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臨走之前,把白鳳軒給叫到了外麵說話。


    雖然兩口子的事他不好過問,但這都腳鐐手銬了,他沒看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了,他也不能裝瞎。


    “有什麽話,不能當著他麵說的,還非把我叫出來。”


    “你說呢?人家腳鐐手銬,這大半夜的,我這個警察局還能裝看不到嗎?”


    “兩口子床上的事,你也管?有那閑功夫,自己找個媳婦去。”


    白鳳軒這一懟,陳宇有點無語。


    他在歐洲留學的時候,也曾聽聞有些貴族在床上有那些個癖好,在看到沈懷景那樣的時候,他其實也有此懷疑。


    從前,沈懷景受了傷,他這個發小可沒把人家放過,這樣那樣的也沒少折騰。


    是不是真有那方麵的毛病。


    “鳳軒,沈少爺不容易,你別那樣折騰他。我知道,有些人覺得那樣刺激,但他是人,他會疼,你既然喜歡人家,就得......”


    “你懂個屁。滾蛋!”


    白鳳軒才懶得聽他廢話,直接把人給趕了出來。


    回屋看到床上的小兔子,白鳳軒坐到了床邊,拉了對方的手緊握在掌心裏,“小景,咱們能不能聽話,別鬧了。”


    “鳳軒,你到現在也覺得我在鬧嗎?”


    “我不是......你的心情我理解,想殺周楚洋我也理解。但我可以替你做的,你沒必要自己動手。而且,也不必非得這個時候。”


    “我已經讓周楚洋多活了很久了。就算沒有齊修的事,我也不會放過他。他居然敢讓人在江城暗殺你,我怎麽可能放過他。那幾天,我隻要一閉眼,就是你中槍的樣子,我也很害怕失去你。不,我不能失去你。讓我去,我保證活著回來。”


    白鳳軒知道小兔子有多固執,如果不是這麽固執,他們之間大概也不會有那麽多事。


    這一夜,到底是沒有結果的。


    第二天一早,臨江門就圍了不少人。


    上一回圍這麽多人,是要槍決劉家少爺。


    這一回,押在碼頭上的人好幾個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


    有人唏噓,他們認為沈懷景太狠,殺了人家當家的不說,還要殺人家的家人。


    不過,也有不少人讚同沈懷景的做法。


    當初殺這些人的當家人,是因為他們在江城被第九軍拿下之後,哄抬物價,在白家軍拿回江城之後,也拒不配合白家軍的政策,陰陽怪氣,唱反調。這樣的人,當出頭鳥,被殺一儆百,就再正常不過了。


    “各位,今天在臨江碼頭處決犯人。相信,大家都從警察局的公告上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在這裏,就不再重複。”


    沈懷景站在城門樓上,拿著一個喇叭說話。


    眾人抬頭看他,他的身邊站了不少拿槍的士兵,像是怕有人趁今天之亂,再打黑槍。


    “你們中不少人可能覺得,我沈懷景的手太黑,太狠。是,我承認。但我沈懷景問心無愧。


    之前,在白家商會前殺人,為的是江城百姓的死活。今天,在這裏殺下麵這些人,是為了我的愛人白鳳軒。


    既然有人敢朝白鳳軒打黑槍,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如果還有想效妨下麵這些人的,也都盡管放馬過來,我沈懷景不怕被人惦記,我這顆腦袋,你們也可以盡管來取。”


    他的話很直白,甚至連點虛偽的掩飾都沒有。


    對,老子就是不爽了。


    老子就是要為我男人出氣。


    老子就是要殺人。


    而且,還得殺得這麽豪氣。


    白鳳軒站在離他一米多遠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小兔子還是瘦了些,想著能把人給養胖一點的,但他總在忙碌,總有很多事,甚至連昨晚也隻睡了兩三個小時。


    小兔子昨晚跟他說了很多話。


    不是說服他,讓他同意去省城,而是說了小兔子在法蘭西的八年。


    八年的時光,小兔子沒有像他那樣瘋狂的想念,但小兔子的心裏還是有他的位置。


    比如,吃了好吃的東西,會想起他來。


    遇到很奇葩的事,也想分享給他聽。


    小兔子偶爾也會想,他是不是結婚了,是不是當爹了,是不是還恨著他。


    很多點點滴滴,生活的,學習的,還有當時的那些成熟或不成熟的想法。


    然後是跟家裏,跟父親,跟姐姐,情感的複雜與糾結。


    現在回想,那時候,小兔子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小兔子說,鳳軒,我也想成為你的依靠,我也想能為你遮風避雨,我也想讓你為我驕傲。我去省城,並不是頭腦發熱,也不是天真。春秋戰國,打了四百年,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沈懷景就真能放下自己差點丟了命的那個夜晚嗎?


    真的一點不恨第九軍,不恨圖元良嗎?


    怎麽可能。


    但他是白家軍的大管家,他不隻是他自己。


    同樣的,白鳳軒也不隻是白鳳軒自己。


    就連白老二那樣的人,都能從大局出發低頭,那麽,又有什麽是不能與圖元良談的。


    這一刻,白鳳軒看著那個瘦瘦的背影,他想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親他的小兔子。


    但是,他知道,小兔子肯定不許。


    他就是想,特別想。


    沈懷景可不知道後麵看他的男人想了這些,還在繼續說道:“今天,血濺臨江門,各位父老鄉親都記著,如果我沈懷景哪一日忘了今天許下的諾,有一天,我也會像他們一樣,把鮮血灑在這臨江門下。”


    白鳳軒沒有聽到剛才沈懷景說了什麽,因為心思開了太遠的小差,這會聽到這話,他不顧一切快步上前,直接攬過沈懷景的後腦勺,粗野的吻就此落下。


    下麵的老百姓正聽著,哪知道,畫風突變,先是集體‘哇’的一聲,然後是集體的沉默。


    無數雙眼睛都看著他們,沈懷景被親得有點懵。


    他在這裏慷慨陳詞,這個狗男人在幹什麽?


    沈懷景臉紅了,不是羞的,是氣的。


    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他也不好發作。


    白鳳軒的指腹在他的紅唇上輕輕擦過,長長地吐了口氣,然後拿過他手中的喇叭,“江城的老少爺們,大家都看到了,他沈懷景,就是老子的命。誰碰我的命,我就讓誰挫骨揚灰。”


    他的話音落下,下麵死一片的寂靜。


    好像呼吸聲都沒了。


    人群裏,不知道誰拍了巴掌,一下,兩下,三下。


    沈懷景尋著那聲音去,就看到人群裏的謝小樓。


    “祝少帥、沈少爺白頭到老。願我們江城,在少帥和沈少爺的帶領之下,越來越繁華,越來越好。有少帥在,就有我們江城百姓的好日子在。”


    謝小樓因為是唱旦角的,本來聲線比較細,但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莫名變得粗了些,可見,他也很激動。


    有了謝小樓帶頭,熱烈的掌聲不斷響起來,眾人高喊著‘少帥、沈少爺白頭到老’或者是‘江城越來越好’。


    “媳婦,我想娶你!”白鳳軒說。


    沈懷景哭笑不得,“等我從省城回來,好嗎?”


    白鳳軒到底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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