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怕什麽?鳥拍打著翅膀一邊叫著一邊啄旁邊的籠子,沈雲哲轉頭看向那邊,就在那一刻他猛地睜大眼睛。“那是什麽?!”沈雲哲的聲音打算了鳥的鳴叫。李一倫和貝川川下意識看向沈雲哲說的位置,隻見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正在扒著牆壁,但這一次他不是把磚塊填在牆壁上,而是將磚塊一塊塊拆下來塞進旁邊的小推車裏。是魯順看到的保安,是把魯順殺死並封在牆裏的保安。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保安轉頭看向他們,它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下一刻便推著滿車的磚塊奔跑。“怎麽辦?”貝川川明顯不像跟上去,“要不別管了?這東西可不想隨便能處理的。”沒有問他們的意見,沈雲哲直接跑出去,李一倫都沒來得及拉住他。李一倫連忙說:“貝川川你先去集合點等我們,我和沈雲哲去看看。”說完李一倫就匆忙跟上他。沈雲哲追著保安跑,但跑出教學樓側門時他就看不到保安了,教學樓裏鳥叫聲還在響,它還在害怕的鳴叫著,仿佛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沈雲哲打量著周圍,最後視線定格在宿舍樓的頂樓。李一倫恰好跟上來,“你想去哪裏?你不知道很危險嗎?”“宿舍樓,天台!”沈雲哲看著天台,眼裏帶著驚慌,“藍思成!”李一倫抬起頭,藍思成站在宿舍樓頂樓,風吹起她身上米黃色的外套,他們眼睜睜看著藍思成從樓頂落下來,哪怕他們不在現場也能想象得到那個場麵,畢竟他們在上次就見識過。“魯順。”沈雲哲再次開口,“那個保安,魯順。”他往宿舍樓跑,身後鳥鳴聲停止,那段尖銳的恐懼的音樂消散,最終隻剩下一片死寂。就像是會害怕的事情已經消失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結束了。女宿舍樓前畢佳音和元靜站在藍思成的屍體旁,她們不知道在想什麽,看到沈雲哲他們過來還沒等說一句話沈雲哲就略過他們衝進宿舍樓,李一倫也沒理她們直接跟過去。在女宿舍樓一樓的洗手間門口多了一堆石磚,石磚就像是剛從牆上拆下來,還帶著混凝土。沈雲哲蹲下來撿地上的磚塊,李一倫也來幫忙,剛撿出十幾塊他們就看到了那截蒼白的手腕,和手腕上的名表。魯順在下麵。第40章 畢佳音和元靜跑進來, 他們看到了那堆石磚,和石磚下露出來的慘白手腕。她們臉色難看,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元靜好歹不再哭泣, 她是新人,但看到了太多屍體, 也終於不再害怕的尖叫。沈雲哲摸出手機, 他一直盯著手機看,一言不發。“沈雲哲?”畢佳音走過來,“你沒事吧?”“沒, 他的意思是說:魯順和藍思成, 和我們第一次時死亡的時間一致。”李一倫回答:“並且死亡順序和死亡方式也一樣。”“雖然魯順沒有死在牆裏,但他也是被磚塊埋了起來。”李一倫蹲下來撿出石磚, “這也算是被砌在牆裏。”畢佳音和元靜臉色更難看了。原來比死過一次更可怕的事情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還知道自己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去死, 現在隻能等待著死亡降臨。在場的每個人死的都足夠淒慘。畢佳音閉上眼睛, 元靜捂住自己的臉,她們一句話都不說,但身體都因為恐懼而顫抖。“先去和貝川川匯合, 她在集合點等我們。”李一倫拉起沈雲哲,“你也是,少這麽衝動。”沈雲哲抬起頭看向李一倫,他意識到李一倫似乎在幫自己掩飾。確實不能讓貝川川一個人呆在集合點,於是他們暫時不管屍體來到升旗台,貝川川等了他們許久,人看上去很焦躁, 正在升旗台周圍繞著圈,看到他們終於過來連忙迎上去。“沒事吧?”貝川川看著他們, “怎麽就你們幾個?魯順和藍思成呢?”周圍人臉色都不好看,最後還是畢佳音開口,“死了。”“死了?!”貝川川放大聲音。“和我們第一次是同一種死法,死的時間也一致。”畢佳音把事情告訴她。貝川川睜大眼睛,她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甚至腳步後退了兩步。“事情還不一定會這麽發展,貝川川,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畢佳音連忙寬慰她。“漂亮話誰都會說!我看是因為下一個死的不是你!”貝川川喊著,“下一個就是我了!就在不久之後,不超過一個小時!”說完貝川川轉身就跑,朝著操場,最後蹲在操場中央。“貝川川!”畢佳音想去追,卻被沈雲哲一把拉住。“別去。”沈雲哲說。畢佳音疑惑的看向沈雲哲,沈雲哲下意識放開手,腦子裏整理好的話因為她這一眼直接消散成空白。這個代號同位體,真的很難和人溝通。“她去的地方就是最佳地點。”李一倫解釋,“操場上空間相當大,也不像水泥地那麽堅硬,還避開了所有台階。”“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沈雲哲連忙說:“沒有比操場更合適貝川川的躲藏地點了。”畢佳音點頭,她看著貝川川,“我還是不放心,我在這裏看著她,你們想幹什麽就去吧。”說的話很漂亮,但這裏的人誰能不知道畢佳音的想法。她要確定貝川川可以這樣活下來,因為如果貝川川死後,下一個就是她,而她是被圍牆上的尖刺穿透死亡,幾乎所有人都有尖刺恐懼症,這種死亡方式會讓人產生極端的恐懼。“我們先去找成績單,確定女學生是在哪間教室。”李一倫說:“這裏留給畢佳音。”元靜點頭,她默默的跟在李一倫身後,沈雲哲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畢佳音佇立在原地遠遠的注視著貝川川,她的眼裏帶著滿滿的渴求,這種渴求已經到了卑微的地步,沈雲哲甚至可以從她顫抖的音色裏感受到悲傷。文藝工作者向來心思敏銳,沈雲哲現在也完美繼承了這一點。找到高三的教職層,在一整個大房間裏尋找成績單,哪怕不是最近的模擬考排名也行,因為自殺的女學生是個成績很好的學生,她的名字一定名列前茅,加上尹並不是個普通的姓氏。一邊找,元靜一邊憂心忡忡地開口,“我們還會和第一次一樣全部死光嗎?”“不知道。”沈雲哲回答:“要是貝川川能活著的話,我們說不定也能躲開。”元靜不滿意這個答案,於是她看向李一倫,“李一倫你覺得呢?你不是會算命嗎?你算到我們的命運了嗎?”“和第一次一樣。”李一倫說:“所有人在我這裏都不是死卦,所有人都不會死。”“也就是說:我們要是死了,還能和現在這樣再來一次?”元靜勉強自己笑了笑,“那可真不錯,不會死,還能繼續往下找線索,總有一天我們能逃出這個學校。”說著說著她就說不下去了。嘴硬的說著這些,但沒有人能承受死亡。又有誰能坦然麵對自己的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會重新來過。沈雲哲繼續從剩下的紙張裏尋找成績單,他找的很認真,似乎沒有被這場死亡循環打倒,李一倫看向他,眼中倒映著他的模樣,看了一會兒後他收回視線繼續翻找。最後被沈雲哲從垃圾桶裏找出來一張廢棄的紙,上麵是成績單,在一張的第十行赫然寫著一個姓尹的名字。“找到了。”沈雲哲說:“尹音,高三(8)班。”找這個成績單花費了很長時間,在得到班級信息後他們迅速往教學樓走,好在教學樓、實驗樓和教職樓都是連在一起的,他們可以通過通道直接到教學樓,他們順著路線上了高三的層數,尋找這個班級。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刺耳的尖叫聲。沈雲哲先聽到的聲音,他迅速往前麵奔跑,他的目標是教學樓側邊的樓梯間,那裏有可以看到側麵操場的窗戶。來到窗戶的時候,沈雲哲直接將窗戶打開,他探出頭去,下一刻就看到了操場上的那一幕。貝川川倒在地上,她的額頭上鮮血淋漓,一塊尖銳的石塊落在地上。“什麽?她是怎麽死的?!”元靜驚訝的看著那一幕,“操場可沒有樓梯!”沈雲哲看著她旁邊尖銳的石塊,接著抬頭看向天空。“有一塊石頭從空中落下來,砸中了她的頭。”沈雲哲呢喃,“不對,不是從空中落下來,而是有人從樓頂扔出去一塊石頭,正好砸在樓下的她頭上,上一次她腦袋磕死在台階上,這一次她腦袋被石頭砸中。”“勉強算是同一種死法。”李一倫用力的錘了一下窗台,“這樣都行。”但是慘叫聲不是貝川川發出的。她在被砸中的瞬間就倒下,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剛才尖叫的人是畢佳音。沈雲哲看向畢佳音,她跪坐在地上在哭泣,她的哭聲充斥著恐懼和絕望,她悲傷的泣音順著空氣一股腦的湧進他的腦海,元靜聽著她的哭聲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麽悲傷的聲音,對活著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對希望破滅後的絕望。沈雲哲小心翼翼把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心跳在不斷的加速再加速。不對,不對勁。沈雲哲感覺到了一種區別於感同身受和悲傷的情緒,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感受。不得了,他現在感覺到一股偌大的喜悅和不正常的心跳加速感。代號音樂創作家是怎麽回事?!【代號音樂創作家對死亡沒有絲毫恐懼,他是研究生死的特殊音樂家,曾體驗過窒息的瀕死感,他癡迷人在生死交界點的真實,癡迷屍體呈現出來的音樂感,是公認的天才怪異音樂家。】【代號音樂創作家的人生格言:生與死是最好的人生樂章。】【你想問代號音樂創作家是不是作死把自己整死了?很遺憾,不是,他隻是癡迷死亡,沒有傻到讓自己死亡。】……好吧,起碼他不怕死了。“沈雲哲?沒事吧?”元靜問他,“你臉色不好。”沈雲哲搖頭,“我沒事,沒事。”看沈雲哲這麽說,元靜也沒有再問,李一倫一如既往不對他發表疑問,他們準備先去把畢佳音叫上來,距離畢佳音的死亡時間還早,那也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原地。他們下去的時候畢佳音好像已經穩定好了情緒,她擦幹眼淚站起來。“別難過了。”沈雲哲說:“如果真的按照時間和順序來,那我們一個個都逃不了。”“前後的問題罷了。”畢佳音閉上眼睛,她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沒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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