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看來其實一號楚珩能活到第三天倒也不算太離譜,畢竟遊戲還隻經曆過兩次驅逐投票。複盤前兩天投票,第一天兩個預言家對跳,因為後置位八號的發言劃水明顯,加上有狼隊友衝票,一號楚珩認下預言家並不困難。第二天在‘預言家’還活著的情況下,原本按計劃無論如何都是要先將他淘汰,怪隻怪下午搜房途中發現了另外的場外線索。六號玩家房裏的血和刀片,是最淺顯也最直觀的證據,陳欣知道血跡出現的怪異,搞不好是有人刻意為之,隻刀片確實是六號自己親口認下的。所有玩家都知道,在進入考核時嚴格篩選過的隨身物品裏,任何有危險性的用具,係統都是不允許帶入考核現場的。這也就是陳欣死咬六號的原因。排除一切發言漏洞,隻看場外線索,對方就是一匹潛水狼。陳欣其實並不著急,在昨晚二比二平票下,最後懷姣不論投誰,狼人都會損失一員。女巫還沒有開毒,白天兩次驅逐結果都不會造成悶藥的可能。隻要今晚。隻要今晚能把一號投出去,一切就都還有餘地。陳欣在坐在圓桌旁還未進入驅逐環節之前都在這樣想著。但她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和她預想的“預言家”必出的設定不同,場上帶頭驅逐的居然是五號這張身份不明、非狼即神的牌。陳欣在看到麵前如鬧劇一般的針鋒場麵時,表情都是僵的。“你他媽投我?活三晚的預言家不投,你投我?”伊乘風一臉暴躁,紅發都好像帶著火星子,他指著懷姣,恨不得齜出犬牙咬他一口似的。那邊被他死盯著的懷姣卻白著張小臉不敢看他。“那什麽,遊戲而已別上火啊。”懷姣近座的賀領添油一般,笑眯眯道:“該投誰都好好商量,你這麽指著九號嚇他也沒什麽用啊。”“麵殺對上眼的又不少,人家小嬌就喜歡這樣的,你急什麽啊五號。”賀領咧著嘴朝伊乘風道。伊乘風惡狠狠看了他一眼,好像比起一語不發的楚珩,還要更恨賀領說的這些話。全場隻有楚珩一個人眉目冷靜,像不關他什麽事一樣。陳欣此時看到他這副樣子都覺得胃疼,如果可以的話,陳欣都不想這麽憋屈的贏或者輸,她隻恨不得有人能讓她出出氣,最好、讓這個裝逼犯擺不出架子端不住冷靜才好。她當然知道楚珩這副淡定模樣的原因,場上五個人,他不僅有隊友,還有懷姣這個腦袋空空任他哄騙的小糊塗蛋。“我覺得五號說的對,九號你好好想清楚,真正的預言家怎麽可能活到第三天,一號已經是明狼了。”陳欣還試圖規勸懷姣。隻沒想到對麵的人已經不是腦袋空空的程度了,簡直像是被楚珩迷暈了,聽她這樣說還不高興,一張漂亮小臉繃的緊緊的,似乎根本沒聽進去。陳欣皺起眉已經有些上火了。“反正我投一號,你們隻要不蠢就跟我投,五號不管什麽身份都比一號好,還想贏這把就必須出一號。”陳欣知道場上兩狼三人的處境,她這話明擺著還是對懷姣說的,目前是能贏的局,隻要他們好人不分票。伊乘風也點頭,煩躁道:“別分票,先把一出了。”楚珩終於冷笑出聲:“抱團還挺明目張膽。”陳欣不理他。她和五號已經已經確認票型,眼下最重要的,隻看懷姣和這個七號賀領。陳欣在這一刻幾乎都要確定場上所有狼人的身份,此時率先跟一號處於對立的伊乘風顯然是好人,懷姣又是雙金水,剩下一號和七號,狼隊顯然易見。怕隻怕“誒,我也出一號好了,我最喜歡撮合別人,等一號淘汰了五號肯定能上位!”伊乘風盯著他的目光快要冒出火。而好人中的愚民懷姣,一見到連七號賀領都隱約像要跟著投一號的時候,連後麵的話都聽不清楚臉色一下變了,他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平時總是含著水的眸子現下好似更濕了。懷姣緊皺著眉,麵上又慌又緊張,他看了眼楚珩又看向伊乘風,似乎已經預見到投票的結果。他臉上表情變化實在明顯,跟楚珩對視一眼後,嘴唇一咬,對著陳欣和賀領就怯聲開口道:“你們不能投一號,五號明明才是狼人……”“你他媽……”伊乘風已經咬牙罵出來,隻在看到懷姣那副蠢笨表情時,又將髒話咽下去一個字,“艸。”陳欣能體會到伊乘風的火大,她側頭看向懷姣,麵上也已經沒有好臉色:“笨也有個限度,現在什麽情況你不清楚?一號悍跳狼第二天就坐實了,你什麽身份又憑什麽保他髒五號?”“憑我是女巫!”他急聲道。懷姣漲紅了臉,回看向陳欣,努力抑製住砰砰過快的心跳,一字一句道:“憑我是女巫,第一晚、是我救的一號。”“他是我的銀水,我第一天救的人。”他說這話時嗓音都是顫的,睫毛更是抖的不像話。場上安靜了許久,楚珩、賀領,包括伊乘風,在這一瞬都同時看向懷姣。陳欣至少反應了數幾秒,才聲音遲緩,鈍聲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是……”“我是、第一晚我救的他,我房間裏有係統給的藥、已經給一號用過了。”懷姣強作鎮定,緊張瞎編道:“就,兩個瓶子,你們搜我房間沒看到嗎,放在浴室鏡櫃裏麵的。”如果陳欣不是真的去搜過懷姣房間的話,這一刻幾乎要被他騙過去。隻是她剛剛想要開口反駁,就驟然和懷姣對上一眼,在眾人都沒注意到的一個側眼中。陳欣猛然間心跳快速加速幾秒。她指尖震顫,瞳孔都縮了縮。搜房間的不止她一個,有伊乘風,還有提議的賀領,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謊言。隻是太過突然又或者有人刻意順勢。陳欣喉腔都在抖,她看著懷姣,似乎氣急了,甚至爆了句粗口:“誰他媽知道你房間擺沒擺,你是個屁的女巫,你就是被一號哄傻了、明明……”【放逐時間到,請玩家開始投票】係統010打斷的及時,放出投票時所有玩家都會禁言,懷姣垂著腦袋非常明顯的鬆了口氣。放逐投票的結果顯而易見,七號再一次臨時變卦投了五號,指人時他甚至回頭對懷姣眨眼笑了下。懷姣也紅著臉朝他露出個類似於感激的可愛表情,然後動作很快的轉頭又去瞥楚珩。“哈哈、”賀領一下笑出聲。隻還沒笑上兩秒,隨著係統提示的淘汰音,對麵被放逐的伊乘風已經站起身,行為突兀的從腰後拿出把槍賀領隻來得及瞳孔微擴,緊接著“砰”的一聲,他額上傳來一瞬劇痛,離奇力道擊的他驟然後仰在地。“我他媽說了別惹我,老子就算輸也要帶你這傻逼走。”伊乘風冷笑道。遊戲設定中白天被獵人開槍帶走的玩家還有一次發言機會,玩家在考核中也會屏蔽部分痛覺,所以在賀領頂著滿腦袋血坐起身時,所有人都隻被他頭上的慘狀驚了一瞬。“靠。”賀領甚至還在笑。他明明剛才是被伊乘風惡意爆頭,現在坐起身後,卻不看伊乘風,反而滿臉誇張笑意的對著懷姣直瞅。懷姣顯然已經被嚇傻了。呆愣愣的往他腦袋上看。“喂,你怎麽這麽笨啊。”賀領一雙狐狸似的眼睛,彎成兩道彎、勾勾盯著懷姣,“我不是提醒過你了,長的越帥,越會騙人。”懷姣白著臉,聽不懂似的有些不知所措。賀領歎了口氣,在即將消散時,才最後說出句:“好無聊,我以為你至少能發現一點的。”……懷姣似乎反應了很長時間,不明白賀領的話,也不明白如今局麵。在所有人眼裏,他大概在想:怎麽遊戲還沒有結束啊。直到係統010播出那句【遊戲繼續。】他好像才明白過來。楚珩看到對麵懷姣慢動作一般朝自己望過來,那一瞬間,他胸腔蹦的很快,指尖也是酸麻的。他看到麵前人對著自己看了許久,最後垂下眼,顫顫收回視線。第105章 天黑請閉眼楚珩不太能理解關於圓桌上懷姣最後看向他的眼神。可憐的、茫然的。難以理解的視線。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去理解。因為已經沒有必要。遊戲本來可以很快就結束。對好人而言的生存遊戲,在狼人麵前僅僅隻是找神遊戲,低端局抿出神牌有多簡單,第一個白天和狼人對跳的八號真正預言家,女巫的銀水五號,以及雙金水九號。三張刀口上的牌,不抿身份隻按順序都不必等到第三個白天。隻是贏的太簡單,不符合賀領的遊戲標準,所以才在第二晚隨意、又輕易的淘汰了一個清楚遊戲規則又會帶節奏的無關人員。一切變故都是從第二天白天搜房間開始。原本隻為了攪渾水髒身份的提議,卻莫名其妙出現了問題。刀具藏的隱蔽不會被察覺,床上的毛發連狼人自己都不清楚,楚珩在看到懷姣懷疑的表情時,麵上是愕然卻隱隱淡定的。一個不在白天計劃內的疑似神職人員、狼人的第一刀口。這個賀領明確展露興趣的人,在楚珩眼裏卻是遊戲裏一抓一大把、無趣又泛濫的漂亮炮灰。唯一的意料之外,大概是對方蠢的實在少見。楚珩都沒想過會這樣好騙。在已經猜到狼人有額外設定的情況下,房間裏明目張膽的“證據”僅因為自己兩句不甚正經的解釋就輕易當真了。對方抿著唇漲紅臉也無法辯駁的無措樣子,楚珩現在都還記得。楚珩看著他,麵上是驚詫又好笑的表情,心裏卻違背人設、難以控製的惡意揣測著這樣的鬼話都能信,長得像個漂亮女人就算了,難不成其實真跟個……一樣、下麵無毛。頭腦也和一張臉保持一致,既清純又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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