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實踐課程裏,學員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在進入培訓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者說,在成為處置人的那天起,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在靈異入侵中。並非所有人都有著為他人獻身的高尚覺悟,不少處置人加入處置中心隻是因為一個非常單純的原因。情報共享,資源共享。處置人處理案件可以獲得內部積分,內部積分可以兌換主神商城中的道具。畢竟,所有處置人頭上都高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每月一次的強製副本,讓他們注定與平靜的生活無緣。處理靈異事件,相當於另一個賺取積分的途徑。而處置中心提供的道具,有些來自研究院,有些則是來自各高級玩家。“,小薛,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薛硯舟剛挑完菜,端著餐盤坐下,就聽喬澤問了一句。這張桌子上的都是他們小組的人,吃飯是一種能迅速拉進彼此距離的方式,自助餐廳內的學員自然也是按小組分開就坐。“想要的東西?”薛硯舟不解,問了一句。旁邊名叫羅淩的女性學員驚訝道:“你不知道嗎?昨天發放的手冊上說了呀。”昨天,薛硯舟處理完ah715次航班後續事務之後就趕來了處置中心,之後又和謝亦明在房間聊天,哪裏有時間看什麽手冊。“我昨天很晚才到,沒來得及看。”喬澤解釋道:“是這樣的,新人培訓的慣例,每次的前三名,可以在挑選主神商城內的一件a級道具。a級啊!那可是要用劇情點才能換到的東西。”薛硯舟:“啊,這樣啊,我暫時沒什麽想法。”他也不是情商低到令人發指,自然沒去問什麽“a級劇情點很難拿到嗎”這種凡爾賽的話。“也是,沒聽說過有那次是輔助係拿到前三名的。”一名學員嗤笑一聲,“不拖後腿就不錯了。”說話的學員廖虎身高一米八幾,肌肉結實,據說還精通各種格鬥,天賦能力也是攻擊性很強的戰鬥係。廖虎是拿前三名的熱門人選,本來想著如果能分到個能加buff或者開地圖的輔助係,衝擊一下第一名也不是不可以。沒想到,居然說個現階段沒啥用的輔助,他自然對薛硯舟很是不滿。“哦?這位學員,似乎對我們輔助係的處置人很不滿?”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幾人轉頭望去,隨後都下意識站了起來。“顧隊。”顧遠洲手裏端著餐盤,對喬澤道:“你是定江處置中心推薦的學員對吧?能麻煩你往旁邊坐一個位置嗎?謝謝。”“是,好的,顧隊。”喬澤應了一聲,果斷往旁邊的空位挪過去。顧遠洲坐下:“你們不必太緊張,就當是朋友,以後我們也都是同事,不必太拘束。”薛硯舟很佩服顧遠洲的手段,短短幾句話,就讓在場的人都放下戒備。不過,他感覺到對方聲音中聽到了對方掌中,有懷表轉動的聲音。他低頭,垂眼去看顧遠洲的手,想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在使用技能。沒想到,對方本來放在身側的手,就這麽恰好好處的張開,讓他看到了掌中的金色懷表。薛硯舟抬頭,恰好對上顧遠洲含笑的眼睛。這是,刻意給他看的?“顧隊,你和小薛認識?”喬澤問。顧遠洲卻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薛硯舟。明明沒有說話,薛硯舟卻知道對方的意思,決定權在他。薛硯舟點頭:“嗯,之前我們學校發生靈異入侵,是顧隊救了我。”“你是新州大學的?”新州大學靈異入侵事件,算是最近影響最大的一次靈異入侵事件。處置中心的人自然都看過相關案卷,極為了解。話題很自然的轉向了新州大學案件,顧遠洲一如既往地平易近人,對學員的問題都仔細回答。午餐時間過得很快,沒有午休,結束過後是格鬥課程。格鬥課程對於戰鬥係和輔助係的學員都一視同仁,要求是一樣的。負責格鬥課程的教官,是來自首都處置中心的教官,外號鬼手。他的雙手戴著一副詭異的手套,皮質,泛白。不像是牛皮也不像是羊皮,而像是……人皮。教官十分嚴厲,開場就給了所有學員一個下馬威。“全體都有,負重十公裏,三十分鍾完成。”對於處置人來說,負重十公裏算不得太難的項目,但是這些新人都隻經曆過一次兩次副本,基本沒有多餘的積分提升太多屬性。學員們自然是叫苦連天。好在,為了培養團隊協作精神,教官並不禁止隊友間的互幫互助。簡單來說,體力、力量等基礎屬性沒那麽好的學員,可以尋求同隊學員的幫助。而整個小隊的時間,以最後一位到達的學員來算。喬澤看了看薛硯舟的身板,說:“小薛,要不我幫你分擔一半吧?”薛硯舟:“謝謝,暫時不用。”廖虎瞥他一眼:“別拖我們後腿就行,要真受不了,說出來也不丟人。”薛硯舟笑了笑,沒說話。一聲令響,所有學員出發。路線是從培訓中心出發,穿越後方的山林,繞一圈之後回來。進入山林之後,路線自由選擇。薛硯舟幾人穿進叢林之後,已經和其他小隊拉開一段距離。樹林中顯得十分安靜,隻有越野靴踩過樹枝的聲響。忽然,周遭的環境暗了下來。朦朧的霧氣,從各個方位出現。“這是什麽情況?”“靈異事件?”“怎麽可能,這可是在培訓中心,還是在首都。”薛硯舟沒有說話,看了眼前方的道路。能見度不足十米,可這霧氣,並不像是靈異入侵。應該是培訓中心的考核項目。他就說,處置人沒事考什麽十公裏越野跑,沒有任何意義。原來,真正的目的是考核在身體極度疲憊狀況下的應急反應能力。薛硯舟說:“這不是靈異入侵,往前走。”話音才落,從樹幹中伸出了一雙手,猛地向著薛硯舟的脖頸掐去。他毫不猶豫,直接往前一躲。“小……“喬澤驚呼。那雙手卻似乎不受限製,眨眼間又出現在薛硯舟腳下,一把拽住他的腳脖子。薛硯舟身體失去平衡,卻不慌張,順著力道就地一滾。動作間,匕首已經落在掌心,薛硯舟就手一撩,那雙忽然出現的鬼手被齊腕切斷,落在地上化作一灘血水。旁邊的隊友,都看傻了。喬澤此時,第二個字才出口:“……心。”而薛硯舟,已經拍了拍身上的樹葉,站了起來。他收起匕首,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果斷了?這一切,幾乎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他其實在培訓的時候,想好好休息一陣,當一個合格的輔助就好。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在第一天就失敗了。嗯?薛硯舟向東南方向看去,那邊似乎有視線,在看著自己。**與此同時。培訓中心的教學研討室內。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每一小隊在遭遇靈異襲擊時的反應。居中被放大的圖像,正是薛硯舟。“沒想到,這個學員不僅外表長得好,實力也是頂尖的,這反應能力,很久沒見過了。”“說起來,他剛剛露的那一手,和謝隊有些像啊?”其實,不能說是有些像,而幾乎是一模一樣。刀尖的走勢,和對弱點的判斷,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習慣。謝亦明作為九級玩家,各種處置靈異事件時的記錄視頻自然是被各種研究。很多用冷兵器的高手,都能一眼看出兩人之間的相似之處。比如秦止。他微微皺眉,問:“你教小舟用刀的?”謝亦明視線始終落在屏幕上,就在眾人以為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聽到的時候。他卻開口了:“不,是他教我。”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莫名其妙。屏幕中的年輕人,明顯隻有二十歲左右。背調資料也很清晰,無父無母的孤兒,在新州下屬一個地級市的福利院長大,之後考入新州大學。總之,不可能和謝亦明有什麽交集,還教導對方刀法。然而,謝亦明隻說了這麽幾個字,再沒給出任何解釋。沒人敢繼續追問,敢的人也知道謝亦明的性格,他不想說的事情,用槍指著也得不出結果。顧遠洲垂眼,看著掌心的金色懷表,微微皺眉。而秦止,則是腦海中不可控製地響起了那首民謠。考慮到今天是開學第一天,鬼手教官在終點為所有學員打分之後,便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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