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進城了還穿著防護服,傻不傻呀,趕緊脫了。”


    孟柳正不知道如何糊弄過去,剛剛用胳膊肘碰她的男人發了話:“行了,你愛穿就穿著吧,不過防護服可不能弄丟了,這玩意兒造價昂貴,每個人入職都隻發了一套。”


    “要是丟了,可就得一次性扣兩個月工資了。”


    孟柳點頭應下,大家換完衣服就坐上了前往地下城市中心的專車。


    說是專車其實跟孟柳之前坐過的公交車也沒什麽區別,每一站都會停靠,隻是乘客們都是外出地下城的小隊隊員。


    大家零零散散在不同的站下車。


    007在兜裏小聲提醒:“在帝域站下車。”


    聽著廣播通報到站提醒,孟柳站起身下車。


    身旁一直坐著一個剃著寸頭的隊友也站起身來跟著她一同下了車。


    他邀著孟柳的肩膀:“你今天還是回龍心雅苑嗎?”


    孟柳點點頭,還是沒有開口。


    他輕笑一聲:“行,那我就先走了。”


    兩人分別,孟柳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眼觀四方耳聽八路,直到周圍都沒有行人了,她找了條幽暗的小巷,小心的將防護服完完整整脫了下來。


    “你果然不是二黑。”男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孟柳警惕:“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齊臨抱臂倚靠在牆邊點燃一根煙:


    “從入城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首腦並不是鑲嵌在你的手腕上,換衣服的時候也遮遮掩掩,帝域站是整個地下城最亂的地方,二黑小時候不幸在這裏受過欺負,他最厭惡這裏,根本就不可能過來。”


    “剛剛我試探你今天是不是要回龍心雅苑,你也直接承認,龍心雅苑早在兩個月前就發生了火災被燒毀了,二黑就是從那裏搬出來的。”


    “說,你究竟是誰?你把二黑怎麽了?”


    孟柳無言,她確實露了太多的破綻。


    “我隻是搶走他的身份跟防護服,並沒有殺他,此刻他應該在地下城外麵好好的。”


    齊臨掐滅煙頭,眼眶通紅,手緊握成拳:“外麵的溫度你不知道嗎?你搶了他的防護服他還能活下來嗎?”


    滴——


    首腦上傳出短信聲音。


    齊臨分神瞥了一眼,是小隊隊長發來的。


    說是二黑在外麵遇到陌生人襲擊,僥幸被養殖場的工作人員所救,現在沒有大礙,之前他們的隊友是假扮的,任何隊員有嫌疑人的消息都必須上報。


    孟柳也通過二黑的首腦看到了通知:“現在相信了吧,我沒殺他。”


    齊臨挑眉,盯著孟柳詢問:“外麵的溫度並沒有政府宣傳的那樣嚴峻對嗎?”


    “是。”


    齊臨閉上眼穩了穩心神,顫抖著手再次點燃煙:“你跟我來,將二黑的防護服跟首腦都丟了。”


    你誰啊,我憑什麽跟你走?


    孟柳拒絕:“不必了,謝謝你沒揭發我,但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齊臨笑笑:“現在全城戒嚴,過不了多久政府就會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你確定你躲得了?我隻是因為你沒殺二黑所以幫你一把而已,你執意要走我也不阻攔。”


    他夾著煙的手指了指巷口:“請吧。”


    孟柳思忖片刻,決定相信這人一次,就憑他早就發現自己不對勁,卻一直沒有告發。


    跟著齊臨一路略過陰暗的巷子,彎彎繞繞到了一間破敗的房子。


    他敲敲窗,裏麵出聲:“天王蓋地虎?”


    “行了,別對你那破暗號了,趕緊開門。”


    門從裏麵打開,露出一個約莫4.50歲的中年男人,值得一提的是,他整個頭蓋骨都由機械組成,唯獨沒把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也弄成機械的。


    他好奇的看看孟柳又看看齊臨:“你女朋友啊?”


    齊臨絲毫沒客氣一巴掌拍了拍他的鐵腦殼:“給安排個房間,現在外麵不太平。”


    “行,你們跟我來吧。”


    孟柳跟上,隻見他挪開冰箱,從地麵上拉開一個鐵的蓋子,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中年男人率先踩著梯子下去了。


    緊接著齊臨也跟了下去,見她站著沒動。


    “還怕我殺了你啊?真要殺你在巷子裏就動手了。”


    孟柳凝了凝神,也跟著下去了。


    下麵依舊狹窄,兩邊牆壁上安裝的有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


    這條地道的盡頭是樓梯,孟柳跟著前麵的齊臨一路下了樓梯,才發現下麵都是用泥巴隔開的小房間。


    中年男人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一間房門。


    “今晚你們就住這吧,有什麽要求可以拉桌邊的繩子,會有人來的。”他衝齊臨擠眉弄眼:“哎呀,這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犯困,你們慢聊,我得去睡覺了。”


    說完他就‘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留下齊臨跟孟柳麵麵相覷。


    孟柳打量這間屋子,不同於走道裏那昏暗的燈光,屋內明亮如白晝。


    雖在地下,但也幹幹淨淨不輸往日她住過的那些賓館酒店。


    純白的床單散發出消毒水的味道,配套的還有一間浴室,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窗戶。


    不過側邊也安裝了一個排風扇。


    齊臨拉過桌前的椅子,又要點煙。


    “你能別抽煙麽,這屋子空氣流通不好。”


    齊臨頓了頓收回煙:“你從哪兒來的,想要做什麽?”


    孟柳坐上床:“我也是地下城的人,隻是陰差陽錯到了外麵,總之我對你沒有一點威脅,你可以放心。”


    齊臨這倒是不懷疑,搶了二黑的身份,這女人居然沒殺了二黑,還讓他活著回來,僅憑這一點他就知道她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現在是我欺上瞞下救了你,趙老忙活大半輩子做這旅店生意也不容易,我得為他負責,無論你對我有沒有威脅,我們現在都是綁定在一條船上的人。”


    孟柳直接躺在了床上,背靠著床頭,閉上眼似是非常疲倦的樣子,沒回應。


    齊臨想了想又開口:“你是不是也發現了政府的陰謀?”


    孟柳睜開眼:“什麽陰謀?你知道什麽?”


    齊臨這次沒再忍耐,火光亮起,他點燃一根煙。


    孟柳皺眉,她討厭吸二手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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