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翁帶著兩個孫兒、孫女歸來。


    蘇真看著頭發花白,本該含飴弄孫的李翁,頗是同情。


    像尋常人家,李翁這樣都該享清福,可因家中遭難,兒子、兒媳都沒了,為了兩個未成年的孫兒孫女也得強撐下來。


    蘇真倒出兩枚藥丸,“這是我一個好友煉製的丹藥,名為固元丹,你老先吃一枚,半個月後再吃一枚。”


    李翁接過,當即吞了一枚,另一枚用紙包好,“東家這就要走了。”


    “我下山就是為采買藥材的,要買的藥都買了,現下就得回去。”蘇真抬頭望天,“天兒越來越冷了,這二十兩銀子你且拿著,給孩子們添幾身衣裳。”


    她瞧得出來李翁有病,但是一直在強撐,卻又舍不得錢抓藥。


    蘇真道:“這裏有你們幫我看守屋子,我很放心,我先走了。”


    李翁祖孫看著她走遠的背影。


    大娃道:“爺爺,東家是好人,給了我三兩銀子,讓我買糖呢。”


    “是啊,是好人……”李翁呢喃著,他有種感覺,東家給的藥丸很好,吃下去後多年的陳疾就輕鬆了大半。


    *


    大都督府。


    蘇敬齋回到臥房,正待躺下,便見桌上多了兩隻瓷瓶,上頭有一個字條:“吾乃蘇真之友,此乃固元丹、清毒丹,前者可延年益壽,後者可解毒。固元丹第一年服侍,先服一枚,半月後再一枚;往後每年隻需服一枚。”


    沒有署名,用的是現代的宋體字,一板一眼,一筆一劃都像是刻出來一般,實在看不出任何風格,一個正規、板正,誰都能寫,但又少有人能寫出這般能刻的字來。


    蘇敬齋一臉狐疑,沒有人來算計坑害他,不知為何,他就是信了,從固元丹的丹瓶裏倒了一枚吞下,服下後感覺極好。


    蘇真躲在暗處,看蘇敬齋服下,欣慰一笑,默了片刻,用法術送去一隻儲物袋,裏頭有二坪大小空間,內有一個儲物櫃,再送了一張字體,是用法術化出來的。


    蘇敬齋正待躺下,壓到了一個袋子,上頭又有一張字條:“此乃墨家巨子製造機關袋,用食指之血滴入繩索之上可認主,以意念之力收取物件,內藏有空間長寬三尺,高六長儲物櫃一隻!重寶難得,切莫為外人所道,可珍藏要緊物件於內……”


    又是蘇敬齋沒見過的方正宋體字。


    蘇敬齋正狐疑,手裏的紙突然化成煙霧消失。


    他默了片刻,將食指上的血滴入儲物袋上的繩索之上,鮮液果然被繩索吸食。繩索上看不到任何血跡,他心下驚愕,用意念之力試著將丹瓶送進去,他似能感應到內裏的空間大小,裏頭帶了三個抽屜、上下各有一個櫃子,可存放物件。


    蘇敬齋有些興奮,起身之後,將他最喜歡書籍、字畫都收入儲物袋裏,其間便有一幅蘇真繪的蘭花圖,上頭有一首蘭花詩。


    外祖即便六十多歲的人,沒有其他老臣的圓滑,反而就算是老了,身上也有一股濕潤、優雅的氣度。


    願你安好!


    外祖,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煉的丹藥等級越來越高,我給你煉清體排毒丹,將體內的毒素排出體內。


    蘇真直至蘇敬齋睡熟,方悄然離去。


    經過公主墓時,茅屋的燈光還亮著,她近了窗前,半年不見,小蘿的書法精進很大,至少現下,能拿得出手,字體大小勻稱,初顯活潑、堅韌的風格,每個字都寫得很是工正,竟有五分像她寫的宋體字,工整得像是用模子量出來的。


    蘇真心下一動,“小施主,貧道天黑迷路,能否在你這討碗熱水喝。”


    她扮出男子的嗓音。


    屋內的小蘿頓了一下,起身打開房門,“原是一個小道長啊,進來吧,這半山腰就隻住了我一個。”


    蘇真邁入屋裏,小蘿心性堅韌,明明早前那麽討厭識字、寫字,現在卻能寫得這麽好,她望了一眼,“小施主在抄經書?”


    小蘿轉身從一邊的爐子裏倒了一碗熱水。


    蘇真接過,“小施主是在替人守墓?”


    “這是我以前的主子,她待我很好。她在世的時候,總希望我能讀書識字,可我那時太過頑皮,討厭極了。等到她走了,才知道,她都是為了我好。”


    公主指點她廚藝,贈她《三字經》、《千字文》、《詩經》都是為了讓她不做睜眼瞎,她們是一起進的府,可春曉如今一身千金氣派,還有貴人求娶。


    她讀書不是為了能嫁個好人家,而是為了告慰舊主亡魂。


    “舊主走了,你好好地生活,就是告慰她,若她有知,她會感欣慰的。”


    蘇真喝了一口熱水,裏頭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可見小蘿在裏頭放了糖。


    小蘿道:“上天有眼,我希望公主在另一個世界,不會再被人算計、迫害,她死得太慘了!”


    果然還是單純,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會說這些話。


    蘇真道:“你守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找個好婆家,安安穩穩地度日。”


    “找什麽好婆家,我親爹親娘為了哥哥、弟弟,直說不養賠錢貨,將我給賣了。血脈至親尚且如此,何況是外人,我才不要找婆家。我隻想陪著公主,替她守一輩子的墳。我在山上挺好的,我開墾了一塊菜地,每個月初一,還有山下莊子的人給我送米糧。有吃有喝,還有住,不愁吃住,多好呀!”


    不是說春曉、春江與小蘿全都是孤女,小蘿怎會是親生爹娘給賣掉的。


    她不嫁人,是因為自幼落下了心理陰影,居然打著主意要在這裏守一輩子。


    這可是一個傻丫頭。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遇到了指點她廚藝,還讓她讀書識字的蘇真,小蘿就覺得世上的人都不如蘇真好,她願意為公主守一輩子的墳,即便這裏沒人說話,但因為公主,山上、山下的人都不敢欺負她。


    “我與小施主有幾分緣份,小施主可願習武,若是想習武,我可以助你打通筋絡,擁你一套內家功法。”


    小蘿當即歡喜地問道:“小道長看我看有習武天賦?”


    “出家人不打誑語。”


    “多謝道長!”


    小蘿又熱情了三分。


    她巴巴地看著蘇真喝水,“這水我放了糖,還甜吧?要是不甜,我再放一匙。”


    “太甜就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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