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皺眉,站定看了一下,還真在信眾的胸口看到了微弱的起伏。團裏二十五個人,每個玩家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不會在被抓住腳踝時放技能,即便排除恐懼與慌亂,也可能有人手滑。但還是那句話,策劃將副本設計出來,得讓該等級,裝備也達標的玩家都能過關。而除標準方法之外,也還有傷害性降到最低的方法。雲時再度看了周圍環境與台階,然後道:“所有人,讓台階的中間段空出來,往兩邊站注意避開草和藤蔓。”“霧裏”薄和在雲時喊到他的時候,已經將兩把短槍合並為長槍,他作了為槍頭上挑的動作,顯然又是雲時還未說出口,他便已經明白了雲時的想法。雲時點頭,讓眾人做好準備。隊員們紛紛行動起來,站好位置好,視線也都朝上方的雲時和薄和看去。榮江看著薄和的起勢動作,看明白了:“是把怪挑下去?”雲時:“嗯。”既然不能保證每個玩家的反應,那麽就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武器在不做攻擊時,也可作為一種道具,“挑”這個動作並不含攻擊,不會造成一點傷害,而信眾的血皮就那麽一滴血。在他們主動抓腳之前,就先將他們從台階上挑下去,摔下去的時候他們就在下麵炸。他們的身體再怎麽炸,也隻有一個固定的範圍,蟲卵也隻是卵,沒有孵化的溫床,立馬變成成蟲的可能性非常低,不能變成成蟲,無法飛行,它們自然也隻能同信眾一起碎在台階之下,對玩家也就失去影響了。而此時,薄和手腕一轉,已經將信眾挑了起來,虛弱的人類重量很輕,很輕易的,僅剩一絲血的信眾便被拋到了登天梯之下。血霧在下方炸開,台階之上的眾人一星半點也沒沾到。“草!還能這樣?”“嗯?我好像看見無傷成就在向我招手了![樂]”“真的有這麽絲滑嗎?咋看大佬演示好像很簡單?躍躍欲試中……”“[/白眼]你想太多了吧?哪有那麽輕鬆啊,你剛剛沒注意看,大佬看手的點,還有挑起來扔下去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這名成員指了指頭頂垂下來的藤蔓,還有兩側的雜草。這兩樣東西裏麵,可是有變異的,而信眾哪怕隻有一絲血,也還活著,如果他們被拋下去的時候處於變異植物的攻擊範圍中,那根本等不到信眾摔去台階下,直接會在半道就炸開,到時候,血霧不說把他們罩個頭,怎麽也得讓他們沾點,哪有現在一點不沾的鬆快?“看起來容易,實則全是技巧。沒那個能力,還是不要輕易模仿了。”“說得也是……”這一關的普通過法,其實還是避開台階兩邊的植物怪,路過信眾時忍住不出手,隊友們迅速通過,被抓住的一人掙脫,或是直接犧牲。整個台階,一共就五個信眾,即便被抓住的五個隊員都犧牲了,團隊的完整性也不會降到多低。至於那些在此團滅的,也是頭一天對副本完全陌生的,其次便是沒有處理好站位問題,或者隊員中有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被抓住容易慌,顧不得隊友在不在旁邊就對怪進行攻擊,導致大片隊友都染上負麵狀態。而雲時他們的團,在薄和精準的角度與力道下,全團沒一人掉血安全通過。上來的時候,眾人都還懵著。“啊?這就過了嗎?”“這就是被帶飛的體驗嗎?好不真實啊……”“哈哈哈,明明很爽啊!”“嘿嘿,感謝明智的自己,將機會留到了最後!”“跟著大佬果然太可靠了!”“我的小姐妹跟我哭[七佛塔]第一關超級恐怖,我本來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結果……,大佬沒給我害怕的機會。”“行了行了,這還隻是個前菜呢。”雲時這時也道:“我們並不能保證一定過,別靠我們。”曾經他在安城打[地鐵驚魂]時進的那個野隊,他就吃過被寄予厚望然後又沒達到隊友期望,最後被指責的虧了,這次還是個二十五人本,組的人雖有自家公會與兄弟公會的,但大多數都不算自己人。若是打到後麵沒有通關,闖關失敗,到時候再來指責他和薄和不夠厲害,沒有帶飛所有人,那雲時的耐心也會跟著耗盡,從而再當一回殺手。薄和挑了挑眉,看向雲時,阿雲剛剛說的是“我們”。常一鳴附和道:“就是就是,團本還是所有人都得使勁啊,別光想著被帶飛,開荒本,咱可沒說一定過的。”榮江:“醜話說在前頭,別搞騷操作,都是有素質的人,好好打本就行。”氣氛忽然嚴肅了一下,其他隊員確實鬆弛下來的狀態也一下繃緊了,紛紛回應,保證不搞事,隻為通關。上了登天梯之後,首先能看到的便是第二個點,“祭天壇”。祭天壇從大體上看是個扁圓形的模樣,這上麵算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廣場,祭天壇便是廣場中心,也修了階梯,不過沒有登天梯那麽誇張了,隻有十來層。整個上方平台的地麵都鋪了石磚,倒是沒有植物係怪物了,然而剛從高高的階梯上來,看到如此空曠的場景,也並沒有讓人安心多少。從廣場往後看,能看見被巨大又茂盛的菩提樹遮擋的道路,道路的高處,便是從樹影中露出來半身的七佛塔。雲時仍沒有忘記,這個副本的真正任務是什麽。那些被抓走的孩子是祭品,那麽,這個本來就是祭祀所用的祭天壇,會不會就有與孩子相關的事物?第111章 “一個人也沒有?”有隊員也發現怪異之處。“不止人,怪也沒有……”“這不對啊,我看別人闖關的時候,這上麵就有人的,副本我也沒進錯啊?”偌大一片廣場,像是什麽也沒有。但此前,詩詩就已經說過了,在那片廢土的幸存者,有很多都來觀摩祭祀過程了,人數約摸四百人。四百人,就算去掉剛剛在台階上的那五個,那剩餘的人呢?而且,這個本,不是很多團都團滅在小怪上麵嗎?在登天梯碰到帶有蟲卵的信眾,上來之前,不少隊員也以為這上麵可能就是被洗腦的npc阻攔,而且別人家闖關的時候上麵就有人。結果,什麽也沒有?不,不可能什麽也沒有。雲時讓所有隊員都在附近尋找線索,如果碰到什麽東西,先不要拿或攻擊,先在團裏通知一聲。祭天壇本身的體積並不算多龐大,比起來,也就和二十平的房屋差不多,天壇是沒有房間的,裏麵實心和空心都有可能,隻不過,附近沒有進入的門與機關。而貼在天壇上,裏頭也沒有任何聲音。上來的人暫時隻有雲時與薄和。這時候,薄和有了發現。“阿雲,你看”薄和並不是發現了什麽怪或特殊物品,而隻是指著地麵。地麵?磚下有通道?這是雲時的第一反應,但當他看向地麵時,很快就意識到,薄和指的是腳印。退開看,整個天壇上可落腳的平台都布滿了淩亂的腳印,腳印大小並不一致,而其中非常明顯的,有屬於孩子的。雲時即刻在團隊頻道讓眾人都停下,也暫時不要離開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生息》這遊戲,就連腳印這種線索,也不像雲時曾經玩過的那些,會給提示,會有亮光,會讓玩家一眼就注意到,它需要玩家仔細去觀察去發現,才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從天壇下來,雲時兩人沿著那串腳印走,撇開玩家們剛剛上來時踩的新的,舊的這些印記,從天壇去了鎖妖石,也去了淨水池,然後往後麵的菩提道去了。隊員也跟隨著雲時兩人一道觀察,猜到了一種可能。“該不會,我們來晚了吧?不久前那些人確實是在這片廣場上的,但他們現在帶著孩子先後去了旁邊兩個地方,最後往七佛塔方向去了。”薄和道:“不無可能。”是的,這個情況是有可能的。別忘了,這是個限時副本。雲時一開始以為的,這個限時是孩子們的最長生存時間,也是玩家們能夠營救的最長時間,但他還忽略一個更直接的可能性。如果,這本來就是指的祭祀時間呢?雲時問:“現在離副本關閉還有多久?”常一鳴看了一眼時間,回他:“還有五個小時多點。”五個小時,現實與遊戲換算下來,也就是遊戲裏的十五小時,一個白天。雲時抬頭看天色,正是太陽升起,新的一天。那群人用這一整天來完成祭祀儀式。雲時道:“得抓緊了,通關時間沒有五個小時。”其他人一聽,又茫然了。“這是啥意思啊?”“大佬解釋下啊,我們跟不上啊!”“不是啊,確實還有五個小時啊,怎麽沒有了?”“我也沒懂……所以現在我們要幹嘛?”雲時給團隊分著小隊,一時間顧不上,薄和代為解答,讓眾人方便理解,聽從指揮。“[七佛塔]的任務目標是營救被抓走的孩子,如果營救不成功,即便打通了副本,最後還是會判定為失敗。”部分隊員聽著點頭,確實可能會這樣判定。而後,又聽薄和繼續道:“副本的時限,不單指玩家能營救的最長時間,也指祭祀孩子的最終時長。”“遊戲裏距離孩子們被抓走,已經過了幾天了,而剛剛在祭天壇廣場與另外兩處地點發現的腳印這兩天,花棠城下過雨,不管他們幾天前到時有沒有留下腳印,都已經被雨洗刷掉。所以現留下的,極有可能是新的。腳印裏有明顯屬於小孩的,而屬於成人的多且淩亂,說明‘今天’可能是真正祭祀的日子。”“而現在,遊戲裏正是日升。”眾人不約而同抬頭望天,這才恍然。“臥槽!我明白了,所以,現在這上麵之所以沒人,是因為他們全跑塔裏開始祭祀了?”“媽呀,總算知道為啥我不是大佬了……”“啊啊啊啊……《生息》為什麽這麽燒腦啊!我腦子轉得慢,啥也玩不明白!”“救命,這個本居然有這麽多彎彎繞繞……”“我感覺,我不是進這個本,可能等副本時限過了都找不著方向。”“我好急我好急!所以現在咱根本沒那麽多時間闖關了是嗎?咋整啊?直接進佛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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