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想讓一條魚兒閉上嘴,很難。


    因為魚兒得張嘴呼吸!


    若這條魚兒同時還要張嘴說話……


    那他更不可能閉上嘴!


    實在受不了了,李子夕身形一閃,遁回地麵。


    二姣蛇尾一翻,在空中蕩出一道水花,瞬間出現在李子夕身前。


    “怎麽不走了?我跟你說,南昊的風景可美了。秋天有……”


    “你喝醉了。”


    “我知道啊,我偷喝了白花婆婆的醉神酒,大醉了三天。”


    “你說了很多胡話。”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沒醉過。我姐姐說,醉了後的我,睡得跟頭豬一樣,怎麽打都打不醒。“


    “你說了很多秘密。最不能說出去的那種!”


    “你開玩笑吧!”二姣跳了起來。然後他一臉賊兮兮地湊了過來:“仙人,你一定是在嚇我,對不對?本妖膽子小,禁不得你嚇啊。“


    “你喜歡你姐姐!”李子夕石破天驚,直接出大招。


    二姣渾身一顫,魚眼立即瘋狂亂轉。他笑道:“我當然喜歡我姐姐,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你懂不?就是我們這一族,就隻剩下我和她!”


    “不是!”李子夕毫不猶豫地戳破了他的謊言:“你想睡了你姐姐,和她生一大群小妖!”


    二姣……


    當親耳聽到二姣這麽說時,講真的,李子夕都驚呆了。


    他一向覺得修士玩的花,但跟修士比起來……


    妖玩的更花啊!


    什麽倫理,什麽道德,對妖來說,不存在的!


    李子夕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妖,脫胎於獸。獸不都是這樣嗎?


    就算神獸中的王者,神龍,那也不是子嗣遍天下?不然,那麽多有真龍血脈的妖獸是怎麽來的?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揭穿,二姣渾身就是一僵,連魚眼都僵在那一動不動。


    回過神來後,二姣跳了起來,他揮舞著雙手大叫道:“我沒有,我絕對不想睡我姐姐。我發誓。”


    “你是不想,“李子夕冰冷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偽裝:“因為你從小被她打到大,你怕她。你見到她全身上下哪都是軟的,哪都硬不起。”


    二姣……


    他軟軟地倒在地上。


    他像泥鰍一樣在地上打著滾,嘴裏說道:“讓我死吧,我死了算了。”


    李子夕……


    他很想揪著二姣的脖子,不對,魚沒有脖子。他很想衝著那張魚嘴,咆哮上一頓:“你特喵地是妖啊,大妖!我見到的哪個大妖不是口稱‘本王’,占霸一方,手下妖獸無數。你嘞?你這妖當的,連我這仙人都感覺到羞恥。”


    李子夕轉過身,懶得看。


    在地上滾了一陣後,二姣終於緩了過來。他爬到李子夕麵前,瞪著雙死魚眼,顫聲說道:“口說無憑,別人不會信你的。”


    “我有證據!”李子夕極盡殘忍地砸碎了他最後的一絲僥幸。


    李子夕取出枚留影石,激活。


    出現在空中的,赫然是二姣深情表白的場景。以及,他把一棵樹當成了姐姐,在那表演了一番“打軟鞭”


    “你給我,給我!”二姣尖叫著,悍然出手。


    他一爪撕碎了李子夕。


    可惜隻是一個幻影。


    二姣張嘴,發出無聲怒吼。


    巨多的水流憑空而生,正要席卷四方……


    一道劍氣飛來,將水流一分為二。


    水流如死蛇般落到地上。


    二姣啊啊叫著,這隻魚像頭虎一樣衝了上去。


    卻奈何不了李子夕分毫。


    戲弄夠了,李子夕正要將留影石給他……


    二姣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大,以後你就是我老大。隻要你不將我的秘密說出去,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他抬著魚頭,睜著魚眼,眼淚汪汪。


    李子夕於是知道了,二姣其實不是純粹的魚妖。


    因為魚,不會流眼淚,而他的眼淚流的很歡。


    李子夕沒有心軟。


    誰叫這條魚太惹人心煩。


    李子夕默默地將遞到一半的留影石,給收了回去。


    “好,本座收你做小弟”,李子夕回複道。


    不知道隻要自己晚跪了一息,就不用出賣自由的二姣,如釋重負。


    他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老大,走吧,我跟你說,天南上千大妖,哪個我都熟。往前走半個時辰,就是……”


    李子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二姣嚇了一跳,立即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嘴。


    事實證明,想讓一條魚兒閉上嘴,很簡單。


    隻要能隨時讓他“社死”便行。


    隻是少了這個話癆,莫名地,李子夕竟感覺,這個世界有些太過安靜。


    再走了半個時辰。


    “這霧氣不對,有問題。”李子夕斷然說道。


    “沒有啊。“二姣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很清鮮的花草的味道,還有,新鮮的豹妖糞的味道。嗯,這隻豹妖運氣不錯,昨天逮著了一隻三色靈鹿。這隻靈鹿應該吃過不少七香草,所以豹妖糞裏有種獨特的香味。“


    李子夕奇怪地看了二姣一眼。


    二姣立即捂上嘴。


    李子夕……


    我其實是想問,你怎麽對妖獸的糞便這麽有研究?


    “你就沒發現,我們一直在轉圈?”李子夕問。


    “怎麽可能?我拍著胸脯打包票,我們一直在往東行。直直的,一點都沒偏。”


    “到底你是路癡,還是我是路癡?”


    “我是路癡。好吧,老大你說的對。”


    這霧氣,太詭異了。


    這一路行來,李子夕一直提著小心。他不顧消耗,神識全開。


    他的神識,可媲美元嬰真人!四周一切,無一能逃過他的洞察。


    就這,都莫名其妙地中了招!


    神通!


    “你想想,什麽妖有這樣的神通?”李子夕問。


    二姣想了想,魚眼一亮:“我知道是誰了,蜃羊大君!大君的本體是五階霧隱羊。成為大妖後覺醒了神通,幽影幻蜃。連聖君都說,這一招很厲害!”


    李子夕心中驚歎,確實厲害。


    妖因種族特性而生的本命技能,若是再次覺醒成為神通,威力著實逆天。


    “沒關係,”二姣拍著胸脯說道:“天南所有的妖,我都熟。我跟蜃羊大君的交情好的很,有我出麵,他一定會收了神通。”


    二姣提聲喊道:“蜃羊大君在嗎?我是二姣啊!兩百年前,不小心淹了你洞府的那個二姣啊!”


    李子夕……


    這就是你所謂的“交情好的很”?


    哥是喝了幾兩醉神酒,才信了你這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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