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廷一下子驚醒過來,還有點睡眼朦朧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你不能睡在這兒,明天早上會發現的,聽話,去蘋果房間睡好不好?”


    傅聞廷揉揉眼,困倦上來,點頭,這次沒再說什麽。


    孟柳不放心他這沒睡醒的樣,找了個靠近後院隱蔽的窗戶打開,自己領頭帶著他翻出去,躲過幾個守夜的丫鬟,進了蘋果的房間。


    蘋果這丫鬟還是蠻整潔的,她的屋子不大,就一張床一張桌子,但拾掇的很幹淨,屋內還有一種特屬於女子的香味。


    一踏進來,傅聞廷就幹嘔起來。


    “你怎麽了?”孟柳壓低聲音詢問。


    傅聞廷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聞不了這味。”


    孟柳傻眼了,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是個聞不了脂粉味的,公主府除了蘋果這間房,就隻剩下柴房人少了。


    可來來往往的奴仆進入,也很危險。


    傅聞廷捂住口鼻,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還是讓蘋果回來睡吧,我來給你們守夜。”


    “不是,關鍵是你一個男的怎麽給我們守夜?”


    沒聽說過小廝男人睡在外間的。


    傅聞廷隻露出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看她。


    半刻鍾後,一襲女裝的傅聞廷走了出來,幸虧他生的好,再加上年紀又小,穿上女子的衣裙再紮個發髻,看上去一點也不違和。


    他不習慣的扯扯裙子,呲個大牙笑:“怎麽樣?我夠朋友吧,為了你連女裝都穿上了,在你心裏可要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哈。”


    “是是是,你最好了,走吧,再不進屋,顧止戈就要醒了。”


    傅聞廷樂的眯起眼睛點頭。


    他很喜歡聽孟柳說這種話,就好像他們兩之間有了秘密,哪怕是顧止戈也被隔離在他們之外。


    重新進了房間,蘋果被打發回去睡,孟柳本以為傅聞廷會有些不自在,沒想到他鞋一脫就躺在了外麵的貴妃榻上,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一點不適應。


    孟柳微微勾起唇角,也拉上被子睡了過去。


    第二日。


    顧止戈率先醒了過來,他一動,孟柳也醒了。


    幾乎是瞬間想到前一天晚上,可惜宿醉後頭很疼,令他有些斷片。


    看了看兩人又偷偷看了看床榻,沒有什麽不知名的痕跡,他懊惱的拍拍頭,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所以才錯過洞房花燭。


    顧止戈拉住孟柳的手有些歉疚的說:“抱歉,昨日我喝多了....”


    孟柳收回手,還是有點膈應通房的存在:“起身吧,去晚了公主該不高興了。”


    顧止戈看得出她不開心,但確實是自己的錯,他也不敢多說話,隻殷勤的率先下床,跪下來替她穿鞋。


    傅聞廷眼巴巴等在外間,裏頭沒讓進,他也不敢動。


    顧止戈走出來的時候,見到一張生臉,不過新婚,府中又采買了一批丫鬟,可能是新來的小丫鬟,他就沒多問。


    “去打水來。”


    傅聞廷喏喏的應下,去了外麵打水。


    所有人都對這個新出現的丫鬟不解。


    “這是誰啊?不是說夫人隻帶了一個陪嫁丫鬟來嗎?”


    “昨天也沒見過呢。”


    蘋果起的早,她一晚上都不放心,見到傅聞廷連忙迎上去:“小....”剛起了個話茬,卡殼了。


    傅聞廷壓低聲音:“叫我小傅就行。”


    蘋果點點頭拉著他去打了水,讓傅聞廷送了進去,自己則是跟著進去替孟柳梳頭。


    傅聞廷雖然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好歹也享受了被伺候這麽多年,所以他做的像模像樣的。端了茶盞給孟柳漱口,還打濕了帕子替她擦臉。


    有丫鬟的人家,這些事都不需要親自動手,當著顧止戈的麵,孟柳也不能拒絕。


    等她拾掇好,顧止戈:“傳膳吧。”


    魚貫而入的丫鬟端著早膳入內,夫妻倆相對而坐,顧止戈本想討好的替她夾菜。


    但孟柳身後已被傅聞廷占據,他興致勃勃的給孟柳備菜,蘋果則是被打發去伺候顧止戈用膳。


    英雄無用武之地,這頓飯顧止戈都吃的不怎麽開心,每當他想替孟柳夾一筷子菜,身後那個小丫鬟都跟沒眼色似的搶先。


    “這丫鬟也是你從孟府帶來的嗎?之前沒見過。”


    孟柳:“他年紀小,行事未免沒那麽老練,我一般不帶她出門。”


    顧止戈討好的笑笑:“夫人說的對。”


    可不是沒那麽老練麽,他就沒見過那麽沒眼色的丫鬟。


    夫妻倆收拾好,正要出門,公主派來的媽媽來了,她的目的是取走昨晚的元帕。


    顧止戈一聽,頓時就有點慌了。


    還是孟柳笑著招呼她:“媽媽先坐,我去裏麵取。”


    傅聞廷壓根就不明白什麽是元帕,見孟柳往裏頭走,他也跟上了。


    孟柳拿起床角潔白的帕子,決定還是從手臂上弄個口子,搞點血上去。


    一會兒她還得給平陽公主敬茶,傷口在手上不好解釋。


    見她拿刀在胳膊上比劃,傅聞廷嚇的不輕,連忙搶過匕首:“你...你幹嘛啊?”


    “刀給我,元帕上沒有落紅不行。”


    傅聞廷不明白,大膽發問:“落紅是什麽?”


    “就是處子血。”


    這下他懂了,雖然年紀小,但跟在端王身邊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中,那些兵老愛說些不著調的話,他多多少少也聽過一嘴。


    知道這或許對孟柳很重要,他當機立斷給自己來了一刀,血滴在帕子上。


    “喏,可以了吧?”


    孟柳眼神複雜的看他,她一直知道傅聞廷將自己當朋友,而且對她還很好,但沒想到能好到這個地步。


    此舉未免有些太過了。


    他們隻是朋友,元帕什麽的都涉及到他們夫妻的房內事了。


    就算他現在年紀小,自己也不能欺負他不懂事呀。


    以後長大了再回想起來,多令人害羞。


    孟柳接過元帕,遞給了媽媽,她看了一眼,臉都笑出了褶子。


    “世子、夫人,公主已經在正廳等著了,你們快些去吧。”


    顧止戈能看到潔白的元帕上那一抹鮮紅,他也不傻,當即知道孟柳用的什麽方法,有些心疼的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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