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一場誤會引發的這場鬧劇般的結親,對薑二丫來說又何其無辜呢,人家根本毫無錯處,他無緣無故改口,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若是薑二丫真是那種冒領恩情的心機女人,他自是不會想這麽多,畢竟錯在她身。


    可如今人家大大方方承認了不是她救人的,婚事也是他主動提的,此時他倒是有了幾分愧疚的心思在。


    趙雪看著陸建軍眼神閃爍的模樣,低頭的瞬間眼裏閃過一絲惡毒。


    再抬頭時便期期艾艾看了過來,柔柔弱弱又有些羞澀,略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輕柔喚到,“陸同誌?”


    陸建軍在那嬌嫩的粉唇上停留了一下視線,又想起了迷迷糊糊間的那抹柔軟......


    沉默幾秒,陸建軍抿了抿唇,抬頭看向薑月舒,“薑同誌,趙知青救了我,那婚事不如取消——”。


    話未說完,便見薑月舒開口。


    “陸同誌,莫非你是誤以為我救了你,所以才想找人來提親?”薑月舒不懂裝懂,匪夷所思。


    陸建軍沉默了,沒有說話,便是最好的回複。


    薑月舒不敢相信地晃了晃頭,“陸同誌,你這未免有些太不負責任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有人救了你,你便找人提親,那要是救你的人是男子呢?你要去提親嗎?而且要是多次有人救你,總不能還一個一個都去提親吧!現在不是都講究自由戀愛了嗎?”


    陸建軍啞口無言,薑月舒一句一句反問如同巴掌一般一個一個扇在了他的臉上,尤其是這種大眾場合下被人揭了臉皮,不免有些抹黑他素來的形象。


    陸母見兒子被一個丫頭訓斥了一頓,第一個忍不住了。


    “二丫!你怎麽說話的呢?”陸母極不讚同地看向薑月舒,“建軍這是就事論事,是我這個做長輩的沒搞清楚情況,提錯人了。他這不是怕你抹不開麵子,所以才沒說話呢。”


    薑月舒沒搭理她,隻看向陸建軍,“陸同誌怎麽說?”


    陸建軍看了看旁邊嬌俏可愛的趙雪,又看了眼黝黑瘦小的薑二丫,“對不起。”


    “我以為你救了我上來,以為與你有了接觸,所以.......”


    陸建軍話沒說得太清楚,但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以為兩人有了肢體接觸,所以才找人上門提親的。


    “喲,陸同誌!你可真不愧是當過兵的。我記得那天,二丫姑娘的衣服可還是幹的呢,可從未提到將你拉上去的,你這隨隨便便有恩便是媳的樣子,可真是太草率了,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嘛!趕明哪天我救了你,你是不是還要賴上我了?”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響起,薑月舒扭頭看去,便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痞裏痞氣的青年,嘴裏叼著一個狗尾巴草。


    說到最後,他還抱緊了自己,一副害怕被纏上的模樣。


    陸建軍臉瞬間黑了,“程朔!”


    程朔看著陸建軍的黑臉好像更高興了,克製地吹了聲口哨。


    “哎呀,陸同誌!我又沒說錯,這怎麽還生氣了,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這不是適當發揮下我的作用嘛!倒是沒想到你還能掉到水裏,真是好生奇怪!”


    陸母看見這個混不吝的村裏痞子在說她兒子,當即不滿,“程朔啊,今日我們確實有事,你要想和建軍聊聊,等改天吧!”


    薑月舒有些好奇地看著三人,這陸家和程朔之間似乎有些奇怪,明明對程朔很不滿,但似乎又不敢對他怎麽樣。


    程朔見陸母都開口了,便不再開口。


    薑月舒回過神來,便道,“好,既是這個理由,那我便答應了。想來也是兩家未曾說清楚,所以才鬧了這場烏龍。”


    陸建軍聽到她應下了取消婚事,不由鬆了口氣,下意識便看向了趙雪。


    趙雪被他有些灼熱的視線緊盯著,白皙的臉蛋暈上紅色,兩人間的氛圍瞬間有些曖昧起來。


    趙雪的心裏美滋滋的,薑月舒不識趣的聲音卻陡然打破了這一切。


    “趙知青?說謊的不是我,那是誰呢?”


    趙雪嘴角的笑容僵住,皮笑肉不笑,“薑同誌,這是我誤會了,你不要介意。”


    薑月舒冷笑一聲,“趙知青,我是沒什麽文化,你倒是有文化,最基本的做人之本除了誠實,應該也有實事求是吧!你什麽都不清楚,一上來便說我說謊,便說我不厚道,無故汙蔑,這可是比說謊還要惡劣吧!”


    “你……我、我隻是聽說陸同誌因為高價彩禮被為難,一時心急才……才誤會了你。”趙雪被噎了一下,再也無法帶上假笑,眼眶泛紅,眼裏水光閃爍,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建軍心中一動,看著心上人露出這麽一副嬌怯委屈的模樣,有些不忍,要不是因為他,她又怎麽會平白受到這樣的指責。


    一想到少女不畏人言直愣愣地闖了過來,就是為了避免他和別人結婚,陸建軍心裏就甜絲絲的,她之所以這樣著急,不也說明了她對他也有意。


    陸建軍當即主動開口,為愛承擔一切,“薑同誌,趙知青她也是一時慌亂才會說錯了話,此事又是因我而起,我便替她和你道個歉!對不起!你要是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提出來!”


    趙雪噙著淚水,含情脈脈地看著陸建軍。


    “要求?”薑月舒歪頭反問。


    “對。”陸建軍言辭誠懇。


    “那我可不敢,我什麽都沒說趙知青心急之下都能說出這種話來,要是我提了,趙知青一心急還不知道說出什麽更難聽、更無中生有的話來了?”薑月舒冷聲道。


    陸建軍看著油鹽不進的薑月舒,眉頭緊皺,“那你想要怎麽樣?我和趙知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斷不會因為無關人等而停下。”


    這話說得薑月舒都想啐一口了,他陸建軍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了,偏生趙雪似乎和陸建軍是一般想法,和陸建軍挨得更近了,神色緊張,生怕陸建軍被搶走。


    薑月舒聳了聳肩,“我要的很簡單,趙知青剛剛壞了我的名聲,便當著眾人的麵給我道歉,承認錯誤!”


    竟然這麽簡單,陸建軍霎時一驚,不由為剛才的那句話微微臉紅,趙雪則是有些不情願,一個土包子村姑,憑什麽要讓她去道歉。


    可轉瞬間,陸建軍鼓勵的眼神就看了過來,那眼神分明就是要讓她當著眾人的麵和薑二丫道歉。


    想到自己的婚事還未成,趙雪便咬了咬牙,對著陸建軍點點頭,應下了道歉一事。


    她不敢直視眾人,隻是麵朝著薑月舒的方向,微微低下頭,快速說了聲“對不起”,便準備和陸建軍一起離開。


    誰知陸建軍並沒有動作,薑二丫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陸知青是在和誰道歉,難道是和大家夥嗎?陸知青做錯了什麽要道歉?”


    趙雪被說的頭都抬不起來,下一秒陸建軍就牽上了趙雪的手指,微微捏了捏,似是安慰又似是鼓勵。


    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也算是向在場的眾人表明了他本人的態度,他對趙知青有意。


    趙雪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心中不願意低頭道歉的排斥感瞬間消散,重新對著薑月舒道。


    “薑二丫,我不了解事實說錯了話,使得你名聲受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好,趙知青既然知錯了,那我就原諒你了,不過趙知青這隨隨便便就愛心急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免得傷人傷己搞壞了別人的名聲。”


    留下這句話,薑月舒便不再理會村裏其他人對趙雪的看法是否改觀,默默退出眾人的視線範圍,徒留兩個人情意綿綿地在中間四目相對。


    薑家另外三個女人的關注點則都集中在陸建軍和趙雪身上,他們都在想著怎麽才能讓陸建軍娶了劉清清,一時間倒是沒顧上薑月舒。


    陸母仔細打量著少女懷春般的趙雪,視線在趙雪和劉清清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劉紅娟有些急了,那個什麽趙知青一出來,陸建軍的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了,明顯是更相中那女的了,那她女兒可怎麽辦?


    轉念一想,劉紅娟又拉著女兒繼續和陸母親親熱熱地說話,準備從陸母這出手。


    “親家啊,你覺得我們清清如何啊?”


    有了選擇,陸母自然是拿腔拿調起來,“好閨女,一個兩個的都是好閨女!”


    劉紅娟笑容一僵,掃了眼趙雪,繼續開口,“可不嘛,趙知青也是個好的,就是身子骨有些瘦了。”


    陸母下意識看向趙雪,皺了皺眉,趙知青確實有些苗條了,她想要的兒媳婦可是那種屁股大好生養的。


    劉紅娟見有了希望立馬又加了把火,湊近陸母小聲說著,“唉,說來知青和咱們終歸不是一條路,這天啊說變就變,誰也說不準他們啥時候就回去了。”


    陸母若有所思,不一會兒看向劉紅娟的表情又有些熱絡起來。


    兩人互相誇了一會兒劉清清,便準備讓陸建軍將劉清清接回去。


    誰知陸母剛喊了陸建軍一聲,陸建軍就領著趙雪走近,對著周圍的村民們說了一聲。


    “今日是我和趙知青的大喜日子,各位父老鄉親們到時候去陸家捧場啊。”


    這話一出,劉紅娟就是再有多少小心思,也沒辦法了,隻得憤恨地瞪了趙雪一眼。


    陸母雖然心裏有些不喜,但兒子已經開口了,趙雪還是個長相漂亮的知青,總歸是比那個薑二丫強得多,便沒有多說什麽,歉意地看了劉紅娟一眼。


    “紅娟啊,清清是個好閨女,就是我家那小子有了決斷,你這......”


    劉清清紅著一雙眼,看著趙雪和陸建軍臉上默契的笑容,隻覺得心裏被刺了一般難受。


    劉紅娟強忍著心中不快,悄悄拍了一下女兒的後背提醒她維持著表麵,“唉,都是好孩子。”


    “那既然我們兩家婚事取消了,那之前的彩禮錢啥的我這就找人帶走了,咱也都麻利點,別耽誤了孩子們的時間。”


    說完這話,陸母立即招呼姐妹團和自家的親戚進入屋子裏大搬特搬,她則是拉住了劉紅娟的手,等著她取錢。


    眾目睽睽之下,想賴都賴不掉,劉紅娟隻好肉疼地掏出那筆錢還給了陸母。


    陸母姐倆好地拉著劉紅娟不放,非要讓她一起跟著熱鬧熱鬧,劉紅娟推辭不了,隻得忍著吐血的衝動跟著去了。


    薑奶奶也自覺跟上了他們,大喜的日子陸家肯定準備了不少糖果花生啥的,說什麽她也要去蹭點吃的占些便宜的。


    隻有劉清清臉皮薄覺得丟了極大的人,不敢再去看其他人別有意味的眼神,紅著一張臉羞惱地跑回了屋子裏。


    她剛剛那一出羞澀滿意的模樣,可不就是一副上趕著想要嫁給陸建軍的樣子,結果人家連考慮都沒考慮,全程視她為無物,這會兒還直接拉了個知青就去結婚了,可真是丟死個人了。


    她煩躁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不滿地對著櫃門踹了好幾下,把一幹人等都埋怨上了,首先就是薑二丫不應該出來那一趟,長輩怎麽說她就怎麽來,有她啥事呢。


    其次便是那個趙雪,陸大哥提親根本沒說要找救了他的人,她倒好,一冒出來便讓陸大哥看上她了。


    要不是她,這會兒她都已經嫁到陸家了。


    真是氣死了!


    劉清清越想越煩躁,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準備等人離開了便去罵一頓薑二丫出出氣。


    外麵一片安靜,似乎人都已經走了,劉清清當即出了屋子,朝著柴房走去。


    她媽劉紅娟當初嫁過來時,薑家的房子並不夠住,當時便蓋了一間新房,家裏的三個男孩子住在新房子裏,她和薑二丫則一起住在先前的那個屋子裏。


    但她實在不喜歡那個薑二丫,每次看見那一張黑瘦黑瘦的臉都覺得惡心,而且那人身上總帶著一股臭烘烘的汗味兒,熏得人想吐,她根本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便將她趕去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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