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斯早就該知道的,隻是他憑一個眼神和兩句謊話就天真地以為自己遇到了命中真愛,並且到現在還沒有醒悟的跡象。其行為可笑到就連小醜那張妝容奇詭的臉上,都露出了肉眼可見的一點驚異。joker簡直要感歎這個老男人的聖父程度。對比之前保守冷僻的無聊性格,從未有過的聖父。還隻針對某一個人。懷姣讓威克斯拽得踉蹌了下。他空著肚子在地上蹲了半天,膝蓋早已經撐不起力道,如果不是威克斯強硬扯著他,懷姣覺得自己會丟臉地一屁股墩在地板上。他愣愣看著威克斯,頭腦嗡鳴,左腳絆右腳地一路被拽出了帳篷。“我會找你算賬的。”“在你填飽肚子之後。”帳篷裏燈光輝煌,紅白條紋的門簾撥開的時候,室內室外巨大的明暗差異讓懷姣視線下意識垂了一下。眼睛落到了男人的喉嚨上。胡亂纏繞的厚實紗布,由於主人的不配合,傷口再次出現崩裂。原本隻有一點點的暈開血跡,此時浸透了大半個脖頸紗布。畫麵可怕到懷姣都嚇得不輕,嘴唇哆嗦,顫著嗓子說道:“威克斯,你的……”他想提醒的威克斯本人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看也不看他,仍繃著張臉,繼續強作冷酷。仿佛這樣就能證明為自己的無底線退讓找到一個合理又合適的理由“別以為我放過你了,隻是基督教從不虐待‘未成年’。”……懷姣讓威克斯逼著吃了很多一些麵包和果醬,還搭配了不怎麽熟的新鮮牛肉。那個信教徒性格裏的古板從感情觀上一直延續到居家進食這一類。懷姣隻稍微少吃一點,都會讓他捏著臉,被迫張開嘴巴。“你這樣小雞一樣的瘦弱身板也隻有我這種蠢貨才會上當。”他好像對被懷姣欺騙這件事耿耿於懷,哪怕是強迫喂食也能順便扯上相關話題。威克斯一邊捏開他的嘴給他喂上一大口肉,一邊看著他鼓起的粉嫩臉蛋,出聲冷笑道:“我真好奇那些人是怎麽被你騙的。”懷姣被捏著軟軟的腮幫肉,也不說話,隻嘴巴緊閉慢吞吞嚼著嘴裏的食物,似乎這樣就能躲避掉威克斯又酸又妒又恨又怒的連聲質問。在裝傻這方麵,懷姣的造詣不可為不深,基本屬於本能出演。“難不成你騙的每一個人,都是像我這樣三十多歲也沒見過女人的老處男?”威克斯當然不是沒見過女人,真正算起來他的工作和職業使得他見過的各種漂亮女人和男人數都數不清,甚至一些電視裏的明星也見過,隻是從沒動過心而已。所以他就更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被懷姣這個連發育都不完全的小鬼頭迷成那副鬼樣子的。好在他清醒過來了。“好在我完全清醒過來了。”眉目英俊的古板教徒,用拇指抹掉懷姣臉上不小心沾到的一點果醬,皺著眉仔細擦了擦他吃飽喝足後越發顯得圓潤漂亮的小臉蛋。因為本身粗手粗腳,所以動作格外格外輕柔,標準得簡直像個持有妻奴證的二十四孝好丈夫,“你再也騙不到我了。”威克斯沉著臉,冷笑一聲:“吃完這頓飯你會知道得罪聖迪辛拉馬戲團成員的下場。”“張嘴,多吃一口肉會要你的命嗎?”第157章 尖叫狂歡夜懷姣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不願吃肉把威克斯氣吐血的。男人捏著他的臉抬起來,嘀嘀咕咕說了一堆狠話。還帶點紅色汁水的半熟牛肉遞到嘴邊,懷姣隻抿著嘴巴推了一下,麵前看著高大魁梧的外國男人就發出“哧”的一聲氣音,唇縫裏直接冒出血來。懷姣:“???!!!!”懷姣嚇懵了,心慌意亂地連喊了幾聲“威克斯”。威克斯咬著嘴唇,一副氣急攻心馬上要暈過去的架勢,捏著勺子的手都在跳。懷姣沒喊動威克斯,倒是把帳篷外麵的人喊進來了。長卷發的俊美男人,似乎等了很久,動作很大地撩開帳篷,徑直走了進來。他推了把僵坐著的懷姣,粗魯抽出威克斯手上的勺子,丟在一旁,“我們的情聖威克斯因為你大概還剩半條命。”陰陽怪氣的話毒蠍一般鑽進懷姣的耳膜,像故意說給懷姣聽。懷姣抖了下睫毛,手腳僵硬地跟著站起身。他想問威克斯的傷口到底是怎麽回事,又究竟是不是馬戲團的傑作。但顯然麵前對他好感不佳的長發男人,並不會輕易回答他的問話。說不定還會趁機多罵他兩句。懷姣低下腦袋,謹慎閉著嘴巴。對方見他不反駁還哼了一聲,像在嘲笑懷姣的膽小怕事。小小的單人帳篷裏咋呼來了一群人,他們在進來時或多或少都會瞥上懷姣兩眼,像在圍觀什麽比他們還奇怪的珍稀動物。懷姣猜想應該是那些照片的原因。除了威克斯扔到他麵前的那兩張,實際上剩餘拍攝的照片跟此時的懷姣關係並不大,畢竟都不是他本人拍攝的。懷姣當時也是被過於陌生的場麵和威克斯的舉動嚇到了,才會那般逃避地蜷縮在舞台上。現在想想其實事情也沒那麽嚴重,隻除了欺騙威克斯這一點。頭腦構造簡單並且心很大的人,因為一頓喂飯很快就自我想通了。……懷姣需要收回上麵的話。在他再次被那個體型壯碩的恐怖黑人男,提著手臂拽到威廉麵前的時候。黑人男的皮膚比普通黑人還要黑,是非常純正的黑色,像燒焦的木炭,屬於站在稍微暗一點的角落就完全看不見的那種,極其標準的黑。男人的身上還總是覆著一層油,誇張鼓起的大塊肌肉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奇怪又黏膩的光澤。他路上一句話也不跟懷姣說,對比不久前的說話沒門把,似乎被誰特意交代過什麽。懷姣細細伶伶的一條小臂,讓個高魁梧的黑人男拎在手裏,拽得很高。不管是對比極端的黑白膚色差,還是在歐美人堆裏堪稱“嬌小”的體型,都讓他像個被糙漢黑人粗魯對待的可憐娃娃一般,腳尖點地地被拖進了那個豪華的帳篷裏。“噢,格恩,我可沒叫你這麽‘請’他。”西裝革履的威廉團長說著看似責怪的話,表情和語氣卻並沒有太多的怪罪意味,反而略帶點笑意的,眼看著黑人格恩摁著懷姣往裏推搡了一把。黑人大概是收了力道的,不然以懷姣這樣的小身板,沒有趴倒在地毯已經是奇跡。但懷姣還是不可避免地踉蹌了下。“那我就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了寶貝。”懷姣已經習慣外國人自以為親昵的各種稱呼,帳篷裏的黑人還沒有走,此時自覺走到威廉身後,抱臂看著懷姣。像某個紳士團長的打手保鏢。懷姣踩在厚實虎紋地毯上,手指微蜷地垂著眼睫,他在等威廉的下一句。“我並不能好心地不去追究我們威克斯的傷勢,雖然他再三請求過我,不要去找你的麻煩。”“可是你知道的,jiao,”自稱馬戲團團長的威廉,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以至於他用蹩腳的中文試圖叫懷姣的名字時,音調格外的奇怪,“團長的顧慮可不像愛意上腦的馬戲團成員那樣少。”懷姣抖了抖睫毛,抬眼看向他。他不懂威廉的話是什麽意思,不懂為什麽威克斯的傷勢,要用追究這個詞。明明……又不是懷姣讓他受傷的。【情傷以外。】8701貼心補充。懷姣:【……】幹什麽突然內涵他。隻是接下來威廉的一句話卻讓懷姣一下變了臉。“畢竟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和威克斯的第二次見麵地點,會是梅根警署的驗屍台。”懷姣猛然睜大眼,倉促說了句:“什麽意思?”變化過於明顯的驚恐臉色,讓饒是淡定的威廉都輕微挑了下眉,“你這是什麽表情。”目光掃過懷姣那張看上去稍顯稚嫩的臉,和微張的嘴唇,威廉聲音頓了半拍,然後開口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他聲音緩慢,蘊含篤定和輕微一絲冷硬,像在反感於懷姣的‘不誠實’,卻還要強端出屬於紳士的格調:“你的好哥哥在‘抓捕’威克斯的時候,曾經警告過他不要再接近你,否則……”“會要他的命。”懷姣感到疑惑,對於威廉的口述,他根本想不明白到底哪個‘哥哥’會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時候。麻子臉不可能,胖子這個隱形人也不可能。費修……更是簡直不可能到他都不作考慮。所以……“所以在他第二次去找你的那天,才會渾身血泊地躺倒在荊棘叢附近。”懷姣好像在聽什麽天方夜譚。起先認定的一些事在這一刻被全部推翻,威克斯的傷勢、馬戲團的懲罰,根本不能畫上等號。“如果以威克斯的身手,尋常人並不能這樣傷害他。”威廉說出了跟不久前懷姣所想的幾乎一樣的話,隻是後麵略微有些差別,“唯一有可能的,隻有傷他的不止一個人。”“小醜查得很清楚,你們總共有四個人。”“誘餌,闖入者,拍攝者,分工明確。”“當然,我很理解你們。”威廉看著懷姣茫然又怔楞的表情,話音一轉,“如果隻能算是詐騙對象的倒黴男人,一旦‘墜入愛河’開始窮追不舍的話。”“你們會很麻煩,對不對。”懷姣咬了咬嘴唇,停頓幾秒,小聲辯解道:“不是……這樣的。”隻男人並沒有想聽他解釋的意思,自顧自看似合理地推斷道:“這個倒黴男人還不在乎什麽名聲、照片,隻想和你們‘可以重複多次使用’並且十分‘便宜聽話’的誘餌,長相廝守?”懷姣隱約感覺他的話裏摻雜了點諷刺意味,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裏,也有諸如“同情”,或者“戲謔”一類的東西。要是他再聰明一點,就能從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裏聽出對方對他們幾人身份的透徹了解,以及懷姣和費修之間,那些難以描述的不對等關係等。懷姣隻微蹙著眉,再次重複說:“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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