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指向一個地方:“在書房。”


    柯凡拉著她的手,越捏越緊,腳步都快走出殘影,要不是孟柳也是修士,還真跟不上他。


    “你別這麽緊張,一一性子很好,這些年也一直有念叨你。”


    柯凡的臉頓時黑了,他咬牙切齒:“師姐真厲害,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麽大個孩子,連親爹都不讓見!”


    孟柳訕笑一聲。


    兩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裏頭傳來孩子還有他爹娘的聲音,柯凡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敢進去。


    他很想見見女兒,但又有些害怕,她會不會怪自己這麽多年都沒盡到父親的責任?


    門被孟柳推開,背對著他們坐著的小姑娘好奇的回頭,許是父子連心,柯凡跟柯一一都瞬間怔住了。


    柯一一反應更快,她笑著跳下凳子,跑了過來:“娘親~”


    孟柳將她抱起,慈愛的打量:“一一這幾日過的怎麽樣?”


    “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就是我想娘親了~”她小小的手摟著孟柳的脖子,還側著臉偷偷看柯凡。


    柯凡也在看她,那張跟自己九成像的臉,比自己的表情豐富多了,他忽然眼眶發酸,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一大一小猝然對上四目,柯一一連忙將頭埋進孟柳脖子裏,沒一會兒又悄悄打量他。


    楊雙雙笑著拉起柯啟言:“父母回來了,我們也就功成身退了,你們單獨聊聊。”


    柯啟言囑咐:“柯凡,收收你的性子,別嚇到孩子!”


    人走了,空氣一下子安靜。


    孟柳抱著孩子坐下:“一一,這是你爹。”


    柯一一又轉頭看了一眼柯凡,接著就撇過頭,像是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柯凡唇角苦澀,他艱難開口:“你是叫一一嗎,哪個一?”


    柯一一不理他,孟柳拍拍她的背:“一一,說話,娘親是不是說過不理人很沒有禮貌?”


    柯一一撇撇嘴:“哼,早幹嘛去了,這麽多年都沒見到人影。”


    柯凡頓時臉色鐵青看向孟柳,她不自然的咳嗽兩聲:“一一,這事說來話長,其實當初你爹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這五年他也一直在找我們,娘親昨天差點遇到危險,也是你爹救我的呢。”


    柯一一臉色鬆動,回答:“是一二三四的一。”想了想她又補了一聲,“爹爹。”


    柯凡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孟柳笑著看孩子:“娘親手酸了,你都這麽大姑娘了,怎麽還賴在娘親身上呀,讓你爹抱抱你好不好?”


    柯一一點點頭:“那好吧。”


    柯凡手足無措,他根本就沒抱過孩子,但自己的女兒,總歸是想多親近親近。


    他顫抖著接過柯一一,那小小的人兒兩隻手摟過他的脖子,不時抬頭打量他。


    過了先前的不自在,柯一一率先發問:“你真是我爹爹嗎?”


    柯凡點頭:“當然。”說完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冷淡,“對,我就是你爹爹。”


    柯一一鬆了口氣:“你為什麽跟我長得這麽像呀?”


    孟柳跟柯凡哭笑不得,他點了點小姑娘的鼻子:“是你長得像爹。”


    柯一一轉頭問向自己最關注的東西:“那爹爹你是什麽修為啊?”


    “化神。”


    柯一一歡呼一聲:“那你能教我練劍嗎?娘親可懶了,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每次我都隻能跟虎崽他們練。”她歎息,“可惜,我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它們了,無敵真寂寞!”


    柯凡噗嗤一笑,想也知道都是虎崽讓著她。


    “行,爹以後每日都陪你練劍。”


    柯一一高興的在柯凡臉上吧唧一口,柯凡又怔住了。


    她忐忑的看他:“你...你不喜歡嗎?”


    柯凡連忙搖搖頭:“沒有,爹很喜歡!”


    一家人其樂融融說了會兒話,剛跟女兒相認的柯凡對她那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沒一會兒就將自己私庫裏麵小姑娘會喜歡的東西都掏了個空。


    抱著柯一一都舍不得撒手,一直到吃飯,也跟他娘一個德行,非要一口一口喂。


    到了晚間,甚至還抱著柯一一擠在孟柳身旁,一家三口一起睡。


    他也不睡,就是側著身體,打量已經呼呼大睡的柯一一。


    孟柳打了個哈欠:“師弟你還不困麽,明天再看嘛,早些歇息。”


    柯凡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陰陽怪氣:“師姐是看了五年,我的孩兒我今日才第一次見,多看看怎麽了?”


    孟柳不說話了,這事她永遠理虧,她小聲說了句:“行,那你慢慢看吧。”


    轉身就睡過去了。


    次日孟柳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窩已經涼了,她收拾好自己,推開門。


    柯凡正帶著柯一一在練劍。


    柯一一頭上戴著巨大的東海明珠,身上穿著深海鮫紗,整個人珠光寶氣,就是有點土。


    孟柳:“......”


    東西都是好東西,尋常人聽都沒聽過,但這柯凡的審美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娘親,你起床啦。”柯一一放下劍跑過來,抱住她的腿。


    孟柳摸摸她的臉:“嗯,今日練的如何?”


    柯一一滿臉興奮:“爹爹可厲害啦,教給我一套功法,我現在都能把樹砍斷啦!”


    柯凡收起劍,也踱步過來,身旁的小廝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點點頭。


    “師姐起來了,那就隨我一同挑選給一一的護衛吧。”


    院子裏一字排開數百個八到十歲的小男孩,柯家的規矩,每位主子從小會配備兩位護衛一同長大。


    這些小男孩都是孤兒,靈根萬裏挑一,被柯家收養後,會統一送到訓練營,跟妖獸還有人廝殺,活到最後的才有資格被帶過來。


    若是沒被柯一一選中,那麽將會再次被送回去,繼續跟妖獸還有人廝殺。


    孟柳皺眉,未免有些太殘忍,不過修仙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既是柯家的規矩,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隻需要把關,別讓柯一一選中任務者就行。


    柯凡抱著孩子:“看看,喜歡哪個?選兩個陪你一起長大好不好。”


    柯一一興奮的拍手:“好哇好哇,那我以後就有兩個哥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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