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輕聲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你當時有覺得不舒服嗎?”俞笙愣了一下,他恍惚間明白了時幸在說什麽,“你覺得是因為這個原因.......”時幸無聲地望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對,所以昨晚隻是意外,你不用這麽擔心。”他放緩了聲音,無意識地哄著麵前的人:“和我回去睡覺吧,好嗎?”俞笙神情卻依舊猶疑:“你真的不是在騙我嗎,時幸,萬一我要是再意識不清傷害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一個手機被推到了他麵前。俞笙愣了一下,他看著時幸按亮屏幕,不緊不慢地在突然出現的通話界麵上按下了免提的按鈕。俞笙有些茫然地開口:“你在和誰打電話,時幸.......”“在和你的醫生打。”俞笙話音未落,宋思瀾沒好氣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俞笙神情間瞬間閃過一絲訝然。“你能不能別老管那麽多,俞笙,”宋思瀾咬牙開口,“本來自己的身體就不好,還總去操心別人。”俞笙看起來似乎想要辯解什麽,宋思瀾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情緒波動會刺激腦電活動,對意識造成一定影響。”宋思瀾聲音微沉,慢慢開口。“而且你有抑鬱症,本身心理狀況就不穩定,腦電圖產生異常*是很正常的臨床症狀。更何況你之前還接受了腦刺激電流治療,如果按照用藥反應來看,可以理解為正處於戒斷期。”“這些加起來,很可能會造成意識障礙。”宋思瀾似乎知道俞笙在擔心什麽,又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所以隻要減少情緒刺激,意識障礙的情況就基本不會發生不用靠你不睡覺來耗死自己實現。”俞笙神情微怔。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那也就是說,隻要過了這個‘戒斷期’時間,我就不會再產生昨天那種情況了?”“我也就不會再傷害......別人了?”宋思瀾簡直要被俞笙的腦回路給氣笑了:“你難道不應該先關心對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傷害嗎?”俞笙卻執拗地又問了一遍:“宋醫生先回答我,是不是這樣。”宋思瀾卻沒有直接回答。他思索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你知道為什麽sun說的那些話會對你產生這麽大的刺激嗎,俞笙?”俞笙手指顫了顫。宋思瀾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麽,他聲音微沉:“看來你是知道了。”“你需要去從源頭解決造成你最大刺激的症結,俞笙,”宋思瀾聲音有些著急,“這一段時間過後隻是你對刺激的反應會沒那麽強烈,但對你身體的危害還是會一直存在的。”“俞笙,你應該和你的心理醫生聊聊,你不能再逃避了。”但俞笙在意識到“不會對時幸產生傷害”的時候,已經鬆了一口氣。他早就已經困得不行了,神誌瞬間模糊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就往桌子上趴。然後被旁邊的時幸給迅速撈到了懷裏:“醒醒,俞笙,回去睡。”心神放鬆下來的人困得渾身都發軟,低低呢喃了一聲,一偏頭直接在時幸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時幸又好笑又心疼。依舊在激情輸出的宋思瀾聽到電話那頭的動靜,聲音戛然而止。他有些許不可置信地開口:“你說什麽?俞笙睡著了?”時幸低低地“嗯”了一聲。宋思瀾氣急敗壞地就要掛斷電話,卻忽然聽到時幸開口:“宋醫生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宋思瀾沒有聽清:“什麽?”懷裏的人聽到聲音,不舒服地動了動,時幸沒有再說什麽,輕輕拍了拍俞笙的後背,低聲開口:“宋醫生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想問您。”宋思瀾皺眉,他沒好氣地開口:“幹什麽,我隻負責治病,你們倆床|上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他頓了頓,忽然又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除非你把俞笙給折騰出血了,可以過來找我讓我看個笑話。”時幸:.......他打橫將昏昏沉沉的人抱起來,聲音有些無奈:“是關於俞笙的身體的。”宋思瀾愣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了什麽,眉頭微蹙,卻也到底沒再說什麽,隻沉聲應了一句。電話那頭傳來“啪嗒”一聲關門的輕響,宋思瀾回過神,衝著電話那邊低聲開口:“人睡著了?”“嗯,好像胃有點不舒服,但大概是太累了,直接睡過去了。”時幸低聲開口。宋思瀾知道俞笙那個胃一有點情緒起伏最直觀就能在那上麵反應出來。他也沒太在意,而是轉到了剛才的話題:“時隊長想要問什麽?”時幸也沒再繞彎子,而是直接開口:“宋醫生剛才沒有直接回答俞笙的問題。”宋思瀾皺了皺眉。“俞笙剛才精神狀態不好,可能沒太聽明白宋醫生的意思,但是我聽懂了。”時幸低聲開口:“宋醫生的意思是如果不解決你說的根源症結,俞笙這種意識障礙的情況還會繼續惡化,是嗎?”宋思瀾頓了頓,倒也毫不避諱:“是。”時幸垂在身側的手指倏然收緊。“你知道俞笙的抑鬱情緒是在加重的,他對於情緒的反應會更加敏感,而之前的腦刺激帶來的副作用*本身就降低了這個刺激閾值,如果不徹底解決,他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差。”宋思瀾聲音平靜到幾乎殘酷:“現在還隻是睡醒時間斷地抗拒別人接近,之後一旦發生什麽意外情況惡化,很可能平常生活會開始恐懼和人接觸。”時幸閉了閉眼,他聲音發啞:“有什麽解決辦法嗎?”“有啊,我不是說了嗎,找到他抑鬱情緒的根源,讓俞笙真的放下。”宋思瀾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說起來,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大概知道,”時幸深吸一口氣,“但是俞笙不願意細說。”那個競業合同,牽涉了太多過往的人,俞笙把自己困在裏麵壓根不願意出來。“那就去找人問清楚。”宋思瀾毫不猶豫地開口。“找相關的人,找經曆過的人,找一切蛛絲馬跡,”宋思瀾聲音平靜,“你不一定真的要知道事情經過,但你要引著俞笙自己說出來。”“你不能再相信‘他自己會處理好’這種鬼話了,時幸,”宋思瀾聲音微沉,“俞笙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但他在意你。”“所以隻有你能幫他,時幸。”時幸閉了閉眼。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剛準備掛斷電話,忽然聽到宋思瀾沒好氣地開口:“對了,讓俞笙少吃點安眠藥。”“他本來呼吸係統就不好,哪天太累睡過去,發生呼吸暫停都不知道。”但集訓的基地離市區很遠,坐車來來回回也要四個小時。時幸好說歹說,俞笙最後也隻勉強同意,等再過兩周亞運會抽簽那天,去找心理醫生進行複查。好在那天之後,俞笙的狀況似乎好轉了不少,雖然有時候睡醒還是會昏沉半晌,但到底沒有再出現不認人的情況。而且和言珂他們相處時,似乎也沒再出現那種刻意躲閃的情況。今年的亞運會是在日本那邊舉辦,一係列的相關人員基本已經確定,各個參賽俱樂部可以派經理同行。而蒼青和辛直作為中國隊解說,也會隨隊一起前往日本。時幸想著宋思瀾說的話,決定等過兩天蒼青來集訓基地的時候,詳細地問一問有關俞笙的事情。首發五人的磨合也開始慢慢漸入佳境,南岸再次給他們約了一次訓練賽,同樣是和俄羅斯戰隊。中國隊的幾人都是老油條了,經驗教訓吸取的很快,一雪前恥,直接拿下bo5前兩局。第三局開始前,俞笙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轉向旁邊的時幸:“時隊長把水遞我一下.......”但他剛一轉頭,忽然卻意識到不對。言珂為了和洱知鬥嘴,和時幸換了個位置。此時言珂聞聲轉過頭,神情帶著些許調侃:“呦,e隊還真是喜歡時隊長,看誰都像他呢。”俞笙笑著眯了眯眼:“那倒也沒有,時隊長還是比言隊更賞心悅目一些。”言珂笑罵了一句,他急著繼續去和洱知逗樂,隨手幫俞笙拿過水杯直接遞了過去。言珂沒有回頭,隻手臂順勢往後一轉,俞笙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言珂連人帶手直接撞到了自己懷裏。“砰”的一聲悶響,俞笙忽然有些倉皇地站起身,任由水杯直接掉在了地上。言珂也被嚇了一跳:“怎麽了,我打到你了?”俞笙臉色發白,他閉了閉眼,微微搖頭:“沒有,沒拿穩。”旁邊的時幸卻微微皺了皺眉。但他還沒來得及仔細詢問,忽然聽到訓練室門口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美人,好久不見。”柏亞半靠在訓練室門口,神情似笑非笑。還沒緩過神的俞笙下意識地抬頭,他愣了愣,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他還沒說什麽,旁邊的言珂已經先一步厭惡地開口:“你怎麽在這?”柏亞笑了起來:“我作為ov戰隊的經理,隨隊同行啊。”俞笙盯著柏亞,偏頭咳了咳,呼吸隱隱有些急促。柏亞饒有興味:“怎麽,美人不太舒服啊?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你離開我麵前,我就舒服了。”俞笙勉強壓下自己的異常,抬眼笑了笑,“房間人太多,你多餘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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