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侯爺,饒命!”洗衣女眼見著李同光手中的小刀離著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了,情急之下,她閉著眼睛喊道:“鷲兒,饒命!”


    “你叫我什麽?”聽見那兩個字,李同光手中的刀停在了半空。


    洗衣女見這個名字有效,便睜開眼,再次說道:“鷲兒,饒命!”


    李同光將手中的刀丟在了地上,他雙手扯著那洗衣女的衣襟,一臉的欣喜:“你認識我師傅,對不對?”


    “鷲兒”這個名字,隻有他的師傅會喊他。可是自從五年前那場大火之後,再也沒有人喊他這個名字了。這個名字,就如同師傅在安國存在過的痕跡一般,隨著師傅葬身在火海,也漸漸的消失了。


    每天午夜時分,他都在夢中驚醒,他在夢中見到了師傅,他還是和以前一般,靠在師傅的身上,感受著師傅存在的氣息。


    可是,每次師傅都不說話,他每次夢到自己靠在師傅身邊,然後一轉眼,就看見師傅葬身火海的模樣。


    這世間沒有什麽人記得師傅了,正如這世間沒有人像師傅那般對他好。


    “奴婢琉璃,九年前有幸跟在尊上身邊伺候尊上。”


    “那我師傅葬身火海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救她?”李同光揪著琉璃的衣領,用力的晃著。可是,又不舍得傷害她,畢竟這世上,跟他一樣記著師傅的,已經沒有什麽人了。


    “我師傅呢?”李同光鬆開了手,跌跌撞撞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五年前,尊上被關大牢之後,和尊上走得近的朱衣衛全都鋃鐺入獄。奴婢也被捉去穿了琵琶骨,關在宮中為奴為婢。”琉璃跪在了地上,磕著頭道。


    “師傅。”李同光喃喃自語,然後回想起往日與師傅一起練劍的日子,那明明隻是大自己一點點的明豔少女。


    五年前,他的師傅也才十九歲。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活被燒死在天牢之中,師傅她一定很害怕。


    李同光的淚珠流過了臉頰,隱沒在衣襟裏。


    “屬下看得很清楚,小侯爺就是將女官洗衣女抓到這裏來了。”


    忽然間,李同光聽到外邊有聲音傳來。


    “小侯爺。”琉璃害怕的看著李同光。


    “噓!”李同光讓琉璃起身躺在桌子上,然後自己揪著自己的衣服,往前湊了一些,裝作一副要輕薄她的模樣。


    “哎呀!”李守基一進來,就看見如此的一幕。


    “誰?”李同光假裝被人打擾到了雅興,很不高興的起身,將剛剛被自己揪著有些許淩亂的衣裳整理好。


    “哎呀,實在是很抱歉,不知道表弟在此。你們繼續,繼續,哈。”李守基用衣袖擋著臉,帶著眾人就往外走了。


    李守基既然看到了如此一幕,又怎麽會不借此事去傳播李同光的“美名”?於是在宴席之上,便將此事盡數說了出來。


    “哈哈哈,同光真不愧是風流的少年將軍呀,剛才我就瞧見他追著人家一個洗衣女,將整個洗衣浣都翻遍了,然後他又追著人家追進了帳房裏,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可真是好雅興呀。”


    在場的人都在哈哈大笑,李同光也賠著笑臉。


    “同光呀,你一向封心鎖欲,到底是如何模樣的女子,能夠入得了你的法眼呀?”安帝坐在上方,裝出一副慈愛的舅舅般的模樣。


    初貴妃不開心了,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李同光看向了安帝,既然他要演出這副舅舅慈祥的嘴臉,那他也可以裝作一個乖乖侄子的身份:“都是因為今日舅舅升了侄兒的官,侄兒一開心,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哦豁,”安帝拍了拍自己的腿,打趣的看向四周的大臣:“你們都聽聽,同光這孩子,倒還埋怨起朕來了。”


    “哈哈哈……”下麵眾人都被逗樂了。


    宴席之後,初貴妃找了個時機,約了李同光到了後山。


    看著四下無人,初貴妃著急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洗衣女?”


    李同光沒有點頭,他隻是珍惜這世上與師傅有關的東西罷了。


    初貴妃見狀,才稍微鬆了口氣,緊接著追問道:“那你剛才怎麽沒有殺了她?你要將這個隱患留下來嗎?你知不知道,她要是開口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兩個都得死!”


    李同光不說話,初貴妃急了:“你為什麽不說話?”


    李同光開口,道:“記得綠蘿裙,處處憐芳草。”李同光抬頭,“這句詩我很喜歡,看著她那眼睛,我就想到了我師傅。”


    “嗬嗬嗬……”初貴妃氣得發笑,她捂著自己的心口,惱怒道:“李同光,我這麽一個大活人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你假裝看不見。你說你心中對你的師傅戀戀不舍,我也能夠接受。可是你為什麽騙我,你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洗衣女產生了憐憫之心?說出來誰信?”


    李同光的話自然是騙初貴妃的,琉璃怎麽可能和師傅相似?


    “李同光,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對你的好你視而不見,轉身去喜歡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洗衣女?難道就因為她有著和你師傅相似的地方?”


    初貴妃有些撕心裂肺:“那我呢?我在你李同光的心裏,到底算什麽?”


    李同光殘忍的開口:“各取其利的合作夥伴。”


    “夥伴?”初貴妃眼角泛起了淚花:“所以,你就連對我一點點動心都沒有,對不對?為什麽?是不是就因為我伺候過了安帝?你嫌棄我、覺得我髒、配不上你?對嗎?”


    “我恨我自己的身份!你一定要我說出來嗎?你一定要我將自己的傷疤血淋淋的展現出來嗎?”李同光紅著眼眶,若不是他的身份不夠高,師傅出事之際,他怎會保不住師傅?師傅的夙願,他又怎麽會實現不了?


    李同光轉過身去,自嘲道:“我有著這般身份,卻偏偏還做著春秋大夢。”就他這樣卑微的出身,他還妄想著將師傅迎娶入門,這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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