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周律追問。“我信奉獨行俠原則。”祝霜橋眉眼嚴肅地說道,“我不加入任何公會。陣營戰那樣的事還會發生。下一次可能涉及真的生死。這樣的例子,我見多了。前一刻稱兄道弟的人,下一刻就捅你一刀……與其這樣,倒不如彼此從來沒有認識過。”說這話的時候祝霜橋眼裏似有寒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個曾被背叛過的人。“的確,公會信息共享後,成員們能規避一些風險。但係統匹配玩家,會考慮玩家的能力。何況越到後來,副本越深不可測。我不認為這些信息能起到太大的用處。再者“公會越大,人越多,信息也就越雜亂。有時候你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公會前輩給你的、幫助你通關的信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究竟是想送你通關還是誘導你去死。“我已經厭倦了這些勾心鬥角。與其算計人心,不如安心跟副本設計者過招。“很多時候,人們對待陌生人,其實要比所謂的‘親友’好很多。“在副本裏,彼此都不了解,反而安全。“所以,謝謝你們的好意。以後有緣再見吧。”祝霜橋舉起茶杯,朝周律、時蹤、賀真做了個敬酒的動作,不顧周律出口的那句“這種茶茶要慢慢品”的勸阻,把茶一口悶後,他立刻轉身走人了,看上去倒是很瀟灑的一個人。周律怔愣了一下,歎口氣,再看向時蹤。“接下來你的打算是……?”時蹤道:“程序我已經寫好了,你找人做下測試,修改一下就可以了。賀真就可以幫你。“另外,你要看著張琦君,免得李融景那邊有動作。”周律點點頭。“李融景那裏我一直盯著的。那你……”“我得去趟禦龍山,查一查玉佩的事情。已經訂了機票。”時蹤道。他身邊的賀真緊跟著:“我要跟你一去禦龍山。”“怎麽說?”時蹤看向他。賀真把自己那枚玉佩拿了出來。“我也有一塊。”不待時蹤說出下一句,賀真再道:“我們一起去,把你的航班號和下榻酒店告訴我。”作者有話說:小時問: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殺意?小賀回答:我們沒有過親親。小時:你寫作業去吧。小賀:……第51章 玉的來曆周日。把民宿暫時交給了左三丘管理, 時蹤跟賀真到了禦龍山。到的時候天色已晚,兩人入住了一家溫泉酒店。溫泉酒店是周律的秘書安排的。秘書果然跟周律一樣講究且周到,選的地方極為有意境。禦龍山地勢高寒, 山間已經有了雪。溫泉酒店建在半山腰的湖邊, 湖邊有雪,湖中有月,月色雪色俱是絕美。兩人吃飯的地方正好位於窗邊,能夠欣賞到絕美的風景。這裏的菜偏辣, 聽服務員介紹特殊菜的時候, 時蹤微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每樣都要嚐一點, 麻煩她了雲雲。他的樣子紳士極了, 姑娘最後是紅著臉走的。賀真蹙眉望著姑娘走開, 再看向是時蹤。“你都沒有味覺,點那麽多菜做什麽?在嚐不出的味道的時候,貿然吃很多辣椒,小心胃疼。”兩人相對而坐, 聽到他的話, 時蹤不在意地喝一口茶。“這不有你麽,你可以幫我嚐。你長身體呢, 多吃點。”賀真:“…………”之後賀真就不說話了,隻是側頭望著窗外, 像是在看風景。其實他這一路上話都很少, 麵容又恢複了那種冷感的好看。不說話的時候他通常都板著臉,眉間還帶點睥睨, 是高傲清冷的模樣。他的這副神態, 總不免讓時蹤想到那個夢裏抽自己鞭子的宋帝王。於是時蹤不甚愉快, 頗有些懷念前幾天那個短暫失控的賀真,當即逗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泡露天溫泉?”大概聽出了他話裏的輕挑,賀真皺緊眉。“你……”時蹤不以為意。“我怎麽了?”賀真眉頭皺得更緊,臉也板得更厲害。“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哪樣?”時蹤問他。賀真很認真地說道:“你不用試探我。我不是那種……那天我是因為喝多了酒,並且那酒裏加了藥。我不是腦子裏隻有那點事兒的人 。“我沒有覬覦你,也沒有再打算冒犯你。那天話都已經說開了,以後我會和你保持距離。你不用再說這話試探我。”嗯。果然還是這副模樣討喜一些。時蹤淡淡笑著,對他道:“誤會了。我說的是公共浴池,很多人的。你想到哪裏去了?”賀真靜靜看著他,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再站起來,竟是直接往餐廳外走去。“你去哪兒?”時蹤問他。總不會生氣了吧?賀真站定,沒有什麽感情的聲音傳來。“我去確認下我們的房間包不包含那種單獨的浴池。沒有的話,我去升級成套房。你想泡溫泉的話,就在房間裏泡吧。”停頓了一下,賀真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覺得公共浴池不幹淨。”次日一早7點。兩人起了個早,先坐索道上山,後來又走了一條遠離景區的山路,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總算到達清泉寺。周律不愧為人脈極廣的大佬,在時蹤過來之前,他已經派人過來打了招呼。進寺廟之後,時蹤與賀真稟明來意,便立刻被引入寺廟後方的一間內室。現在的很多寺廟條件已經很好了,內室有空調,還擺了一個小太陽。時蹤缺了魂魄,身體不好,這會兒便立刻伸出手烤了起來。賀真見他頭發上有水珠,那是走在山間小道時,樹枝上的積雪融化後落到他頭上的。額間水珠順著時蹤的臉往下淌,把他凍得發白的臉衝得更白。拿出紙巾,賀真伸出手,在剛要碰到他的臉的時候,又拐了個彎,轉而把紙巾塞進了時蹤的手裏。“謝謝。”時蹤接過紙巾隨意擦了下頭發,再看向屋中的僧人,“叨擾了。”“不客氣。聽說你們是想查一個包裹的事情?”僧人問,“是以我的名字寄的?”“對。”時蹤從背包裏把他收到的小紙盒子拿出來遞給他看,“有印象嗎?”“有的。是我打的包,我記得裏麵是一塊玉,對吧?”僧人問。“是。”時蹤道,“你知道它的來曆嗎?你又為什麽把它寄給我?”“這是一個客人拜托我寄的。”僧人道,“他叫邢致,是跟我們寺廟挺熟的香客,每年都會來住一個月。”“能我給他的資料嗎?”時蹤問。“這……我也隻知道他的年紀和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再說了,這有關客人的隱私,我們實在是不方便透露太多。”僧人麵露為難。時蹤又問:“當時他住的哪間房?能帶我們看看。”僧人道:“就在這旁邊。我這就帶你們過去。”走進庭院,再走進隔壁屋,裏麵有簡單的床鋪和桌椅,還有幾個蒲團和木魚,倒是不見佛像。時蹤把目光放到角落裏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那裏,問僧人:“他最近一次來,是多久?”“兩個月前。”僧人道。時蹤問:“監控還保存著嗎?”“監控倒是保存著,不過……”僧人皺眉。時蹤看向他:“能調閱給我看看嗎?”“不好意思。這實在……”僧人道,“這是客人的隱私,非常抱歉。”時蹤當然猜到了這僧人肯定不會同意。但他還是這麽問了,一來是想確定監控是否還留存著,二來便是方便自己提出下一個問題。這僧人看著老實,接連拒絕了時蹤幾次,已經麵露尷尬和為難,明顯是不擅長拒絕別人的那種人。於是時蹤先故意提了一個比較“過分”的問題,接下來的問題,僧人再想要拒絕,就難了。時蹤和賀真回了方才那間內室,把手又放到了小太陽上麵,再對僧人道:“實不相瞞,不是我有意想打探這個叫邢致的人的隱私,隻因這塊玉太邪氣,自從收到它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身體也越來越差。“我不打聽這位香客是誰,打聽一下他的一個大概情況總可以吧?他有沒有什麽古怪的地方?我既然不認識他,他為什麽要寄給我這塊玉?”略作停頓後,時蹤盯著那老實和尚,輕歎了一口氣。“你說不能侵犯別人的隱私,可如果這玉真是什麽傳遞禍患的東西,你幫他把這東西傳給我,這不是害了我嗎?“和尚,問都不問一下,就隨便把這種東西亂送,這就合規矩了?“是你把這玉給我的,你可要負責。”時蹤語氣溫柔,眼神柔和,說話的時候還不斷搓著也不知是被凍紅還是烤紅的手,一句一句卻步步逼近毫不退讓。僧人急得臉都紅了。他隻能麵紅耳赤地解釋:“施主,我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我隻是……那位香客看著麵善,經常對我們寺廟捐款,他應該也沒有害你的意思,他、我也確實沒想到……”“那就把你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說一下吧。”時蹤道,“如果跟他個人信息有關的隱私部分,你可以不講。其實我隻想知道跟這塊玉有關的事情。”僧人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關於玉的事情,我確實知道得不多,隻知道他很容易見鬼,後來為求心安,也就信了佛。“這樣,我有他的電話。不然我給他打一個電話,然後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他同意,我就點公放按鈕,到時候你們有什麽問題,直接問他?”時蹤點點頭,覺得可行。於是僧人便撥通了邢致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