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舒看了一眼自己門下新收的精怪們,心情難得有些期待,她們百妖宗內今年可是收了不少有天賦的新弟子,除了有天生對冰靈力有著特殊親和力的冰狐外,還有擁有著迷幻人心天賦的幻心草妖。


    他們身上每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都會讓他們在每一場戰鬥中如虎添翼,有著出乎意料的妙用。


    這第一次大比,倒是能夠借此好好揚名一番,這樣便可以吸納更多的弱小妖族了。


    正道宗門那邊,青雲宗的新任掌門方宴便在其中,他麵容冰冷,身上無端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手上正摸索著一塊玉石雕琢的美人。


    他雖看起來令人難以接近,但在修真界中卻享有著不少的美譽,他這人特別喜愛遊曆,不免從中揪出了許多懷有歹心的人或妖,又不排斥弱小人族和妖族,就連此次人、妖兩族弟子間的比拚也有他極力摻和的緣故。


    “謝謝你。”薑月舒看著這位老友,真心實意道謝。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為了整個妖界而努力,方宴曾提供給她不少的幫助,所以她的計劃才能如此順利開展。


    方宴目光柔和地看著雕刻的小玉像,聲音溫和,“不用,這也是她想看到的。”


    薑月舒看著那玉石小人熟悉的姿態麵容,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那個溫柔又善良的少女,忍不住開口安慰。


    “這麽多年了,節哀!”


    方宴沒說話,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薑月舒看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不再打擾他,卻聽得他突然開口。


    “若有時間,你去看看她吧,她應該很開心。”


    “好。”薑月舒應了一聲。


    在首次人、妖兩族弟子大比結束後,薑月舒便去看了桃舒。


    就在方宴先前的住所後方,那裏豎著一塊墓碑,上麵刻著‘方宴之妻——桃舒’幾個大字,看那熟悉的筆鋒便知是方宴的手筆。


    墓碑周圍打掃得極為幹淨,上麵擺放著新鮮的瓜果糕點,是桃舒在時曾經誇讚過的那些,周圍一圈還擺著許多種色彩豔麗又新鮮的花朵。


    薑月舒淨手之後便點上了燭火,看著墓碑沉默了會兒才離去。


    她的身影剛剛消失不見,方宴便出現了。


    他又捧著一堆其他樣式的花朵擺在了墓碑周圍,放眼望去,那孤零零的墓碑竟被鮮花所包圍,看起來煞是好看。


    方宴輕輕倚靠著墓碑,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張皺巴巴的紙張,那上麵歪歪扭扭的一字一句全都是他和桃舒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是桃舒在意識不清醒之際,害怕自己忘記愛人,便翻閱著書冊,學習著更多的文字,將兩人的故事寫了下來,每日都會翻看著,還是方宴回來後從角落裏好不容易翻出來的。


    方宴將紙張小心展開,用手輕輕展平,便對著墓碑的方向溫柔一笑,又如往日一般對著空氣絮絮叨叨地念了起來。


    “舒舒,你今天還記得我嗎?”


    “沒關係,忘記了也沒事,方大哥現在就給你念,我每天都會和你念的,這樣你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忘記了。”


    “......”


    “舒舒,今日是妖族和人族新一屆弟子首次大比,現在妖族那些弱小的妖獸基本都被吸納到了百妖宗,也不會再出現你那時候的事了。”


    “等過幾日,我便再去走一走,看看還有沒有疏漏的,你放心,整個修真界都在慢慢變好,人族和妖族相處都很和睦。”


    “還有我新摘的花,你看看喜不喜歡,等我回來後我就再給你帶別的。”


    空曠的後山隻方宴一人對著空氣不停地詢問,又好像得到回應一般,笑意盈盈繼續說著。


    一直到夜幕降臨他嗓音沙啞、口幹舌燥時,方宴才閉上了嘴,他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壇酒壺,對著嘴灌了幾口。


    幾口酒下肚,方宴的臉龐瞬間紅了,他怔怔地看著墓碑,眼神恍惚,似是看到了那個言笑晏晏的少女。每到夜晚他的思念便如跗骨之俎般讓他疼得渾身沒力氣,除了靠酒精來麻痹自己外別無他法。


    對不起,我沒有守約。


    我曾經說過,隻要你讓我做的事,哪怕要了這條命我也會去做。


    可唯獨忘記你這件事,我做不到。


    對不起,舒舒,你的方大哥很自私。


    他不想忘記你,隻想要一遍一遍記得你。


    我會一直等著你,也會一直和你講我們的故事。


    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記我——


    在妖族的修道之路順利踏上正軌後,薑月舒便直接離開了任務世界,若不然以她們修行者的壽命來說,她恐怕得一直留在那了。


    數億年後——


    仙界的方正仙君方宴一如既往地去靈泉澆水,他看著那澆了數百年都未曾發芽的種子,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顆種子是他飛升仙界後毫無由來地出現在他手中的,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抱著某種心思,他滿懷期待地種下種子,每日精心侍弄隻待種子發芽,可過了一年又一年,從沒冒出過新芽來,若不是他能感受到那深埋在地底的微弱氣息,他恐怕都懷疑這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方宴打理好一切後,便熟練地在一旁取出一張藤椅,躺在上麵閉上了眼睛。


    在他熟睡之後,原本空無一芽的地上突然冒出了一顆嫩芽,慢慢搖晃著身姿,沒一會兒的功夫,那養護了百年的種子便瞬間長成了一顆開滿了灼灼桃花的桃樹,枝條柔順地垂下,一陣風吹過,散落的花瓣三三兩兩飄落在方宴的額發間。


    似有所感的方宴陡然睜開雙眼,聞著這熟悉的桃花香氣,微微側目便看到了那快灼燒了雙眼的一片桃粉,素來冰冷的臉上慢慢揚起了一抹笑容。


    原來,這便是一線生機。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若他一直沉溺於往事,那他或許永遠都等不到了。


    隻有順應天意,順利飛升仙界,兩人那快斷了的緣才會重新續上。


    <完>


    留在係統空間內休息了好一會兒,等係統結算完畢後,薑月舒又進入了下一個任務世界。


    剛睜開眼時,薑月舒就聽到了耳邊傳來外麵嘈雜的吵鬧聲,似乎是兩撥人正在爭執著什麽。


    薑月舒沒有在意,而是第一時間詫異地看了看周圍和自己,四周是土黃色的牆體,屋頂上幾根高大的橋梁支撐著,上麵偶爾還有幾點光亮閃爍著,整個屋子十分簡陋,就連她自己都是頂著一副豆芽菜的身體,套著一套不合身的破衣服,耳邊垂下兩條稀疏又偏黃的細辮子。


    聽著耳邊愈發尖利的爭吵聲,她下意識皺了皺眉,開始接收原主的記憶。


    原主薑二丫,是杏花村薑愛國家的二姑娘,上有哥哥下有弟弟,排行第二又是個女娃,自然成了家中最不受寵的孩子。


    在她八歲的時候,薑母得了風寒,但家裏沒錢治病,等一家人好不容易借到錢了,人還沒送到鎮上的醫院便先走了。


    薑母一去,家裏便沒了女主人,薑奶奶托媒人給薑愛國說親,隔年便有一個寡婦領著一雙兒女嫁入了薑家。


    那寡婦姓劉,名為劉紅娟,雖比不得年輕姑娘嬌嫩,但顏色不賴,身子也豐腴,年輕時也是村裏的一枝花,極得薑愛國的歡心,所以也不介意她帶的那一對拖油瓶了,兩人一看對眼便在一起了。


    從那之後小姑娘本就不高的家庭地位更加低了,整個家裏她吃得最少,幹得活卻與日俱增,隨著性子越發孤僻,整日裏沉默寡言,唯唯諾諾的,是個極不討喜的小姑娘。


    年齡小一些時她便在家裏洗衣做飯撿柴火,等長大一點了,除了這些活之外她又被催著去上工。


    小姑娘本就因為長期吃不飽沒有力氣,幹活幹得少了,便直接得來薑奶奶和繼母的一頓臭罵,被人指著腦袋罵她廢物,明明是個土妞,卻還學那些貪圖享樂的嬌小姐,連活也幹不得。


    但繼母帶來的那一雙兒女不僅不用上工,甚至還去了村裏的學校讀書。


    原主極為羨慕那對兒女中的姐姐劉清清,明明都是女孩子,她不僅被罵,還要不停地幹活,可劉清清就不一樣了,她不僅不用幹活,還可以上學,在她心中那可是妥妥的“文化人”。


    隨著原主年齡的增長,那始終保持不變的稀湯越來越不夠吃,她沒有力氣幹活就幹得少,家裏人卻以為她長大了心野了,故意偷懶,所以時不時就會給她來一頓竹筍炒肉。


    原主實在受不住了,便開始找整個薑家對她沒那麽苛刻的薑父求情,畢竟往日裏打罵她的都是繼母和奶奶,薑父倒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以為父親的冷眼旁觀便是對她好,所以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父親身上。


    可直到父親對著自己一通狗血淋頭的咒罵之後,她徹底絕望了,對於這個家再無一點溫情,整日想得便是如何逃離這個家。


    她不知道怎麽辦,可她聽到那“文化人”姐姐說過,村子裏陸建軍是在部隊裏當兵的,每個月都有不少的補貼,而且嫁過去後還能跟著他隨軍,逃離杏花村這個土窩窩。


    原主自然極為心動,可兩人根本不認識,村子裏比她好的姑娘有那麽多,陸建軍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她。


    更何況陸建軍回家探親時,村子裏沒有嫁人的姑娘和下鄉的知青對他都有好感。


    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嫁給陸建軍是小姑娘唯一的希望,雖然希望渺茫,可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她不想整日裏餓著肚子,不想整天被打被罵,不想每一天都有幹不完的活。


    她也依稀記得,八歲那年,她趴在牛車上,一點點感知著母親的體溫逐漸發涼,她記得母親的聲音溫柔極了,對著她說了一句好好活著,她便再也沒有睜開眼了。


    她想告訴媽媽,她有在好好活著,可生活太苦了,她害怕自己堅持不下去讓媽媽失望,所以她一定要嫁給陸建軍。


    許是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小姑娘終於等來了一次機會。


    正是陸建軍回家探親的那段時間,她一有空便借著幹活的間隙注意著他的行跡,直到有次她去山上砍柴,恰好見到城裏來的女知青正從水裏拖著陸建軍上來,不僅如此,許是因為陸建軍嗆了水,一直沒有醒來。


    女知青對著他胸口按壓了好一會兒,然後便對著陸建軍親了下去,原主當時很驚詫,畢竟他們那個時代,陌生男女間如此親密可就算是耍流氓了。


    那姑娘一連如此操作了好幾次,陸建軍突然吐出些水來,隨著她的不斷動作,陸建軍吐出的水越來越少,臉上煞白的氣色似乎也好了一些。


    小姑娘心急如焚地看著這一幕,眼神裏漸漸充滿絕望,她知道,無論是救命的恩情還是親密的肌膚相觸,陸建軍都隻會選擇眼前的這個好看姑娘。


    耳邊越來越近的呼喊聲不斷傳來,小姑娘回過神來一看,影影綽綽間便看到了不斷晃動著身姿朝這邊而來的村民們。


    那邊的女知青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看了看自己濕透的全身,一覽無餘的身材盡顯,手指微微用力似乎是抓住了什麽,然後便快速地沿著小路跑了出去。


    小姑娘看不懂那女知青的一係列行為,她隱約知道女知青是在救陸建軍,可她那出格的行為又讓她有所懷疑,她想到了村裏人所說的,城裏下來的女知青們嬌裏嬌氣的,幹不了一點活,有幾個還勾搭上村裏的壯小夥去幫忙幹活。


    那她......也是這樣嗎?


    還是說,她和她一樣,兩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呢。


    她腦子迷迷糊糊地想著,腦子一懵,等她清醒時已經衝出了草叢,跑到陸建軍身邊了。


    人群越來越近,她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模樣,擔心地一聲一聲喚著“陸同誌”。


    等村裏的其他人跑過來了,她又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陸同誌不小心掉到水裏了,不知道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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