在這裏的人不多。


    他趕緊開了門,胡天瑞站在門口,一臉緊張,“剛剛門口有人遞了紙條進來,你看......”


    沈懷景掃了一眼,立馬回頭收拾東西,迅速離開了旅館。


    有驚無險。


    他們剛離開旅館,來抓他們的人就到了。


    許博雅親自開了車在旁邊的巷子接應他們,上車之後,沈懷景才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一個朋友送了消息給我,有人要抓你,拿你跟少帥談條件。真假不論,但小心為上。”


    “剛才的電話是你打的嗎?”沈懷景問。


    “不是,旅館的電話怕被竊聽,我讓服務生去給你們送的信。現在先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安置,等天亮之後再說。”


    此刻,沈懷景也沒有別的主意。


    要是早知道廣州之行會弄成這樣,他大概就不來了。


    蕭恒打了好幾通電話,沈懷景的房間都沒人接聽。後來他隻得打發人去旅館,才知道昨晚有人衝進了旅館抓人,沈懷景已不知所蹤。


    四方銀行的辦公室裏,蕭恒翹著二郎腿抽著雪茄。


    旁邊是冒著熱氣的茶水。


    “許行長,既然你不說他在哪裏,那就替我帶兩句話。方瑜雖然沒死,但因為大出血,如今還在昏迷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方瑜怎麽了?”許博雅並不知道省城的事。


    “看來,你也認識方瑜。也是,許行長也在法蘭西待了很多年。具體的你問他,我就不細說。另外,軍火的事,你把這個給他看看,若是還有什麽要的,一並寫上。廣州如今也不太平,趕緊裝了東西走人,不然把命搭在這裏不劃算。”


    蕭恒把兩張清單放在幾案上,沒有抽完的雪茄也隨手放下,然後起身離開了四方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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