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禾琨慘然一笑:


    “陛下說的是,可臣妾的母親還遠在幽州,就算出宮也無路可去。


    且我朝男子並不能單獨立戶,即便是單獨買了房子住在一邊,也將危險重重,我等隻是一介弱男子。


    常言道鰥夫門前是非多,相比較顛沛流離的生活,在宮中至少能保住性命。”


    這倒是個難題,孟柳還以為這件事很容易辦到呢,沒有仔細想過這個朝代的現狀,而且鄭禾琨的母親確實因為她被貶去了幽州,雖然升官加俸祿了,但到底是自己對不住他,也不好太過強硬。


    看她臉色有所鬆動,鄭禾琨鬆了一口氣,朝底下的兩人使了個眼色。


    玉侍君忙接著說:“皇夫說的對,即便是臣妾的家人在京城又如何,回去了也不過是一杯毒酒讓臣妾自戕以全家族顏麵,這世道男子生存本就艱辛,更遑論被休棄回去的棄夫。”


    容侍君也急急的道:“是我們擋了齊君妃的路,我們就安安生生待在後宮不可以嗎,我們隻是想要活著而已,難道陛下連我們的性命也容不下嗎?”


    聽他們這樣說,不少君侍都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哭自己的人生哭自己的未來。


    心中更恨齊明赫,要不是他,他們何至於此。


    孟柳心道不好,現下想必大家更怨恨齊明赫了。


    齊明赫跟孟柳對視一眼,知道這事難善了,但若讓他們留在宮中,無異於定時炸彈。


    “既然你們不願出宮,那就聽聽這侍男毒害本宮的事吧!”齊明赫一甩衣袖坐了下來。


    他的貼身侍男們將一個衣裳淩亂滿身傷痕的男子拖了上來。


    他一來,就大聲哭喊:“容侍君,您一定要救救奴才啊!”


    容侍君一見到他,臉色發白,鄭禾琨見狀心中一沉。


    齊明赫悠悠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吧,誰指使你來給本宮下毒的?”


    那人半點都沒有猶豫:“是容侍君!他說隻要讓齊君妃生不出孩子,他才能得寵!”


    孟柳臉色不善,衝著容侍君發問:“你怎麽這麽惡毒?”


    容侍君見齊明赫胸有成竹,心中更覺慌亂,眼下正是要趕他們出宮的關鍵時刻,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是逃不過一死了。


    隻是千萬不能拖累皇夫。


    他既然做了這種事就提前預想過這樣的結局。


    “是我做的又如何?


    臣妾是陛下登基那一年入的宮,陪在陛下身邊三年也抵不過齊君妃入宮三個月嗎?


    自他入宮,陛下眼裏可還有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難道我們就活該在這宮中等死麽?


    陛下尚且知道要在朝堂上跟攝政王相爭,我們又為何不能爭?


    被查出來臣妾毫無怨言,不過是棋差一著,是生是死我都認了。


    但如果重來一次,臣妾還會這樣做,因為齊君妃至始至終也沒給過臣妾們活路!”


    孟柳無言:“你真是冥頑不靈!”


    唉,後宮君妃太多也難搞,她是懂了那些皇帝麵對妃嬪爭寵的無力感。


    就這還是因為她並不喜歡容侍君,要是換成兩個都是她愛的人,那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罰哪個都心疼。


    齊明赫冷哼:“好一條忠心的狗,可你不看看你的主子為你說過一句話麽?”


    容侍君狡辯:“什麽主子,此事就是我一個人做的,沒有其他人指使。”


    齊明赫盯著鄭禾琨:“皇夫,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鄭禾琨穩住心神:“想來是齊君妃這三個月的獨寵刺激到容侍君了,好在及時發現,沒有讓齊君妃腹中的胎兒受傷。”


    容侍君繼續表達自己的忠心:“此事就是我一個人所為,跟皇夫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問他,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齊明赫搖搖頭,這容侍君還真是沒長腦子:“你可知毒害皇嗣會有怎樣的懲罰?”


    容侍君:“左不過就是一死。”


    齊明赫大喝:“毒害皇嗣按本朝律例,該夷三族!”


    容侍君怔住:“可這件事跟我容家沒有任何關係,隻是我一人所為。”


    齊明赫冷笑:“那又如何?隻要你做了這件事,就一定會牽連到你的家人。”


    容侍君當下六神無主,眼神詢問皇夫這可是真的?


    鄭禾琨垂下眉眼回避。


    孟柳:“你說你這不是走錯路了麽,隻要你及時說出背後之人,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容侍君在思考,若是就讓他一個人死,為了皇夫這些年的照拂他是願意的,但涉及到家人,他不甘啊,現在齊明赫毫發無損,自己卻要夷三族,憑什麽呢?


    見他二人咄咄逼人,鄭禾琨知道憑借容侍君的心智撐不了多久了,倒不如自己大方承認。


    “這件事是我命容侍君做的。”


    見他直接承認,孟柳有些不敢置信,宮鬥不都是不到最後一步不會承認的嗎?


    怎麽今日一個個半點都不掙紮,就直接承認了?


    鄭禾琨直接跪下:“容侍君說的沒錯,自齊君妃入宮,便沒有再給我等活路。


    陛下是天子,你又哪知這無寵的宮妃在後宮何其艱難。


    一眾奴才慣會見風使舵,三個月時間,多少人每日的膳食連豬食都不如。


    臣妾乃皇夫,有勸諫陛下之責,但陛下連臣妾的坤寧宮都不願踏足。


    古往今來,帝王偏寵妖妃,其他君妃難免會心生怨念,長此以往後宮內亂不僅會分散陛下的精力,更會牽連到國事。


    齊明赫這種妖妃本就該死,且如今朝堂上攝政王一手遮天,無論是為著私心還有為著政事,姓齊的血脈都不該出生。”


    孟柳目瞪口呆:“可獨寵也不是他的原因,是我想這麽幹的啊?”


    鄭禾琨:“正是因為陛下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所以作為陛下的結發夫侍,更應該提前為陛下籌謀。”


    所以毒害齊明赫的孩子,還是正確的?


    齊明赫:“你也不用胡攪蠻纏,什麽齊家血脈的孩子不能降生,不過都是借口。


    後宮三年無子嗣,本就是你這個結發夫侍的無能。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這一胎有恙,陛下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你我都懂,子嗣對於一個帝王意味著什麽,倒也不必東拉西扯偷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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