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端正俊挺的小警察,聽到他問話笑了聲,輕聲道:“還能為什麽,童年陰影,心理變態。”懷姣:“……”居然歪打正著和他想的差不多。懷姣在遊戲裏其實生不出勸人向善立地成佛的想法,他現在眼中隻有怎樣通關,聞言便隨便說了句:“也有無辜的人……”他沒想到,隻這一句話就踩了地雷。“什麽無辜。”“沒人無辜,婊子都該下地獄。”陰惻惻,毫無征兆的的狠厲聲音,淬著毒一般倏地打斷懷姣的話,嚇得懷姣猛然顫了顫。“用他們被男人搞爛的屁股,去跟地下的蛆蟲搖尾巴吧。”先前還看著還算正常的男人,這一秒沒有征兆地猝然變了臉,他看著明顯被自己嚇到的懷姣,寒聲道:“他們都活該。”“不惡心嗎,勾引那麽老的男人,有家有室還帶著小孩。”“逼死原配,不知廉恥地在小孩麵前苟合的時候,沒想過自己會怎麽死嗎?”“這麽喜歡老男人,我就如他所願把他髒東西割了,塞到他肚子裏麵好不好。”懷姣白著臉,在看到麵前人表情陰鷙,聽到那些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惡毒話時,嘴唇都跟著褪去血色。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了。……“我後悔了。”路麵崎嶇,到處都是亂石深坑的一條小道,老舊的黑色汽車不斷往前行駛著。開車的司機看起來很年輕,他嘴上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偶爾一個劇烈顛簸下,又會慢慢減下車速,往後座看上一眼。“抱歉啊,車有點舊,你不會暈車吧?”後座皮質座椅上,橫躺著一個人,他手腳被尼龍繩緊捆,動彈不得地隨著車廂左右晃動。懷姣被顛得有些反胃,本就慘白的一張小臉,眼下難以抑製地湧上濕意,被嘴上係著的深色領帶一襯,更顯孱弱。或許是他那副樣子過於可憐了,原本隻轉頭看他一眼的男人,眉頭一皺,踩下刹車在路邊停靠下來。後座的門被打開,身材高大的男人擠進半個身體,將橫臥在座椅上的懷姣扶抱起來。“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嗎?”男人捧著懷姣的臉,湊近看了看,表情似有些心疼。懷姣閉著眼睛撇開臉。“是不是勒著嘴巴難受了?”捂著嘴係了半天的領帶被撥弄著扯下,懷姣被迫咬了很久,扯開時,無法控製地牽出一條銀絲。男人表情一怔,喉結往下壓了壓。“不要哭了,我不勒著你嘴了,你再躺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再次被放躺的時候,身上貼心的多蓋了件外套。【8701,為什麽我還沒有通關……】8701回他:【劇情完整度不夠。】懷姣不是很能理解劇情完整度是什麽,就像他不能理解前一秒還在咖啡廳好好跟他說著話的小警察,下一秒驟然變了臉直接越過桌子將他捂暈,再醒來時,他就被人捆在了汽車後座上。懷姣臉埋在外套衣領裏,被汽車晃得頭腦發昏,皺眉閉上眼。通往郊區的小車上,駕駛座上看似認真開著車的英俊男人,扶著方向盤的手上,此時繞著條領帶。那深色領帶剛從懷姣嘴上取下,長久含咬下,中間一截布料被口水打濕。男人無意往車後座瞥了一眼,見後座的人已經閉眼昏睡過去。才放心喘出口氣,接著動作小心地,將手上洇濕的領帶結含入嘴裏,像能吃出水一般,急迫又難耐地吮了吮。“甜死了。”第56章 跟蹤(完)“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周圍沒有別的聲音嗎?”沈承遇斷聲肯定道:“沒有。”“他說他在警局門口,電話裏除了周圍車輛的聲音,沒有其他異常。”懷姣還在他問出是否身邊有人時,應了一聲。電腦屏幕上顯示對方手機出現的最後位置,是距離警局門口不到兩百米的一個地標性大商場。聯係到商場負責人調出的監控記錄,清晰記錄著下午兩點半左右,懷姣曾與一個身著警服的年輕警員一同進出。“能重點放大下這個鏡頭嗎?”嚴殊皺眉點了點屏幕,負責商場監控設備的安保人員聞言立刻調取該區域的監控畫麵。商場二樓某個咖啡廳裏,懷姣和那人臨窗坐著。畫麵清晰放大的那一刻,沈組長忽然開口道:“這人我見過,城西區派出所的小巡警,這兩天來組裏送過幾次資料。”“懷姣認識他??”未完話語下聯想到的一個可能,讓沈承遇與嚴殊猛然對視一眼。安靜半晌後,沈承遇才壓著胸腔的那股氣,沉聲說道:“懷姣前幾次報案的上門警察,你讓人查一下。”沈組長猛皺了下眉,“什麽?”“他早就盯上懷姣了,明鑫小區的第一次報警……”就是狩獵開始的信號。……懷姣從昏睡中悠悠轉醒,眼前是落日餘暉中,半明半暗的郊外廢樓。“睡醒了嗎。”有人扶著他的手彎輕聲問道,幾個小時的車程讓懷姣脖子很酸,他緩慢轉過頭,發到自己正側身靠在年輕警員肩膀上。懷姣抿唇坐起。身上束縛的繩索被割斷,卻未完全解開,白色的尼龍繩繞了幾圈係在懷姣左手手腕上,另一端被小警員牽著。半山坡泥土濕滑,路有點難走,如果不是前麵有人拽著他,懷姣好幾次都差點要滑下去。手腕幾經拽弄下微微泛紅,小警察發現時皺了下眉,轉身放緩腳步。“三個小時之前,我麵前有兩條路可以走。”懷姣以為他說的兩條路,是指公路岔口什麽的,便沒有回話隻默默聽著。他此時並沒有反抗的餘地和機會,在對方沒表現出任何想要傷害他的意圖時,懷姣認為自己暫時都隻要乖乖聽話就行。隻年輕警察顯然不那麽想,他後退一步麵對麵握上懷姣的手腕,將他往身邊帶了帶,道:“和我說說話吧懷姣,我想聽你的聲音。”冰冷指腹揉按在被繩索勒紅的雪白腕骨上,懷姣忍著後退的想法,小聲隨他問道:“什麽路?”年輕警察聽到他聲音馬上笑了下,露出唇角一點不太明顯的尖尖虎牙。朝懷姣道:“一條是暴露身份後,最後和你說兩句話,然後逃到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新城市沒有人認識我,也沒人抓得到我,我可以繼續肆意妄為無視法律規則,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懷姣愣了愣,聽他接著道:“又或者,順從本心,孤注一擲。”“隻單單抓住一點時間,來換取片刻,和我想要的人獨處的機會。”小警察長相陽光俊朗,看著很愛笑,單看麵容的話,完全無法想象出他就是那個引起整個s市動蕩,造成全民恐慌的連環失蹤案幕後凶手。甚至他光明正大露著臉和懷姣說話的時候,都是麵帶溫柔笑意的。“可是我比較貪心,魚與熊掌,我都想要。”“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了,我們最後見麵的地方。”小警察“嘖”了聲,“也是,當時看到你有點興奮,露出太多馬腳了。”懷姣顫了下眼睫,不知道該說什麽。太陽漸漸落山,山腳下無人居住的破敗小樓裏,又隱約傳來幾聲犬吠,可能是城市裏無人馴養的野狗,寄居在附近。懷姣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帶自己來這個地方,周圍荒無人煙,整個坡頂上隻有一處廢棄信號樓。越往上越難走,懷姣最後幾乎是讓他半背半抱著爬上去的。踩過層層環梯,樓梯四周沒有扶手,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懷姣喘著氣,額頭上都冒出點汗。到達信號樓最頂上時,懷姣已經熱得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像剛成熟的飽滿蘋果,小警察扯開燈,轉過頭視線落在懷姣臉上,怔了半秒。“你好可愛。”他愣聲道。……“你知道的吧,電影裏像我這種變態殺人狂,一般都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淒慘過往。”信號塔頂層四處都是廢棄木材和雜物,周圍沒有坐的地方,小警察就將自己外套脫下鋪在地上。懷姣跟他挨緊靠坐在一起。手腕仍被捏著,懷姣想著係統告訴他的劇情完整度問題,忍不住就猜測這個完整度是否跟凶手的作案動機有關。眼前情況似乎並不那麽危急,懷姣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問了句:“你為什麽要殺那些人啊?”或許是懷姣乖巧讓他握著手的動作安撫到了他,小警察再開口時,遠沒有下午那樣重的戾氣。他隻沉默了一瞬,說:“我第一個殺的人,就是我的父親。”懷姣在距離副本結束的最後幾十個小時內,終於聽到了完整的幕後故事。一個原本平淡幸福的三口之家,因為男主人意外暴露的性向,和趾高氣揚帶人上門打罵的男小三,直接破碎。“又醜又肥的老女人,我於哥跟你結婚也就看你肚子有用,能下崽。”“他平時連碰都不想碰你吧,你老實又紳士的老公,在外麵玩得多花你知道嗎?他艸我時候套都不戴,像條狗一樣每次都弄在我肚子裏。”“要不是我不能生孩子,你以為還有你什麽事啊?”“老實點離婚滾蛋對誰都好,兒子我會幫你養,吃不吃得飽那就另說哈哈。”十歲左右的小孩心智已經成熟,母親被欺辱打罵,每一句惡毒話每一個肮髒字眼,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時隔數十年,年輕警察再複述起那些話時,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他麵無表情的好像在講著別人的故事。懷姣怔怔聽著,被捏握住的掌心沁出點冰涼汗意,被身旁人用指腹揉去。家裏除了自己再沒有親人,連警察身份,都是冒名頂替的同鎮其他人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