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舟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拿起來一個瓦罐,準備點一些沉香。


    趙季低頭想了想,便立即站起身,來到了寧遠舟的身後:“柴明等天道十六人此次跟著聖上一起出征,柴明等大半弟兄戰死,剩下的和聖上一起被安國俘虜了。”


    寧遠舟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已經紅了一圈。


    趙季接著說道:“所以,此次你去安國,既是為了救聖上,也可以將你那些天道的兄弟一起救出來。”


    “原來是這樣。”寧遠舟的淚水壓了下去,但是仔細一聽,還是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帶有一絲哽咽。


    趙季以為已經十拿九穩了,寧遠舟肯定會去安國的。


    誰料寧遠舟卻不按照常理出牌:“不好意思,安國,我不去。而且,現在你趙大人不是六道堂的堂主嗎?這要去,也該是你這個六道堂堂主出馬才對。”


    趙季驚訝的看著寧遠舟,不敢相信寧遠舟居然無動於衷。


    寧遠舟修長的手拿著銅勺,勺起了一勺沉香木,灑在了炭火中:“之所以過問一聲,也是念在往日的同袍之誼罷了。還要麻煩趙大人,回去稟告章崧,這安國,我寧遠舟不去。”


    “寧遠舟!”趙季氣急敗壞,一腳踹翻了寧遠舟麵前的爐鼎:“你別欺人太甚!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是章相點名道姓指定要他寧遠舟,他何苦至於此?


    “趙大人不必生氣。”寧遠舟將瓦罐給蓋好輕輕的放在了桌麵,那把銅勺子,卻被他握在了手心。


    趙季又怎會不生氣?他完全就被寧遠舟拿捏住了,要完不成章相的命令,他就得死!


    “趙大人,六道堂的堂規,你可還記得?六道堂堂規第九條、第十條和第十三條。”寧遠舟掰著手中的銅勺,眼色越發的淩厲。


    趙季在一邊一臉的不耐煩:“現在是扯堂規的時候嗎?當下之際,就應該遵從章相的吩咐,去安國將聖上……”


    趙季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寧遠舟手指掰得“咯吱”作響,他手握著銅勺,伸手一紮,就紮在了趙季的脖子大動脈上,脖子上的鮮血濺了出來,灑在了寧遠舟白色的衣服上,還有臉上。


    趙季捂著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鮮血止不住,染了他一手都是紅的。他撞在了身後的門上。寧遠舟的這一舉動,讓外麵的元祿和六道堂的眾緹騎吃了一驚,但是也沒有人衝上來。


    “六道堂堂規第九條,勾結外人,有害六道堂道眾性命者,殺無赦!”寧遠舟一邊走,一邊講述著六道堂的堂規。


    聽著寧遠舟的話,趙季艱難的轉身,想要離開,卻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嘴巴裏源源不斷的流出來,落在了地麵上。


    “第十條,栽贓陷害六道堂道眾者,殺無赦!”寧遠舟一步一步走向趙季,“第十三條,對上官者大不敬者,殺無赦!”


    趙季站不起來,他慢慢的往前跑去,卻在階梯處失去平衡,摔了下去。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指著寧遠舟,想要說什麽,卻開不了口,最終,閉上了眼睛,命喪於此。


    看著趙季斷了氣,寧遠舟的語氣才揚起右手,向眾人娓娓道來:“諸位,這裏邊,乃是我寧家的祖先,還有我義父——前任六道堂老堂主。”


    寧遠舟說著,便轉過身,恭敬的雙手禮拜:“因為老堂主臨終前交代,要求我扶棺入土,但是由於我深陷大牢,後又被流放充軍,所以才拖延至今才下葬。”


    說完,便跪了下來,元祿和身後六道堂的道眾也紛紛跪了下來:“老堂主英靈永存!”


    所有人重重的磕頭,拜了三拜,隨後起身。


    寧遠舟轉過來,看著六道堂的眾人道:“趙季剛剛掀翻的,正是宋老堂主的靈位,見靈如人。趙季此舉,是否不敬重上官者?”


    眾人異口同聲,聲音卻異常響亮的回道:“是!”


    “我自進入六道堂以來,一直為了六道堂兢兢業業,出生入死。而趙季為了個人利益,栽贓陷害、害我性命,是否當誅?”


    “當誅!”眾人回道。


    寧遠舟繼續訴說著趙季的罪狀:“趙季不過才當了短短半年的六道堂堂主,卻將整個六道堂弄得烏煙瘴氣,將老堂主和我辛苦所建的一切,盡數銷毀,閑置信鴿、廢棄森羅殿,如有半絲不服者,便安排罪名,一一打入大牢,導致此次大戰無可靠密報可用,數萬英魂無法魂歸故裏!還連累天道柴明等十六位兄弟,死傷過半,被俘一半!如此罪行,是否罪無可赦?”


    眾人聽得滿心憤怒,眼圈已經紅了:“罪無可赦!”


    “我按照六道堂的堂規,親手處決了這罪無可赦之人,諸位可有意見?”


    元祿和眾道眾拱手道:“我等並無任何意見!”


    寧遠舟鬆了口氣:“諸位,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堂主了。我現隻是一個厭倦了朝堂爾虞我詐之人,擔不得你們的‘大人’之稱。”


    寧遠舟算是看明白了,這朝堂的是是非非,太過混亂,無論你有多忠心,隻要你不為當權者所用,你便會鋃鐺入獄,性命不保。辛辛苦苦一二十載,立下汗馬功勞,隻要權臣的一句話,你便什麽也不是。


    “大人!”眾道眾喊了一聲。


    “諸位,我現在隻是一抹在戰場上僥幸撿回一條命的一抹幽魂,若你們還有一絲往日的情分,便讓我自行離去,歸隱山林吧。”


    寧遠舟指著宋老堂主的靈位:“你們就當做今天晚上沒有見過我,等明日我將義父安葬了之後,我便會離開,不再出現。”


    “咳咳咳……”說完,寧遠舟又咳了起來。


    “寧頭兒,您別走。”站在最前麵的那個道眾開口道,他一臉的難過:“您是我們的頭兒,我們舍不得您!”


    “咳咳咳……”寧遠舟一邊聽著道眾的話,一邊忍不住的咳嗽。


    “是呀,寧頭兒。”旁邊的道眾也開口道,“您都不知道,自從趙季接手了六道堂之後,整個六道堂都變得烏煙瘴氣,外麵四處都對六道堂怨聲載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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