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倒了酒,自薦枕席,可惜邢景耀無動於衷。


    彩蝶忍著羞怯將衣裳褪光,手指攀上他的肩,邢景耀睜眼的一瞬間看到了她的身子,可那雙眼裏沒有情欲,隻有嫌惡。


    她被他推到了地上,哭了出來。


    門外喝醉了的登徒子罵罵咧咧要彩蝶伺候,這京中的權貴,老鴇是哪個都不敢得罪,隻能賠著笑,可惜酒意上頭,那男子竟要直接闖入房內。


    邢景耀雖對女人沒感覺,但也不至於為難一個弱女子,再是風塵女他也沒想過讓她難堪。


    他擋在她麵前解決了那個男人,給了彩蝶體麵,從此一顆芳心就落在了他身上。


    那晚的事鬧得還挺大,對方是戶部尚書的小兒子,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比得過常年在軍中的邢景耀。最終整個春月樓都傳出刑家大公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言。


    他未解釋,彩蝶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同樣未解釋。


    老鴇自認為她攀上了刑府大公子,也不再逼她接客,隻每月去刑府要她衣食住行的銀錢,邢府給的痛快。於是全京城都以為她是邢景耀的人。


    之後她曾派丫鬟去打探過,知道他外放去了兗州,知道他未娶妻。


    邢府負擔了她的生活開銷,彩蝶自認為是邢景耀默認的,於是她耐心在春月樓等著他歸來。


    前些時日就聽說他回京了,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她這才大著膽子打聽了他的行蹤,帶著丫鬟跟了過來。


    “一別三年未見,邢公子還如當日那般豐神俊朗。”她笑盈盈的端起酒杯。


    邢景耀舌尖抵住上頜嗯了一聲,接過她的酒杯一飲而盡。


    見他沒抗拒,張睿才等人促狹的笑了。


    “這花船上頭都有廂房,諸位兄弟累了可去小覷一下。”林正卿笑著說。


    陳擎宇攬住身旁的女子:“那兄弟就先走一步了。”


    張睿才剛剛問彩蝶的話被身旁的妓子聽了去,正在鬧脾氣呢,在這種事上哄一哄也是情趣,顧不得其他,他也急急的撈過女人:“好妹妹,哥哥這就來疼你。”


    邢景耀內心歎了一口氣,如同上刑場一般起身,彩蝶急急的跟上,本來陪在他身邊的那女子沮喪的退下。


    二人進了房間,邢景耀敞著腿坐在床邊。


    彩蝶紅著臉開口:“邢公子,讓奴家來服侍你吧。”


    她一雙手撫上邢景耀的胸膛,緩慢滑動落在腰間,像是已演練過千百遍一樣熟練的解開他的腰帶,男人的胸膛露出來。


    身在青樓,她雖未接客,但男人的身子也見過不少。


    如邢景耀這般肌肉分明線條硬朗的男人還是少見,大都是些白斬雞酒囊飯袋。


    隻是看了一眼胸膛,彩蝶就羞紅了臉,暗暗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邢景耀忍了又忍,先前遠遠看去還覺得這女子長得不錯,這一湊近,那臉上鋪滿了白粉,笑起來竟還有細紋,鼻腔也湧入一股刺鼻的香粉味。


    同是穿著青色衣裳,府裏的那個丫鬟一身清正,這女子就一身輕浮。


    到底是從小讀聖賢書的,又沒接觸過什麽女人,於是邢景耀看不慣了,放在現代,這就叫沒有情趣的鋼鐵直男。


    就在那雙手要觸上他胸膛的時候,邢景耀製止了她。


    “你走吧。”他闔上眼,將衣裳歸攏好。


    還是做不到,隻聞著這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他就有點想吐,更別提做更親密的事。


    彩蝶隻覺晴天霹靂,這是第二次被他拒絕,她眼眶浮上淚珠,咬唇問:“可是奴家哪裏做的不好?”


    “不是你的問題。”邢景耀不自然的離她遠了些。


    那赤裸裸的嫌棄讓彩蝶直接崩潰:“邢公子既對彩蝶無意,這三年又為何供養著彩蝶?”


    “有這回事?”邢景耀挑眉。


    “媽媽每月會將奴家的單子送去邢府,每一次都是痛快給了的,邢公子對彩蝶的好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她含著淚光的雙眸定定的看向他。


    邢景耀蹙眉站起身:“這事我不知情,我對你無意,許是府中人會錯了意,我這就回府讓他們以後不必再與你往來。”


    “等等....”彩蝶的手頓在空中,邢景耀已經不見人影。


    她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脫離邢府的庇護,以後她豈不是要跟其他姐妹一樣接客?這三年她受盡了同行的追捧,一下子打回原形哪裏能接受得了。


    可邢景耀對她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她該如何是好呢?


    彩蝶強自鎮定下來,不行,不能就這樣跟邢景耀一刀兩斷,她不願一點紅唇萬人嚐,邢景耀既然庇護了她三年,再庇護一輩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她要的不多,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足夠。


    *


    邢府內。


    丫鬟們魚貫而入正在備水。


    孟柳扭扭捏捏的端著醒酒湯進入內室。


    最近她每日工作完就是寫話本,她過的快活,有人不快活了。


    邢老太太估計從翠鳴那兒得知她隻是負責內室的打掃,今日特地召她過去問話,讓她以後隨身伺候在邢景耀身旁。


    為了給她創造環境,紅苕那個常年占據c位的也被邢老太太叫走了。


    如今伺候邢景耀的貼身丫鬟,除了她就沒別人了。


    董事長發話不幹也不行。


    邢景耀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他喝的又急又快,下巴沾上了點水漬,可身旁的女人毫無自覺也沒替他擦拭。


    不是紅苕。


    他抬眼看去,一旁的孟柳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你怎麽在這?”他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為前頭跟彩蝶在房裏還想起過她。


    “老太太吩咐奴婢以後貼身伺候。”孟柳回答,“大爺若是嫌奴婢粗鄙,那....”


    “既是老太太吩咐的,那你就跟著吧。”邢景耀打斷她的話。


    孟柳雙目瞪的圓溜溜,她本來還想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呢,貼身伺候說起來好聽,事情又雜又多,每日要給他準備穿的衣裳,吃的菜,辦公時還得在一旁替他研磨添香。


    總的來說就是他睡之後自己才能睡,他起之前自己就得起。


    麻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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