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對話,大久保武司心中卻暗暗慶幸,還好這個李易安是個華人,根本無法從政。


    要不然他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了,山口辰德就已經夠難伺候了。


    也是因為身有殘疾,市議員的身份對他產生不了太大影響。


    想到這,大久保武司想起一大堆權貴的施壓,心頭也不由一陣煩躁,自己得趕緊行動。


    要不然這些達官貴人對他的評價,會直接影響他的風評,甚至仕途。


    大久保武司起身就要告辭,提醒道:“我隻能拘留他們48小時。”


    李易安也不意外,反而說道:“大久保警官今天也累了,明天再行動吧。”


    大久保武司再次本能地感到抗拒,他可是堂堂的警視正,怎麽能被一個毛頭小夥子教做事。


    但是總歸形勢比人強,不說提攜之情,關西屠夫山口安雄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些門生故吏,隨便哪個都能擺弄自己,這就是日本的派閥政治。


    大久保武司也懶得多說話,點點頭,臨出門時提醒了一句:“福青幫的人在外麵等著。”


    “那就請大久保警官叫他們進來。”李易安生怕他聽不見似的,提高了音量說道。


    大久保武司緊握著病房的門把手,要不是不鏽鋼做的,他真想把它捏碎。


    背過身子,屋內人沒看到他有些發抽的臉部肌肉,不過終歸是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山口辰德意味深長的朝李易安笑了笑,“你有正事,我就不打擾了。”


    山口雅子的表情一片茫然,和黃惠珊不同,她坐在一旁整個心思都放在了李易安的身上。


    根本就沒大聽明白他們之間的對話,或者說根本不關心。


    她隻是剛剛做了山口辰德的秘書,對這些政治博弈根本還沒有了解,之前隻是一個語言學校的老師。


    隻聽說哥哥要走,反而不高興的撅起了嘴,“我不走,哥哥你自己回去吧。”


    山口辰德的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一向自信優雅的他,一時間有些想癱軟在輪椅上。


    雖然那輪椅是電動的,但是在醫院自己駕駛輪椅總歸是太難看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從病房逃跑了。


    不過李易安為他解了圍,“雅子,你先回去吧,這裏的事你在不方便。”


    山口雅子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道理,看了看對麵端坐的黃惠珊,這可是她的學生。


    自己怎麽就不方便,但是李易安畢竟是病人,還是順著她了。


    山口雅子撇了撇嘴,十分不情願的推著山口辰德出去了。


    臨出門之前,山口辰德扭過頭對李易安感激的笑了笑,做了個“電話聯係”的手勢。


    福青幫的人估計是看到了警察在,跑得其他地方避著了,一時半會還沒來。


    李易安正好要抽空詢問黃惠珊:“陳慶呢?”


    黃惠珊起身道:“之前在外麵吊水,應該是結束了,我去叫他。”


    李易安點了點頭,跟黃惠珊溝通就是不費什麽力氣。


    黃惠珊前腳離開,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聽起來有五六個人。


    但是進門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秦風和,還有一個是商會的會計兼律師——芹澤敬一郎。


    看到芹澤敬一郎,李易安倒是有些意外,不過看起來兩人挺熟悉,應該是有些交情。


    芹澤依然帶著那副茶色眼鏡,西裝筆挺,進門後倒是先於秦風和說話:“凶手確定了嗎?”


    李易安搖了搖頭,芹澤也皺起了眉頭,看了看身旁的秦風和。


    秦風和還算是有老將之風,即使知道今天福青幫要遭重,還是維持了一定的情緒穩定。


    示意芹澤和他先坐下,就當兩人坐下時,黃惠珊和手掌受傷纏著紗布的陳慶也到了。


    陳慶的臉色還不錯,隻是有些蒼白,進門看到芹澤先是一愣,隨即行了禮。


    然後看到秦風和,也是麵色一冷,隨即也不看他徑直走到李易安床前,愧疚道:


    “對不起,會長。”


    李易安看他精神還不錯,會心一笑,“說什麽呢,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先坐吧,我們先說事情。“


    黃惠珊依然還是坐在了李易安左邊,陳慶眼睛掃視了一圈,選擇坐在了秦風和旁邊。


    饒是秦風和老成持重,這麽個煞星坐在旁邊,剛才也沒給他好臉色,也是下意識縮了縮。


    幾人坐定,秦風和直接開口:“李會長,這事情跟我們福青幫沒有任何關係。”


    見秦風和臉上按捺不住的焦急,李易安也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寬心:“秦叔,吳權人呢?”


    聽見李易安還能叫自己一聲“秦叔”,秦風和也是踏實了不少,坦白道:


    “昨天他也去了心齋橋,不過去了夜店,然後就失蹤了。我們在路上找到了他的保時捷911。”


    “顯然是被人劫走了,而且是沒有監控的地方。”


    秦風和臉上布滿了愁雲,看上去不管是對眼前事,還是對吳權的擔憂,都不像演的。


    李易安卻直接道:“吳權消失了,不是對你更好嗎?”


    秦風和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變,有些激動道:“我和吳立生是把兄弟,他是我的世侄,我怎麽可能這麽想?”


    隨即旁邊的芹澤也在看秦風和,見他情緒激動,安撫地拍了拍秦風和的大腿。


    秦風和被芹澤這麽一拍,也是情緒緩和了不少,緩緩道:“那天的消息確實是我放出來的。”


    李易安自然知道他說得是同慶樓的事情,也早就想到了隻能是秦風和放出的消息。


    “我隻是想消消他的銳氣,按吳權當時的尿性,福青幫遲早會完蛋。”秦風和義正言辭地說道。


    李易安看著這位一心為幫會的老人,雖然身子骨精神都不錯,但也難掩頹喪。


    心中對秦風和的話還是基本相信的,即便如此,還是要逼對方自證。


    隨即道:“我怎麽相信不是福青幫做的。”


    秦風和聽到入了正題,隨即看向芹澤:“我和吳權當晚就商量好了,昨天一早就湊了2億還上了欠債。”


    “另外,李風潮家也是下午就把錢打到了商會賬戶,這些都有記錄。”


    “我們要動你,幹嘛還要還錢,我們不就是因為這2億才有了矛盾。”


    芹澤在一旁點頭,補充道:“商會的賬戶確實在下午5點多到了一筆1億的款,打款人是李風潮。”


    李易安知道商會進賬了1億,不由暗暗高興,隻是現在還有更重要事情。


    也是顧不得錢的事,秦風和拉上芹澤也是為這事作證來了,看樣子也做不得假。


    “或許,你們就是要打一個反邏輯,這可是殺人。”李易安故意這麽說,看秦風和還有什麽信息沒說出來。


    秦風和對李易安的說法並不意外,終究是泄了氣,以他的老江湖的經曆,不難預料到這局麵。


    “你這麽說。。。那我真的也沒有辦法,其實以李會長的聰慧應該知道。”


    “既然亮了山口知事這張王牌,福青幫自然是俯首稱臣,怎麽敢做這種亡命之舉。”


    秦風和說完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


    李易安頭歪向一旁,仔細看著這個福青幫幾十年的老江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倔強或者抗拒。


    但他沒有找到,福青幫此時已經搖搖欲墜,吳權失蹤,在異人門町名聲也一落千丈。


    更不要說怒氣衝衝的大久保武司正備受壓力,就想著抓個典型開刀。


    李易安倒不是非要把福青幫趕上絕路,正如之前所想,黑幫還有用,況且還是華人同胞。


    “你們和維新基金會什麽關係,你不會沒注意到吳權戴的那個笑臉麵具的胸針吧?”李易安問道。


    “嗬嗬。”秦風和發出了一陣自嘲似的冷笑,“福青幫有什麽資格跟維新基金會扯上關係。”


    “那胸針,隻要是參加維新基金會的活動,就會贈送,根本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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