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過。傅文斐的僵硬愧疚快要化為實質,他屈膝半跪在懷姣床邊,隻差給他磕頭認錯了。懷姣也就生了小半會兒氣,他抿了抿還腫著的嘴唇,悶悶哼哼道:“那好吧,那你下次別這樣了……”說完忙不迭想拉起傅文斐。開玩笑,也就傅文斐這樣的性格才會這麽誠懇又低聲下氣的給他道歉。要換做伊乘風,搞不好對方在強吻了他之後,還要滿臉高傲地說他賺大了自己可是處男。拽什麽啊,處男有什麽好高貴的,這不是應該的嗎。懷姣表情呆呆,思想有一點點跑偏。8701:【……】……好在傅文斐隻隔了一個晚上就恢複了正常。懷姣晚上睡眠一向很好,他睜開眼看到傅文斐早已經起床了,對方發尾微濕,看樣子剛衝過澡。“給你打了水,去洗漱吧。”“哦哦,好的。”懷姣跳下床時,傅文斐剛換好衣服,對方正對著他,鼻梁高挺,眼瞼下有一點未睡好的烏青。懷姣愣了下,心想對方不會昨晚愧疚到失眠了吧。“嗯,有點沒睡好。”傅文斐像能猜到懷姣所想,非常坦然的承認了自己失眠。懷姣尷尬咬嘴巴,“啊,哦……”傅文斐昨晚睡不著覺,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是懷姣。懷姣哭起來的樣子,被他抱著的樣子,甚至很久之前,對方不穿衣服背對著自己洗澡時的樣子都有。傅文斐心浮氣躁,呼吸紊亂,手覆在半身,燙的厲害。越想越覺得睡不著。他隻能強行轉移注意力,逼迫著自己把對懷姣的注意力,轉移到遊戲通關上。他想了一晚上,在懷姣細軟的呼吸聲中,睜眼到天亮。“我們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懷姣在裏麵洗漱,嘴裏包著泡沫和水,抬起腦袋,模模糊糊問道:“什麽事呀?”傅文斐抱臂靠在門邊,咳了聲,狀似冷靜道:“一是尋找食物。”如果昨天的猜測沒有出錯,遊戲現在才進行到第一關,副本沒有限時的情況下,往後他們要呆多久還是未知,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充足的食物,維持基本生存。“第二就是、”傅文斐聲音稍微頓了一下。“我們需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量與謝蘇語接觸。”懷姣擦臉的動作一停,小心“嗯”了聲。……學校裏的人再次少了很多,偌大的校園內,兩人走在路上幾乎撞不到人。昨晚傅文斐已經查看過學校商店,確定裏麵什麽都沒有後,今天兩人直接避開了這個地點,直奔食堂而去。懷姣懵懵懂懂的讓傅文斐牽著,越過食堂大廳,直接翻進後廚。傅文斐見他茫然,隨口解釋道:“後廚有食材,應該還沒被人發現。”“我們可以在宿舍裏自己弄熟食。”懷姣恍然點點頭。傅文斐說的沒錯,後廚倉庫裏,整齊摞放著大量的蔬果,雖然過去好幾天已經不那麽新鮮了,但在食物匱乏的當下,絕對算是不可多得的好食材。不僅如此,冰櫃裏還有各種各樣的肉類。學校裏沒有斷電,肉製品保存的十分完好。傅文斐帶著懷姣隻簡單搬運了一小部分,差不多暫時夠他們吃一個星期以上,再多就不好存放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想辦法和主角謝蘇語接觸。在此之前,傅文斐問了懷姣一個問答:“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手機放在哪裏了?”“我給你打過電話,顯示關機。”懷姣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為什麽要找手機呀……”係統的存在加上手機在副本裏的各種局限性,懷姣是真從來沒依賴過它,什麽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傅文斐皺眉,提醒道:“如果我倆在副本裏分開,我唯一能聯係上你的工具就是手機。”懷姣“啊”了聲,下意識追問:“我們為什麽要分開啊??”傅文斐:“……”奇怪,他說什麽了,我幹嘛心跳這麽快。傅文斐倏地側過頭,咳了聲,耳廓紅紅道:“要是有危險的事需要我一個人去做,你沒有手機怎麽聯係我。”懷姣這才意識到手機的重要性。懷姣仔細回想了下自己最後一次摸到手機是什麽時候,他記得大禮堂事件爆發之後,他就再也沒用過手機了。當時是校慶活動,在進入禮堂之時,所有人的手機都統一收繳到了儲物櫃裏。可是懷姣因為沒帶,直接略過了這一個環節。“在教室裏!”懷姣肯定道。……兩人誰都沒想到,會在這次去教室的時候,遇見謝蘇語。懷姣進去後就“哇”了一聲。相比之前看過的高二年級教室的慘狀,懷姣他們班上居然算得上完好無損。玻璃窗明亮,牆壁上沒有奇怪塗鴉,就連課桌椅都整齊擺在原位。懷姣有點不可思議,他甚至在自己的課桌上看到了他的玻璃水杯,小聲道:“難道這裏沒人來過嗎?”傅文斐跟在他後麵,挑眉搖了搖頭,“笨。”懷姣翻臉:“罵我幹什麽?”傅文斐輕笑了聲,“你也不看看這個班裏有誰,誰敢鬧到這裏來。”懷姣經他提醒,一下脫口道:“謝蘇語!”也就是這麽巧的,在懷姣喊出對方名字的一瞬,門口有人應聲道。“叫我幹什麽。”事情發生的太快,懷姣和傅文斐兩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動作快於意識的,傅文斐臉色微變,驟然往懷姣身前擋去。教室門邊的身影高挑清瘦,看著其實不太具有威脅性。但對方那副從容模樣落在傅文斐眼裏,卻和什麽未知的怪物一樣,他後背緊繃,下顎微微收攏。“謝蘇語。”傅文斐頓聲道,“你怎麽在這兒。”他語氣自認還算自然,但奇怪的是,謝蘇語並沒有回他。反而往裏走進一步,視線繞過他,徑直朝他身後道。“懷姣。”“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傅文斐和懷姣,同時一愣。……三人隔著不遠的幾個座位,分別坐著。懷姣挨在傅文斐身旁,在周圍遲遲無人說話的寂靜氛圍中,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謝……”對方敏銳朝他看過來。懷姣在謝蘇語直泠泠視線下,緊張地咽了下喉嚨,小聲道:“謝蘇語,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那句“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讓懷姣和傅文斐兩人都十分在意。謝蘇語偏過臉,微長的黑發散在腦後,他眼睛狹長,睫毛又黑又直,和懷姣眼睫卷翹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側眼看人時有種說不出的陰冷氣質。如果他不笑的話。但他看向懷姣時,卻是在笑的。眼尾橫掃,薄削唇角微微上抬,一點點笑意直接中和了他長相的陰鬱麵。謝蘇語的聲音稍冷,懷姣曾聽過的,像初冬未凝結的沁涼溪水。他看著懷姣道:“校外活動的時候,是你救的我。”懷姣眼睛睜大了一點,嘴巴微張開:“啊……你知道啊?”謝蘇語“嗯”了聲,眼皮垂了垂,“回來之後沈老師告訴我的。”沈老師就是那次活動的隨行老師,懷姣昨天和傅文斐剛翻過他的桌子,可以肯定對方確實姓沈。這說明謝蘇語沒有隨口亂說。“我一直想跟你道謝,但回來之後沒什麽機會。”“再之後發生了點事,就更沒機會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偶然見麵太過突然,懷姣在真正麵對上謝蘇語時,莫名有點說不出話,原本的接觸計劃好像被打亂,他看著謝蘇語清冷眉眼,嘴巴抿著,腦子有點亂糟糟。好在謝蘇語對他臉色還算不錯,大概因為自己是對方的救命恩人,謝蘇語和他說話時,語氣雖冷,但態度絕對友好。一點都沒有之前在禮堂裏,又或者廣播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