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頂正的那款。“能吃辣嗎?有沒有什麽忌口的?”“熱不熱啊?要不要換個地兒?”懷姣規整坐在他們中間,手搭在膝蓋上,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副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小模樣:“可以,我都能吃的。”“還不是很熱。”“誒……行,那我們就隨便點了哈,一會兒讓老板擺個風扇出來,”在菜單上劃勾的人,聽到他說話,聲音都不自覺跟著收了點,又側過頭盯著他臉問他:“那你喝什麽?可樂還是旺仔?”“可樂。”沈承遇停完車回來,就看到那群牛高馬大、因為日常訓練曬得黢黑的壯碩體育生,個個都伸長脖子圍在懷姣旁邊,求偶期棕熊一般,十足熱情又格外自來熟地連聲朝他問候:“要不要我給你拿把扇子扇扇?這兩天是有點兒熱,一會兒等裏麵空出位子我們再坐進去,行不?”“對了,你這麽晚去派出所幹嘛呀?報案還是?”“還跟上次那群傻逼有關係嗎?”“他們又騷擾你了?”沈承遇走到近處的腳步,停了停。他聽到懷姣小小聲回了個“嗯”。桌上罵了兩句什麽,沈承遇蹙了下眉,默不作聲,卻動靜稍有些大地從隔壁桌拖了把塑料椅子過來,放在桌上“唯一”有空位的懷姣身旁,邁著長腿坐下。一旁還有人再問:“確定就是他們嗎?”“你那師哥?又在學校裏找你麻煩?你跟你導員說了嗎?”懷姣眼角餘光瞥到沈承遇,他目不斜視,一個一個問題,耐心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不是在學校,說了的。”“那怎麽能鬧到去派出所啊?他們在校外堵你了?”“媽的,要不我們幫你揍他們兩頓得了,真受不了……”懷姣聞言趕緊搖頭:“不是不是,他們沒有堵我,隻是、我這兩天晚上手機裏收到很多奇怪的短信,一直換著號碼給我發…我覺得有點可怕,所以才去報的警。”“我靠,誰這麽變態?”屈項幾人一聽,更是瞪大眼。“都給你發的啥啊?詐騙短信?”“還是……那種?”他們說著還有點不好意思,垂頭咳了聲。懷姣在現實生活中,因為種種原因,其實不太能適應那些過於自來熟的人。但是這群人好像不一樣,自己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們就曾主動擋在他前麵,幫助過他。“不是詐騙短信,是…”懷姣抿了下嘴唇,眉心輕微蹙起,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告訴他們,“一些比較難聽的話。”他們說話間,先前點的燒烤和酒水已經接連送了過來。運動量很大的體育生們,食量也大,十來個人,點的東西滿滿登登擺了一整桌,兩箱冰鎮過的紮啤裝在紙箱裏,高高壘在腳邊。桌子上,酒水以外的唯一一聽可樂,拉環上別著吸管,推到了懷姣麵前。懷姣看著眼前桌子上的冰可樂,愣了一下。以前他和陸炎之他們聚餐,擺在麵前的,從來隻有各種酒。陸炎之會假意幫他擋一下,然後被其他部門的幹事或者學長,陰陽打趣著,繞過對方的手,將酒杯硬遞到他的嘴邊,“陸炎之慣得你沒邊了,別嬌滴滴的,喝醉了自然有人送你回去,實在不行給你在外邊兒開個房,來,先給師兄們一人敬一杯,來,來……”推拒中顛出酒杯的酒,抵在唇邊、沾濕的手指,還有刺鼻的高濃度的酒精味道,似乎都還隱約縈繞在鼻尖。模糊記憶與現實畫麵交錯中,一隻戴著銀戒的手伸了過來,骨感淩厲的手指攏著瓶身,在懷姣陷入回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修長食指微曲,輕鬆拉開了拉環。“呲”汽水噴發的聲音,和過於流暢的動作,讓桌上安靜了一下。懷姣睫毛眨了眨,總算側過頭,看向身旁的沈承遇。金發青年坐姿筆挺,表情微有些不自在地,側眼垂眸,回看向他,“吸管,要嗎。”懷姣緩慢點了點頭。“要的…謝謝。”……“操,這要不是你們籃球社那幾個傻逼發的,我名字倒著寫。”“這他媽不就是性騷擾嗎?還造謠,跟之前在文體館說的那些話都一樣!”沾滿油漬的餐桌上,懷姣的手機隔著紙巾放在上麵,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短信界麵。發於幾小時前,未刪除的幾條信息,直接擺在眾人麵前。最新兩條,是幾分鍾前發來的:【今晚還直播嗎,刷多少能看你的口口?】【你的手指很細,很漂亮,想看你自己摸。】“真他媽……”他們好像想說髒話,但是話到嘴邊,瞥見旁邊懷姣朝他們看著的一張臉,眼神晃了晃,喉嚨一咽,硬是又憋了回去。“惡心人。”夜晚露天的燒烤攤很熱,懷姣坐在桌子旁,隻挑揀著吃了幾串素菜。他不是很有胃口,室外轉動的大功率電風扇,吹著一陣一陣悶燥的熱風,直往他臉上撲。懷姣一張臉熱得紅撲撲的,額發也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乖順貼在額前,很快又被大風力的電扇吹開,露出沁著汗的白皙額頭。他隻坐在那兒,風從他身邊吹過,周圍都好像是香的。一張桌子麵對麵坐著的幾人,一時間都看愣了會兒。這他媽哪是什麽半仙……好半晌,才有人接著道:“不用懷疑了,沒有誰這麽無聊沒事兒給陌生人發這種騷擾短信。”“而且你還不是女生。”“對個同性滿嘴下三路的惡心話,除了上次文體館那個虞什麽的傻逼,我就沒見過第二個這麽變態的。”懷姣當然也能猜到是誰。隻是目前沒有直接證據,明確證明就是對方幹的。發短信的手機號碼沒有實名,普通人沒辦法弄到的虛擬號碼,對虞放他們來說,隻要花點小錢,輕輕鬆鬆。“報警怎麽說?”有人忍不住問懷姣,“你跟警察說了沒,學校有人騷擾你?”懷姣咬著吸管,喝了口可樂,慢吞吞回道:“都說了。但是值班警察說,短信還隻收到這一次,暫時沒辦法馬上立案調查。”“如果再繼續收到的話,可以再去找他們。”坐在懷姣身旁,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沈承遇,眉心緊皺著,表情微有些煩躁,像在思考什麽。搭在桌上的右手,毫無章法地快速敲擊著桌麵。忽地,他站起身,在眾人驟然聚焦的視線中,直接打斷了桌上正要繼續的對話,視線瞥向懷姣,蹙眉冷聲道:“散了吧,太晚了,我先送他回去。”“??”“不是,再吃會兒啊,一會兒我們一起送他唄。”沈承遇聽也沒聽地直接伸手將懷姣拉起身,垂著眼皮覷了他們一眼,扯扯唇角,“你們送個屁,老子開車了。”懷姣還坐在那兒,手上的可樂都還沒喝完,就被沈承遇拉著走。沈承遇腿長,走路的步子邁得很大,等懷姣回過神,眨眼都被他帶到車邊了。夜市一條街的晚上本就熱鬧,他那輛銀色的跑車招搖停在路邊,周圍喝了點酒的年輕人,都圍在那兒拍照。懷姣被沈承遇拖著,站在人群外隱約覺得有點丟臉,他皺起眉,稍微用了點力,掙開了沈承遇的手。“?”沈承遇回過頭。懷姣還覺得奇怪,兩人上一次見麵,沈承遇都那麽說他了,說他釣凱子、說他私人關係處理不好。奇怪了,他們好像還沒好到隻是幫開一瓶可樂就可以冰釋前嫌的地步。他現在還敢給他“?”。第219章 奇怪的他“我送你回去。”沈承遇眉頭蹙著,好像以為懷姣在鬧什麽小脾氣,但視線一轉,瞥見他小鼻子圓眼有點可憐的那樣兒,又耐下性子,跟他重複了一遍:“你住在哪兒,我送你。”“我自己回去。”卻沒想懷姣根本不領情。比沈承遇矮了快一個腦袋的人,說話時頭也沒抬起來,嘴上說著明確拒絕的話,聲音卻還是小小的,“就在附近,很近,不遠的。”沈承遇表情冷下來,唇角扯平,冷硬重複道:“我送你。”懷姣皺了皺眉,他不想在人這麽多的地方和沈承遇發生什麽拉扯,感覺很丟人。於是隻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過身直接就想走。隻還沒邁出一步,就被人從身後猛地拽住。馬路邊被人群圍堵的銀色跑車,前燈閃爍,發出解鎖的高調聲效。懷姣讓沈承遇拽著小臂,在圍觀眾人猛然聚焦的八卦視線中,表情驚惶,連拖帶扯地被塞上車。“你幹嘛?!”他甚至不敢很大聲地跟沈承遇講話,隻能睜圓一雙眼睛,一隻手死死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以防對方又像之前一樣不講道理、直接就在大馬路上發瘋。“送你回家。”像電影裏在大街上強搶民男的某種二世祖一般,眉目桀驁的金發青年,帶著銀戒的左手單手扶著方向盤,眉峰抬起,側眸看向懷姣,“地址?說不說,不說開去我家了。”“……”“快點兒,有人在拍照了,一會兒又造謠我綁架你。”懷姣:“……”他抿嘴看向沈承遇,心想,本來就是綁架!還用造謠嗎!……懷姣沒說慌,他住的地方本來就離轄區派出所很近,開車連五分鍾都不用。小區樓下的綠化帶旁,沈承遇的跑車就停在路燈交界處,車剛一停穩,懷姣就伸手去摸車門,一副一秒都不想車上多呆,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樣子。“喂……”沈承遇有點不爽地皺了皺眉,手搭著副駕座椅,“我好像也沒怎麽你,你這麽怕我,是個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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