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舒不甚在意地燒水將野菜焯了一下,撈出後撒點鹽拌一拌,一道涼拌野菜便好了,薑月舒淺嚐了下,略微有些苦,也不鹹,一點也不好吃。


    她又添了水煮粥,擺好先前蒸好的粗糧饅頭繼續生火,因為有原主的記憶在,飯很快便好了。


    沒一會兒,劉紅娟掐著時間過來給一大家子盛飯,她先是看了一眼野菜和粥的量,發覺薑月舒沒有偷吃便開始盛飯。


    等全部盛好後,鍋裏隻剩下了稀得能照臉的一點稀湯,架子上還放了一小塊粗糧饅頭,這些便是薑月舒全部的晚餐了。


    薑月舒等其他人走後,自己便留在灶台將那小半碗稀湯盛出來,就著那磨得嗓子疼的粗糧饅頭吃了下去,快吃完時便聽到了堂屋傳來的罵罵咧咧聲。


    薑月舒細細聽了一耳朵,聽到都在罵她做飯難吃,她不由心情愉悅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既然都想讓她做,那好不好吃他們都得忍著了。


    收拾好碗筷後,薑月舒便去了柴房,將裏麵仔仔細細清理了一遍,才又回了灶房。


    鍋台上已經擺滿了一大家子懶人們吃剩下的飯碗,全都等著她來刷呢,畢竟平日裏便是如此的。


    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薑月舒倒是利索地將飯碗刷了,剛走出去時便看到了一臉高傲的劉清清,她板著一張臉下達命令,“你去燒水,我要洗澡。”


    薑月舒沒說話,隻是默默將水燒上,平日裏她要用水時總是會被繼母和薑奶奶大罵一頓浪費,劉清清要洗澡正好,她也想洗了。


    等劉清清洗好後,她便提了熱水和煮好的皂莢水進去快速洗完,換上換洗衣物後便鎖上了柴房的房門。


    她從空間中拿出傷藥照著身上抹了個遍,剛抹好便聽到了門外氣急敗壞的女聲。


    “薑二丫,你快給我出來,把衣服洗了!”


    薑月舒假裝睡著一樣毫無反應,任憑劉清清在外麵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


    接著又響起腳步聲來,劉紅娟有意壓低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了,清清,估計那死丫頭睡著了。不然你喊這麽久,她怎麽敢不起來的!明天再讓她洗好了,可別被鄰裏鄰外的聽到了。”


    “好吧,真是氣死了!”劉清清也害怕村裏人聽到,傳出不好的名聲,聲音立馬小了下來,但心裏還是不解氣,直接踹了一下房門才離開。


    等她走後,薑月舒便開始在空間裏翻找起來,原主的衣服基本上是從小到大的衣服縫縫補補做出來的,天冷的時候便把全部的衣服都套上,天熱了再脫下來,或許是撿薑家人穿不了的衣服,不僅不合身還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翻到了兩套柔軟的衣服,薑月舒將衣服換上後便找了鬧鍾定好時,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薑月舒套上自己破舊的衣服,將前一天換下的衣物洗好了掛上,便開始準備早飯。


    等早飯做好時,薑家一個個的也都起來了。


    因著過了一個晚上,薑奶奶也沒那麽生氣了,便允許薑月舒和其他人一起去堂屋吃飯。


    剛一坐下,薑月舒就收到了一記眼刀,正是劉清清的。


    誰讓她大清早剛起來就看到薑月舒已經洗好了衣服在那晾曬著,這立馬讓她想起了昨晚薑二丫睡死過去不給她洗衣服的事。


    但礙於家裏的幾位大長輩都在,大家都急著吃完飯去上工,她自然是隻能幹瞪著眼了。


    薑奶奶一邊大口吃著粗糧饅頭,一邊朝著劉清清看去,“清清啊,既然陸建軍已經結婚了,你也該去找個工作了。”


    劉清清瞪人的動作一滯,看了一眼自家母親,看她媽給她使的眼色,低著頭“嗯”了一聲。


    劉清清是去年高中畢業的,自恃有個高中文憑,不想呆在家裏幹農活,就開始尋思著找個家境殷實的人家嫁過去。


    但大家都在農村這裏,就是家境稍微好一點的,嫁過去了也是要到地裏上工的,她不滿意,就隻能去鎮上找工作,但她折騰了幾個月都沒找來一個工作,好多廠裏的崗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要麽就得關係過硬,她自然插不進去。


    眼見著地裏活沒那麽忙了,劉清清便回來了,打起陸建軍的主意來,加上聽村裏人說了,陸建軍要回家探親,自然更是把找工作的事拋到腦後去,一心隻想著入了陸建軍的眼,好能跟著他一起去隨軍,離了這個土溝溝,自然不用麵朝黃土背朝天的。


    結果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不,薑奶奶不滿意了,催著她去找工作,不然估計要麽說人要麽就得下地幹活了。


    吃過飯後,除了薑壯、薑大力兩個小的去學校上學、劉清清去鎮上找工作外,其他幾人則下地掙工分。


    等到了分好的田地時,薑月舒生疏地拿起鋤頭,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來動作要領,微微彎下身子,機械地刨土,現在正是春季播種的好時節,這些地都得全部鬆一遍土。


    幹了好一會兒,薑月舒的動作慢了下來,她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活動著有些酸疼的腰背朝四圍看去。


    哪怕在原主的記憶裏,這樣的農活她已經做了八九年了,但原主的身子太過虛弱,她不過隻幹了這麽一會便有些受不住了。


    身後傳來幾道男男女女夾雜的聲音,基本上都是中途休息閑嘮嗑的。


    “趙知青,你昨天剛新婚,不累嗎?怎麽還過來上工,直接請假就行啊。”


    “對啊,天天上工累死了,要我我肯定請假。”


    “確實,這現在還不是農忙,等到時候忙了,估計也請不到假了。”


    幾道女聲嘰嘰喳喳地嘀咕勸說著趙雪。


    趙雪的臉上先是一紅,有些羞澀地想起了昨晚上夫妻兩人甜蜜的洞房花燭夜,下一刻又換上了一副驕傲的神情,聽著這話不自覺挺了挺胸,“哎,你們可別說這樣的話了。咱們知青下鄉來就是來搞建設的,哪能因為自己的事耽誤集體的事呢,可不興說這樣的話啊!”


    這話一出來,先前開口的那幾個女知青臉訕訕的有些尷尬,話是這麽說,可她們實在不是幹活的料,實在是遭不住了,心裏這麽想著,卻沒人敢反駁出來。


    其他人見狀紛紛對著趙雪讚揚起來,都誇著她思想覺悟高,不愧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青年!


    趙雪心情更爽利了,謙虛地擺手說“哪裏哪裏,大家都是好同誌!”,又是一通換湯不換藥的互相吹捧,直吵得人腦袋嗡嗡的。


    旁邊不遠處的大樹底下坐著一個嬌裏嬌氣的漂亮女知青,她一臉不高興地瞅了眼趙雪得意的神情,待看到人群裏那個穿著極為文雅的男子也含笑地附和時,心裏更加討厭了。


    “真能裝啊!”方若瑤咬牙切齒地呢喃著。


    這個趙雪從進入知青點後,她就看她不順眼了。


    明明文昊哥哥是和她一起下鄉的,兩個人感情極好,且雙方爸媽也都默認了兩人以後是會在一起的,結果那女人時不時偶遇一下文昊哥哥,還總是擺出一副高風亮節的大義模樣,嘴皮子溜得很,活沒做多少,倒是哄得人高興。


    兩相對比下,趙雪成了知青點人人誇讚、溫和漂亮又善解人意的標榜,而她則成了嬌裏嬌氣、脾氣暴躁、吃不了苦的討人嫌。


    就連一向對自己處處關心體貼的文昊哥哥都變了,他不再圍著她轉,不再幫她幹活,對她也不再溫柔,這一切,全都是那個趙雪的錯!


    沒想到她都已經結婚了,還要混在他們知青隊伍裏麵!


    心裏正不斷腹誹,她突然發覺那邊言笑晏晏的人群處又爆發出了更劇烈的聲音,方若瑤瞅了一眼,便看到趙雪那個當兵的新婚丈夫過來了,正拿起地上的鋤頭賣力地刨地。


    人群裏,有交好的女知青笑嘻嘻地調侃著趙雪,也有男知青酸溜溜地說著話,眼神黯淡卻又傾慕地看著趙雪。


    離她最近的文昊眼裏也是這般模樣,那眼裏的遺憾和悲傷藏都藏不住,徹底擊中了本就忍著一肚子怨氣的方若瑤,她騰地大步走了過去,不無諷刺地開口。


    “趙知青還知道我們是來建設農村的,你可是沒耽誤活,這不是把活都推到了別人身上了嗎?我雖然幹活不行,可分給我除草的任務我也都是一點一滴自己做的。光說不幹莫非就是趙知青的思想覺悟嗎?”


    趙雪的臉色微微發白,泫然欲泣,可憐兮兮地看了過來。


    不等她開口回話,旁邊立馬有心疼的好姐妹和舔狗搶先為她出頭。


    “方知青,你怎麽說話呢?人家兩個是夫妻,就是幫著做活又怎麽了,反正也沒耽誤地裏勞動。”


    “就是,人家怎麽礙著你了,你怎麽說話這麽難聽?”


    “方知青不也幹不了這樣的活嗎,怎麽好意思說別人呢?”


    就連文昊都一臉失望又厭煩地看了過來,“方知青,你怎麽能如此揣測別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其他人如何回懟方若瑤都不在意,甚至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般當做沒聽到。


    可唯獨文昊不同,她在意他,便如同自虐一般細細打量著文昊的表情,聽著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話。


    那熟悉麵容上的恨鐵不成鋼與厭惡讓她的心髒一抽一抽得疼,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話仿佛化為了最為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剜在了她的心尖,方若瑤滿腹的委屈,臉上全是淚水,無措地看著文昊。


    方知青?


    他叫她方知青?


    為什麽會這樣呢!


    文昊哥哥不是說了嗎,他特意和她分到同一個地點下鄉,就是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不放心。


    明明說好了要一直保護好自己,可這才過了多久,他便變了嘴臉,他怎麽能這樣說自己呢。


    “你就隻知道說我?我說錯什麽了?你自己曾經許諾下來的話你都忘了嗎?趙雪說什麽你就信,我說什麽就是錯!她說了那麽多,又做了多少!你真是眼瞎!”


    方若瑤在文昊冰冷的眼神下愈發崩潰,心如刀割般,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話語不經思考便一句一句往外蹦。


    說完這話她又對著那一堆說著風涼話,眼神鄙夷、嘲弄看著自己的女知青們吼道,“一群心口不一的偽君子,平日裏我幹不了活,花錢請別人幹活也沒耽誤地裏活計,你們不是照樣一個個說我不幹活!輪到趙雪身上了就是沒耽誤事,人家是夫妻,那我礙著你們什麽了?你們一個個嘴都那麽癢!”


    一通發泄後,眼前這些碎嘴的知青們空前團結起來,都擺出了一副仇視的模樣,目光厭惡。


    方若瑤再也承受不住,捂住那顆逐漸發涼的心髒狼狽地跑了。


    文昊看她被自己逼跑了,有些擔心,正想要追上去時,趙雪溫柔的聲音響起。


    “文大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沒事,不怪你,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總該長大的!”


    文昊回完這話,強撐著對趙雪點了下頭,便開始一言不發地刨地了。


    薑月舒聽了這一出免費的鬧劇,看了看趙雪和文昊,又看了眼傷心跑遠的方若瑤,心中對文昊此人極其瞧不上。


    等人跑遠了,知青點的幾個女同誌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趙雪,先是暗戳戳說了會方若瑤的壞話,對於這樣一個家裏有錢的嬌小姐她們可是不喜很久了。


    說過這個後,話題又到了趙雪的丈夫陸建軍身上。


    下鄉之後,這群先前生活在象牙塔裏的知青們才知道如今的日子有多苦悶,他們每日相對的是讓人勞累不堪的農活,是不知未來如何的迷茫,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就連婚姻大事、探親訪友也是極難。


    回城成了每個知青的奢望,這幾年每年村子裏倒是會有一個分到村子裏的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但僧多粥少,被選上的幾率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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