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良久的沉默後,薑愛國終於忍不住了。


    “你要覺得二丫做飯不好吃,就讓孩子他娘去做.....人張大夫都說了,二丫情緒激動太大才暈的。”


    薑愛國沉吟片刻後說,這要是二丫在家裏暈過去了,誰知道背後人咋說他們一家子呢。


    聽明白兒子話裏意思的老太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你這說的!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合著我們幾個老的還要受她的氣!”


    劉紅娟心中直點頭,對啊,總不能他們還被這死丫頭拿捏住吧,而且她也不想做飯!


    “媽!”薑愛國提高音量,“不是就這一次嘛!二丫從小到大不都很聽話嘛,我們少說她幾句,她不出事,這不是都好嘛!再說了,她現在身子弱,等她好了,你想怎麽教育不就行了!”


    薑奶奶皺著眉頭思索,一時沒有說話。


    劉紅娟看著薑婆子不吭聲,有些急了,當即對著薑愛國道,“他爹,關鍵是這二丫最近確實變了啊,這兩天的飯做的都是些什麽啊!可別是因為陸建軍那事沒成所以發脾氣吧!”


    “閉嘴!”薑愛國不耐地吼了聲,“那你要怎麽辦?你要打她還是罵她?要是她再暈倒了怎麽辦?你就算撇得再清,家裏閨女不在,以後娃們咋說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得好事,那二丫胳膊上的紅痕究竟是哪來的,我不計較,不代表村裏的人不多想?”


    劉紅娟被罵得心裏憋屈,不過心裏也認同了薑愛國的話,他們不能做大家眼中的加害者,否則其他孩子以後結親嫁娶都是問題。


    薑家的晚飯在一片沉默和酸臭中慢慢結束。


    實在是因為薑奶奶輩分大,沒人敢說她,況且鞋脫都脫了,再說還是有味兒,大家索性便忍了。


    好多年沒有刷過碗,這兩天一連刷了好幾次的劉紅娟恨恨地看了柴房一眼,想著對付薑月舒的辦法。


    嗯,得等老大娶親之後再將這丫頭賣出去,這樣她既不用幹活又可以給女兒和兒子攢點錢了。


    等聽到外麵再無動靜後,薑月舒才慢慢勾起唇角,用著早前燒好存放在空間裏的水梳洗一番,便開始活動著身子開始練習鍛體訣。


    第二天早上,等薑月舒醒來時,劉紅娟已經在廚房忙碌了起來。


    沒辦法,最近她的廚藝太差了,搞得老太太心情很差,經過昨晚的飯桌談心與薑月舒的暈倒攻擊,她不好對著薑月舒發脾氣,自然就把做飯的任務安排給劉紅娟了。


    劉紅娟心情不爽地將菜板砸得砰砰響,隻收獲了老太太的一個白眼外,什麽也沒有。


    吃過早飯後,薑家人一一去田地上工等著大隊長分派任務。


    依舊是昨天的那塊地,但鑒於昨天薑月舒暈倒的事在前,大隊長和幾個嬸子在她去之前還特意交代了,要注意身體,不能太拚了,一旦發現身體受不住一定要休息一會兒。


    薑月舒乖巧地點點頭,再次禮貌地向這些關心自己的人道謝,倒使得這些人看向她的目光更柔和了。


    有了大隊長的特意關照,薑月舒自然沒有勉強自己,幹一會兒便歇一會兒,旁人見了倒也理解。


    不遠處的一塊地裏,趙雪剛剛收回了看向薑二丫的視線,下一秒便看到丈夫也看了一眼那邊。


    趙雪不甘地咬了咬唇,上前幾步擋住了陸建軍的視線,“建軍,你看什麽呢?”


    陸建軍抹了把汗,隨口說道,“沒什麽。”


    趙雪的臉色瞬間有些煞白,她明明都看到了,薑二丫便是那個方向的,他為什麽要否認?


    難道——被拆掉的緣分還會死灰複燃嗎?


    不——不可以,建軍哥是她的!


    誰都不可以搶走!


    趙雪難看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眼神裏的迷霧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堅定與勢在必得。


    “建軍,你的假啥時候到期啊?”


    趙雪臉上帶上無懈可擊的笑容,眼神溫柔地看向了陸建軍。


    陸建軍刨土的動作一頓,頭也沒回地說,“還有兩個月。”


    趙雪滿意了,悠哉悠哉地思索著將來跟著去隨軍之後的美好生活,絲毫沒有注意到陸建軍投射過來的視線。


    陸建軍看著新婚妻子臉上洋溢著的甜蜜笑容,抿了抿唇,還是決定先隱瞞下來。


    其實——他這次回來是......


    算了,反正兩個月後便能出結果了。


    因為薑月舒的病,她這幾天過得相當快活。


    因為她身子弱的緣故,上午沒幹多少活,劉紅娟心中不爽還得做飯,當天中午就作妖了,直接斷了她的午飯。


    誰曾想下午剛上工不到二十分鍾,薑月舒就“嘭”地一聲又暈了,一直暗暗關注著她的大隊長第一時間發現,讓人將她帶去了陰涼下。


    昨天張大夫給薑月舒看病的事大家基本都知道,本以為吃了藥再加上他特意叮囑過這孩子累了就要休息,怎麽這麽快又暈倒了?


    馬上有熱心腸的人民群眾開口,“大隊長,我看二丫今天下午一上工就捂著肚子,那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難受似的,會不會是吃壞肚子了?”


    也有人覺得薑二丫昨天剛暈倒過,不過才吃了藥,見效沒那麽快,暈倒也是正常的。


    圍觀的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大隊長愁得重重敲了下煙杆子,喊人找了張大夫過來。


    他們都不知道二丫暈倒正不正常,當然是讓張大夫來瞧一瞧看怎麽回事。


    張大夫再一次被扯著出去時,心情不爽,但在聽到昨天的那個小姑娘又暈倒了,心中一急,自覺加快了腳步。


    待看到小姑娘額頭上的汗水、黯淡的臉色以及已經起皮翹起的嘴唇,又問了現場其他人看到的情況,心中有了猜測,便招呼人倒了一碗糖水過來,喂給了薑月舒。


    眾人見張大夫再無其他動作,便知道他在等著薑二丫醒過來,趁著這個空當紛紛好奇地開口問道。


    “張大夫,二丫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啊?”


    “我看還是昨天那事的緣故,估計一下子氣狠了,身子就成這樣了。”


    “還真是病來如山倒,這都暈過去幾次了!”


    大隊長也問了句最關鍵的,“張大夫,這會不會是藥效沒發揮出來,二丫不會總暈倒吧!”


    他這個生產大隊要是有人一直暈倒,被人不小心傳出去了,那他也免不得去鎮上受批評。


    張大夫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薑愛國直接道,“不是。”


    大隊長自動解讀,不是藥效的緣故,所以人也不會總暈倒。


    這樣想著,他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張大夫的話,“因為薑家根本沒人過來拿藥!”


    大隊長:“......”


    好好好,剛鬆的那口氣又提起來了。


    薑愛國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插話:“……啊?孩子他媽沒去嗎?”


    他強忍著羞愧不堪,擺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眼神深處卻藏著一抹心虛。


    大隊長瞧了眼薑愛國,正準備說些什麽,恰時有人突然驚呼著人醒了。


    大隊長扭頭一看,暈倒的薑二丫正緩緩睜著雙眼。


    她有些迷茫地看著上空的綠樹枝丫,再看了一眼四周,便看到了圍觀的眾人,在熱心大媽的攙扶下,她剛坐起來便對上了神色有些嚴肅的張大夫。


    “我......我這是怎麽了?”


    張大夫肅著一張臉詢問,“二丫,你剛才暈倒了!你暈倒前都有什麽症狀,有沒有心慌乏力?”


    “啊?我又暈過去了嗎?”薑月舒一驚,開始思索自己先前的症狀,“嗯嗯......好像下午上工沒多久,我就一直出汗,身上有些使不上勁兒,腦子昏沉沉的。我以為是累到了,所以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幹了,可幹了沒一會兒,眼前猛地一黑,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張大夫點點頭,看了大隊長以及站在旁邊的薑愛國一眼,又對著薑月舒道,“你這是餓暈過去了。”


    聽到這話,薑月舒臉上原本的好奇瞬間變得一片黯淡,似是心裏有數的模樣。


    大隊長發愁地歎了口氣,心中難免有些埋怨,看向薑愛國,“不是,愛國,這二丫一個女娃,歲數也不大,她一個人能吃多少飯啊?這怎麽還能餓暈過去啊?”


    雖然村子裏不能保證家家戶戶都吃得飽穿的暖,但再困難的人家也沒出現過這種人直接餓暈過去的情況啊!


    村民們看著薑月舒一暈再暈的可憐模樣,看向薑愛國的眼神都有些不滿,怪不得二丫全程捂著肚子呢,合著是餓的啊!


    薑愛國的臉白了又紅,頂著臊紅的一張臉,根本不敢開口說薑月舒中午根本沒吃飯這回事,心裏不由開始埋怨起始作俑者劉紅娟來,要不是她,他何至於在這受盡眾人奚落。


    她倒好,根本沒過來,自然不知道他現在內心的煎熬與難堪,幸好眾人不知道實情,不然指不定如何呢。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下一秒薑家的鄰居王大媽突然驚呼一聲,“我說,愛國家的,今天中午二丫不會根本就沒吃飯吧!”


    這話一出來,薑愛國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有種被揭露的罪惡感與羞恥感齊齊湧來,薑月舒也低著頭不說話。


    看見這一幕,村民們的思路更活泛了,不乏有人極為上道地開口。


    “王嬸子,你怎麽這麽說?”


    “對啊,二丫不是還病著嗎,沒道理連飯也不給吃吧!就是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至於啊!”


    “王嬸子,你是不是還記恨著薑婆子啊,所以才故意這麽說?”


    “我呸!”王大媽臉色一變,對著最後那個婦女開口,“李翠花,你是不是想打架!我有啥要記恨那薑婆子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有啥故意不故意的!薑愛國,你自己說,你那好媳婦今天中午是不是讓二丫不準吃飯的?”


    末了,她又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真是個喪了良心的!”


    她今天中午回家一聽到隔壁的巨響時,立馬機靈地跑到了兩家間隔著的圍牆處,可不正好聽到那劉紅娟恨恨地切著案板,對著二丫發狠嘛。


    當然了,她跟薑婆子不對付也是真的,當年她剛進王家時,王家婆婆和薑婆子交好,沒少教著王家婆婆如何磋磨自己,要不是她婆婆走得早,她那第一胎孩子說不準就流掉了。


    從那之後,她就處處看薑婆子不爽,對於飽受欺淩的二丫,心裏也存了幾分心疼和憐惜,今天她正好聽到這事,還想著怎麽將人叫過來給個菜餅子的,但時間緊她也沒找著機會,沒想到二丫這丫頭就先暈過去了。


    所以在張大夫說了那話時,她更是心頭怒火噌噌噌地起,可不是要好好撕一撕那群心偏到山溝溝的薑家人嗎?


    薑愛國一看到王大媽的表情,就知道她真得知道此事,當下更是羞愧地無法辯解。


    這下子,原本有些懷疑的一部分人也都相信了。


    見此,王大媽更神氣了,對著素來尖酸刻薄的李翠花道,“看到了吧,人家主家都不敢開口否認,你一個遠到哪個山旮旯的,做什麽嘴恁賤呢?”


    李翠花自知理虧,有些氣弱,但還是嘴硬著道,“咋滴,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你罵什麽呢馬——”


    “閉嘴!”大隊長及時打斷了兩人,“沒事的人,一個個的都立馬給我上工!今天幹不完活都給我扣工分!”


    “扣工分”三個字一出瞬間讓氣焰囂張的李翠花熄了火,她灰溜溜地搶先離開了,實在是她可不想看到那群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嘴臉。


    王大媽則將自家的碗收了一下,剛才的糖水就是她主動拿過來的,再和薑月舒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朝薑愛國翻了個白眼,便跟在眾人身後去上工了。


    現場便隻剩下了大隊長、薑愛國、薑月舒三人。


    大隊長有些失望地看著薑愛國,“愛國啊,你這......”


    薑愛國心知自己惹了大隊長的不喜,連忙保證,“大隊長,都怪我,是我這個爸當得太不負責了。我不知道那婆娘竟然短了二丫的吃喝,我還以為她在灶房吃過了,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說她,以後肯定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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