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冷哼了一聲。他重重地將柏亞往後一推,惡狠狠地鬆了手。柏亞往後踉蹌了一步。他挑釁般地衝他挑了挑眉,忽然轉身,再次攔在了已經抱著俞笙走到拐角處的時幸麵前。時幸神色冰冷,他沉聲開口:“讓開。”柏亞卻笑了起來:“時隊長這麽著急回去,是準備帶美人幹什麽啊?”不遠處跟過來的微醺忍不住再次不耐煩地開口:“你管他們去幹什麽?我還沒問你鬼鬼祟祟跑來偷聽我們說話幹什麽?”柏亞目光下垂,他盯著俞笙蒼白的臉,緩緩開口:“我當然是來看美人的了。”他語氣帶笑,神情恍若癲狂:“至於鬼鬼祟祟,難道不是你們在幹的事情嗎?”旁邊的微醺微微蹙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偷聽還有理了?”柏亞這回終於正眼看他一眼:“如果不是偷聽,我怎麽知道滿口‘為美人好’的你們,竟然偷偷恢複了他的記憶。”微醺一愣,時幸這回也終於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瘋了就去精神病院,”他轉頭看了柏亞一眼,“我剛才已經幫你叫了保安,可以送你一程。”柏亞臉上沒有絲毫恐懼的神情,他忽然大笑了起來:“怎麽時隊長敢做不敢當啊。”他湊上前,望著時幸陰惻惻地開口:“這是好事啊時隊長,美人恢複了記憶,能夠和你關係更近一步。”時幸攬著俞笙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我說了,我不會做傷害俞笙的事情。”柏亞眼中閃著嫉妒,他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好好,隻要時隊長告訴我,你是怎麽讓美人恢複記憶的,我也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場館內,終於聞訊趕來的保安再次按住柏亞的手臂,但柏亞卻不管不顧地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告訴我方法!時幸!你個偽君子!我剛才都聽到了,南岸跟俞笙說什麽‘回憶’的事情,你把方法告訴我看,你憑什麽不讓我恢複俞笙關於我的記憶.........”時幸沒有再理他他低下頭,看著懷裏依舊睡得很熟的人,微微鬆了一口氣。俞笙這一覺睡得極沉。他太累了,心結解開再加上兩天連軸轉的賽事,讓他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等俞笙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時分。他從床上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直到旁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俞笙轉過頭,正看到時幸坐在床邊,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醒了?”時幸低聲開口。他似乎也才醒沒多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俞笙靜靜地坐在床上,盯著時幸不說話。時幸隻以為麵前的人睡迷糊了,還沒緩過神。他也不著急,起身想去給俞笙倒杯溫水,忽然感覺手臂處一股大力傳來。時幸重心瞬間不穩,他有些狼狽地轉過身,伸手好險不險撐住旁邊的床頭板,這才沒直接倒在俞笙身上。“你幹什麽?”時幸有些哭笑不得地直起身。他以為俞笙是擔心他離開,放緩了聲音輕聲開口:“我隻是去給你倒一杯水,不會走........”時幸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床上的人再次動了。俞笙忽然跪坐起身,徑直伸手攬住時幸的脖頸。兩人的距離一時之間拉的極近,時幸怔了一下。下一秒,俞笙忽然整個人幾乎都撲到了時幸身上。微涼的氣息瞬間將他撲了個滿懷,時幸來不及反應,他下意識地護住俞笙的腰部,踉蹌地後退了一步。同一刻,時幸的膝彎碰到身後他自己的床畔,時幸重心不穩,抱著人直接跌坐在了床上。“行了,你不渴,我不去給你倒水了可以吧。”時幸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俞笙的腰部,“你這樣容易著涼,先鬆開我我扶你躺回去。”但麵前人很明顯並不滿足於這樣的姿勢。他從時幸懷裏微微坐直身子,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伸手用力一推。時幸猝不及防地仰倒在了床上,下一秒,俞笙整個人直接跪坐在他腰間。然後伸手開始去掀時幸的上衣。時幸這回真的有些驚悚了。他一把攥住俞笙的手腕,咬牙低聲開口:“俞笙!”麵前的人動作不停。他很明顯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動作笨拙而毫無章法,上衣撩起了一半又去管底下的褲帶,微涼的指尖不斷從時幸皮膚間劃過。時幸終於忍無可忍。他忽然伸手錮住俞笙的腰,在麵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腰腹瞬間用力,直接單手攥住俞笙的兩隻手腕,翻身將人按到了床上。他也是這時才借著窗外的光暈逐漸看清,俞笙眼中的清明與毫不遮掩的狡黠。“你故意的?”時幸頓了頓,輕聲開口。俞笙不置可否地彎了彎眼。“時隊長不是怕我著涼嗎?”俞笙被時幸禁錮的手臂輕輕地掙了掙。他維持著整個人被按在床榻間的姿勢,上衣微掀,露出一截纖細的腰來,“我腰好冷啊,時隊長。”時幸下意識地鬆開手。下一秒,他感覺俞笙再次伸手,將他毫不猶豫地拉了下來。時幸順從地躺在俞笙身旁。他感覺旁邊的人不慌不忙地側過身,伸手環住了他的腰部,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了時幸懷裏。腰間的手指有些發涼,時幸下意識地屏息。就在他以為俞笙會幹什麽時,埋在他懷裏的人舒服地喟歎了一聲,忽然間不動了。時幸神色僵硬了一瞬。他又好氣又好笑:“你折騰我半天就是為了抱著我睡覺嗎,俞笙?”懷裏的人微微動了動。他將臉側身埋在時幸脖頸間,呼吸清淺,隻低低地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時隊長身上暖和啊。”時幸咬牙勾了勾唇,他偏過頭:“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俞笙,你下次想讓我抱你睡直接跟我說一聲.......”時幸的聲音忽然一頓。有微涼的液體順著他的脖頸劃入衣間,帶來一陣冰涼的戰栗。俞笙哭了。時幸瞬間明白了什麽。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忽然伸手,拍了拍俞笙的腰示意他抬頭。埋在他懷裏當鴕鳥的小狐狸有些不安地動了動:“.......等一下。”“再等一下我一會兒衣領都濕了。”時幸聲音間帶著些許無奈與調侃,“抬頭,一會兒哭久了缺氧頭疼。”俞笙頓了頓。他似乎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偏過了頭。時幸隻見俞笙哭過兩次,這是第二次。但每一次無一例外都是格外安靜的。時幸歎了一口氣,他伸手將俞笙眼角的濕潤抹去,下一秒,卻感覺又有液體落在了他指腹間。時幸頓了頓,慢慢收回手。俞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眼睫顫了顫,垂下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沒事,就是剛才做了個夢情緒不太對.......我緩緩就好了。”時幸知道俞笙沒有說實話。他神情間分明交織著無措與釋然。但他也難得沒有揭穿,而是不急不緩地揉按著俞笙的後腰。他盯著俞笙,眼眸微深。眼尾微紅的青年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沒有意識到麵前的人正離他越來越近。下一秒,他臉頰間忽然一暖。有溫熱的觸感一點點上移,順著他側臉的淚痕慢慢劃過,最後輕緩地落在了他眼尾。時幸在一點點吻掉他的淚水。俞笙整個人控製不住地顫了一瞬。他有些狼狽地側過頭,試圖躲開:“時幸!”時幸不答。他似乎直起身看了俞笙幾秒,然後又驟然低下頭。俞笙感覺原本輕柔落在他眼尾的雙唇忽然重了起來。他悶哼一聲,無意識地迅速眨了眨眼,再次落下一滴淚來。然後毫不意外地被時幸慢慢吻去。俞笙渾身發軟,臉上卻燒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