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側目看了宋時寒一眼,問道:“fire怎麽想的?”宋時寒:“wizard的手是不是出問題了?”話音剛落,整個餐桌都靜了幾秒鍾。“嗯。”薑明應了一聲,確定了宋時寒的猜測,道:“小道上得來的消息,蘇霸上周才帶wizard去醫院打了封閉針,但傷的應該不是很嚴重,這次世界賽應該還能打。”又道:“當然,如果他們能打進世界賽的話。”王秋還陷在震驚當中,好幾秒後,才“我艸”了一句,道:“真的假的,wizard的手怎麽了?!”薑明歎了口氣:“職業病吧。打了電競的,手到最後多多少少的都會出點問題,況且wizard也打了不少年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要到退役的時間線了。”說到這裏,一局比賽視頻也差不多到了尾聲。薑明將視頻關閉,盡管不是自家的隊員,但這樣的話題難免還是有些沉重的,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你們平時都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尤其是手。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手就是咱們打比賽的人武器……”下一刻,他話音微微停頓,目光倏地落在正低頭認認真真努力剝蝦殼的左陶身上。才三十分鍾不到的功夫,一大盆十三香小龍蝦已經見了底。一個個紅彤彤的蝦殼小山似得堆積在左陶的跟前。薑明:“???”這孩子到底是什麽手速?怕大家不夠吃,他還特意買的超大份小龍蝦,一份裏麵足足將近有一百隻。然而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剝完了?手不疼嗎?關鍵是,這一盆要是都他自己一個人吃了也就算了,然而並不下一秒,未等薑明發出聲音來,就眼睜睜地見左陶將其中一半蝦肉放進了宋時寒的碗中,似乎是擔心不夠味,還特意舀了點湯汁放在裏邊。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還不忘獎勵自己吃上一隻,跟著雙手又落向了旁邊另一盆蒜蓉口味的小龍蝦上。“不是……”薑明簡直歎為觀止,一瞬間甚至還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pink,你在幹嘛?”他這麽一開口,桌上眾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左陶的身上。王秋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什麽,他的嘴唇也抽搐了幾下:“桃子,你這也太……過分了點吧?”他指了指左陶桌前小山一樣高的蝦殼:“一隻都不給我們留也就算了,感情你還都是剝給隊長吃的?”就連一向很有包容的老實人司錚,今天也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左陶一眼。猝不及防地被大家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左陶耳朵有些發熱:“額,因為隊長就坐我旁邊,我順便就給他剝了。”說完,見半天沒有人回應自己,心中的尷尬在沉默中迅速發酵。他咳了聲,又默默地將另一半推倒桌子中間:“那不然,這一半大家分著吃吧?”王秋用竹簽從碗裏戳了一隻蝦尾肉,仍在叫不公平:“所以,我們幾個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加在一起,才勉強算是和隊長持平?”左陶在旁邊幹笑:“沒有,真的隻是順便。”王秋玩笑道:“那我現在坐你對麵,能不能順便也幫我剝一些?”“別剝了,自己吃吧。”宋時寒將另一盤小龍蝦往旁邊推遠了一些,又看向王秋:“這麽一碗還不夠你吃的嗎?”王秋立刻正襟危坐:“夠的夠的。”將已經破了好幾個洞的塑料手套摘下,左陶接過cat給他遞來的濕紙巾,對薑明道:“對了教練,我明天可能要出去一趟。”薑明:“要去什麽地方嗎?”左陶:“嗯,我們同學聚會,老師們都在,不太好拒絕。”薑明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沒事,那你就去吧,”“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台風吧?”司錚關心了一句:“你一個人出去可以嗎,要不要開車送你?”左陶擺手:“不用,我到時候坐地鐵過去,很方便的。”司錚:“那也行。”一群人沒一會就將整桌燒烤掃蕩幹淨,幫著薑明將桌子收拾幹淨後,左陶剛想上樓,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左陶看了眼號碼,接聽:“喂?”然而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人發出聲音,但卻並不是信號不好的樣子,因為隱約還能聽見一些喧雜的背景音。左陶有些奇怪:“你好?”又等了幾秒,確定沒有人說話後,他才將電話掛斷。宋時寒問他:“誰的電話?”左陶搖了搖頭,自己都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直沒人說話。”翌日。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天就開始下雨了。楓市靠近沿海城市,所以往往每年在這個季節的前後,都會受到台風的影響。從六月中下旬開始,暴雨會連綿不斷的下上好幾天。因為今天的待辦事項還有許多,左陶八點半就起床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後,在群裏跟大家發了聲信息後,就離開基地了。在參加同學聚會之前,左陶特意回家了一趟。沒別的意思,實在是他在基地的衣服太過幼稚,穿過去的話,必然是要被那群損友笑死。關於在賽台上失聲痛哭的那件事,他已經承受了太多。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形象受到更可怕的打擊。所以,為了能稍微給自己找回一點形象,他還特意在網上給自己搶了一雙戰鞋,本年度最新發售的一雙aj,穿著去參加聚會,他一定能夠成功挽尊一波。回到小區後,左陶又從衣櫃中翻出了一件破洞牛仔短褲,上身搭配一件潮牌骷髏印花的衛衣,一套下來,十分彰顯酷孩氣質。等一身行頭重新換上了之後,他戴上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又找個同色係的nike單肩運動包背上,最後腳踏最新款aj,心滿意足地出門了。推開門的一瞬間,他覺得空氣好像都是自由的。盡管這狂風暴雨的有些冷。但無所謂,他粉色惡霸終究還是回來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左陶很快去到了今天計劃要去第二站。十分鍾後,左陶吃力的在風雨中舉著一把透明傘,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理發店前停下腳步。他的粉色頭發,就是高考前在這家店染的。理發店的老板是個將近四十歲的男人,頭發齊肩,如今看起來依舊很時髦,似乎是沒想到這種天氣還有人上門,左陶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店裏支了一張小桌自己和自己下棋。“嗯?”顯然是對左陶還有些印象,老板將自己手上的象棋放下後,給左陶遞去了一條幹毛巾,道:“小夥子,怎麽這個天氣跑出來剪頭發?”“晚點要參加同學聚會。”左陶將頭上沾染到的雨水淋濕:“就幫我稍微修剪一下就好,不用剪得太短。”他道:“然後,我想弄了一個好看點的發型。”老板點了點頭,問他:“你想做個什麽樣的?”左陶:“就……淩亂點,也別太誇張,看起來酷酷的就行。”想到了什麽,又連忙補充了一句:“對了,我隻要一次性的,就洗一次頭就能恢複的那種。”聞言,老板忍不住笑出聲音,他領著左陶在轉椅上坐下,道:“怎麽?粉色頭發都染了,你家長還不能接受你燙發嗎?”左陶有些不知道怎麽和對方解釋,他撓了撓頭發:“就……粉頭發可能就是他的底線了吧。”說實話,他到現在也還不是那麽清楚宋時寒對乖的具體定義,但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保持的應該還算不錯。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一次性的比較令人放心,這樣聚會結束之後,他就可以直接回家洗個頭,換回熊本熊的衣服後,他又變回了乖乖男高生。“那行。”老板在左陶的肩膀上拍了拍,將他頭發先吹幹之後,又按照左陶的要求隻將頭發稍微剪短一些,最後才拿出了根卷發棒。老板道:“那我就拿卷發棒給你隨便卷卷,到時候再用發膠定個型,晚上你回家洗個頭就能變回去了。”左陶比劃了個ok的手勢。因為不需要做造型,也不用上藥水定型。老板隻是十來分鍾後就將左陶的發型搞定了,他將卷發棒放在一邊,看向鏡子中的少年,道:“這樣行不行?”左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之前的頭發有些偏長了,稍微有些遮眼睛,現在恰好到處的剪短,人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少,又隱隱透出幾分淩厲的少年氣。而且不得不說,這老板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隻是隨便用卷發棒燙了幾下,真的就弄出了那種隨意的淩亂感。總之,左陶對自己的新發型十分滿意結完賬後,正好外邊的風雨也停了,左陶剛準備離開,懸掛在理發店裏麵的風鈴隨著開門的動靜而發出聲音“舅,我媽讓我給你送飯來。”左陶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進來的是個看起來二十歲剛出頭的女生,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將餐盒在桌子上放下後,繼續道:“順便等會給我整個大波浪唄。”收回目光後,左陶剛想離開,女生的腳步卻突然頓住,緊接著轉身:“pink?!”那女生愣了一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將左陶打量了個遍,臉上登時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是pink對不對!”左陶哪裏想到出門做個頭發也能被粉絲碰見,足足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啊,我是。”見狀,女生的語氣更加興奮了起來:“啊啊啊啊,果然是你,果然和網上看起來一樣可愛!!”左陶還算從容地笑了笑:“……謝謝。”“有什麽好謝的!”興奮過後,女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他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眉頭又緊跟著蹙起,帶著不加遮掩的審視意味:“等一下……”左陶生生被她這目光審視的有些心虛:“怎麽了?”“你搞成這樣要去什麽地方?”女生道:“還有,你不知道外麵今天什麽天氣嗎?這麽大的雨,你就穿這麽點?”左陶:“……”老板正大口往嘴裏扒拉著米飯,聞言,目光有些不解地看了過來:“你們認識啊?”左陶剛想回答,那女生卻先他一步:“我是他的網絡媽媽。”左陶:“……”老板的表情則是一瞬間的裂開:“啥玩意?什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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