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離開醫院的時候,一並帶走了白老二。


    回了沈宅,白老三肯定是要打人的,但沈懷景擋在了白老二前麵。


    既然他對白老二說過,那晚的事已經翻篇,就言出必行,哪怕是白鳳軒要找他二哥的後賬也不行。


    “媳婦,你別擋著,他把你打那麽慘,我今天就讓人知道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打人。”


    白老三怕打到媳婦了,圍著他二人轉圈,不敢輕易動手。


    “鳳軒,別鬧了。”沈懷景顯得有些疲憊。


    白老三就有一點好,一看媳婦是真不高興了,就算當下想把他二哥給撕了,也一定忍著,不惹媳婦更不高興。


    “那就看在媳婦的麵子上,暫時饒他不死!”


    白老二拍了拍小心髒,在沈懷景背後說道:“弟妹,我就先出去了,你們聊。”


    他呀,跑得比兔子還快。


    在打架這件事上,他真幹不過弟弟,好漢不吃眼前虧。


    再說了,明明是沈懷景故意讓他打的。他要是能打得過沈懷景,幾個月前那一次,他也不會被打成豬頭,夾著尾巴逃出江城。


    “媳婦,羅天逸又氣你了?”白鳳軒拉了沈懷景過來坐下。


    “沒有。羅副官知道真相,有情緒很自然。沒人喜歡被騙,更何況還是終身大事。羅副官也不是什麽朝秦暮楚的人,他對自己的婚姻和另一伴都是有想法的。”


    “我看啊,他就是矯情。睡別人的時候,怎麽不見他有想法?我睡你的時候,我就認定了,這輩子隻要你做我的媳婦。”


    得,這種時候,白鳳軒還不忘表衷心。


    “媳婦,笑笑唄。他惹你不高興,我回頭修理他。”


    沈懷景看著自己的男人,這到底是個什麽品種啊。醫院值守的人說了,先給沈宅打的電話,白鳳軒親自接的電話。白鳳軒讓人家說,往碼頭打電話,就說他在醫院不行了。


    這人,就實在沒別的理由可以說了嗎?


    理解不了啊。


    “曹大當家還在廚房呢,由得著你修理。天逸這事,還是看他自己的意願。他實在不願意,也不強迫。曹大當家那邊,大不了我再補一份裝備......”


    “媳婦,嫁妝呢,咱們已經給得不少了。但還再補一份裝備,那就沒必要。羅天逸,他必須去。他若不去,曹金花隨時可以反水。”


    沈懷景看著態度強硬的白鳳軒,想到之前白老二在醫院說的話。


    “鳳軒,你老實說,當初你答應曹金花這個條件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好了,要拿下千波寨這股力量?”


    沈懷景也是有點後知後覺。


    怎麽說呢,以當時白鳳軒的情況,都撤到白雲寨了,能不能拿回江城還不知道,難道就已經開始算計千波寨這股力量了嗎?


    至少,他沈懷景想不到那麽遠。


    “稍微想了一下下......”


    沈懷景看著白鳳軒,一下子心情很複雜。


    怎麽形容呢,自家的男人確實是他娘的天才,僅用一個羅天逸就換了曹金花傾力相助拿回江城,並且他也知道,羅天逸隻要跟著曹金花去了千波寨,早晚千波寨是羅天逸的。


    這算計,這腦子......


    他拍了拍腦門,一時無語。


    “媳婦,怎麽了?頭疼?我看看......”


    沈懷景抬起頭來,斜視著一臉擔心的白鳳軒。


    “媳婦,要不我叫舅舅過來給你瞧瞧,肯定是白老二之前打的,我就說,不能饒了他......”


    沈懷景伸出一個手指,按在對方唇上。


    此刻,他突然在想,如果九年前他沒有被送出國,就算是被陸昭文撞見了,就算是他父親有很多法子,不讓白鳳軒接近他。白鳳軒應該也有更多的法子達成自己想做的事。


    他,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掌心。


    想到這個,他突然有點好奇,他們之間又會有些什麽樣的故事呢?


    嘴角泛起了些許的笑意,看得白鳳軒有點愣神,“媳婦......你笑起來真好看......”


    沈懷景突然抬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媳婦,你是不是生氣......”


    “閉嘴!聽我說。”


    白鳳軒看著他,沈懷景先低頭歎了口氣,攤上這麽個男人,怎麽能叫他不喜歡呢。


    他的一手勾著白鳳軒的脖子,輕輕捏了捏對方的後脖梗,“鳳軒,我很喜歡你,比喜歡我自己還喜歡你。


    你就像是一個多寶盒,裏邊裝了無數的寶藏,每一次打開,總有驚喜帶給我。這樣的你,特別可愛,特別特別可愛......”


    沈懷景很少這麽直白地說這種話,多少有點肉麻。


    “媳婦,這是你給我寫的詩嗎?”


    嗯?


    什麽玩意?


    詩?


    寫他狗屁的詩......


    “媳婦,可以更長一點。不過,你先不要說了,你發到報紙上,我在報紙上看。”白鳳軒捂住了沈懷景的嘴,生怕他再念下去。


    沈懷景有點懵逼。


    他這腦子......


    算了,這不是腦子的問題。


    可能,他讀的詩不多,原諒他。


    晚上,他與許博雅一起吃飯,就把今天這點事當笑話講給了許博雅聽,哪知道,許博雅一改平日的成熟穩重,笑得前仰後合。


    許博雅要回廣州了。


    他這回到江城,主要是跟沈懷景談合作的事,不久之後,江城將開設四方銀行。


    之前他們談了一些大的方向,這一回許博雅是帶著細則來的,隻不過,現在還不能簽字。


    畢竟,四方銀行還有很多股東,這麽大的事,他也得回廣州與股東們開會,但先跟沈懷景談妥相關的條件,這才是先決條件。


    沈懷景很了解許博雅這個人。從成為宏基銀行大股東,就說明許博雅看好內陸的市場,四方銀行落戶江城是早晚的事。當然,這也是他們幾場大仗下來,用實力給了許博雅吃了最後的定心丸。


    畢竟,這不是他許博雅一個人搭上白家軍的列車,後麵還有整個廣州的海外商團。


    “懷景,等詩發表了,記得給我寄一份江城日報。”


    送許博雅回旅館時,沈懷景被他的揶揄整破防了。


    他早把寫詩這事給忘了。


    他天天累得跟個死狗一樣,那個狗男人還想著詩。


    詩你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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