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門,還是那兩個討厭鬼擋在門口,她又拉開窗,也有人把守,不光如此,還有來回走動的巡邏兵。


    傅聞廷這小子是把她當成什麽重犯了。


    需要這般嚴格看管。


    出又出不去,孟柳無奈的撇撇嘴,將床上的傅聞廷踢到一旁,自己蓋上被子睡覺了。


    次日,額頭劇痛的傅聞廷醒過來,他手探上去,全是已經結疤的血痂。


    他齜牙咧嘴的忍下這痛,眼神在周圍轉悠一圈。


    最終看到孟柳在屋內的圓桌邊坐著,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裏。


    孟柳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老子餓著肚子等你半天了。”


    門口那群人,她說話根本就不搭理,別說吃食,連口水也不給。


    她話說的毫不客氣,傅聞廷也瞬間想到頭上的傷是從何而來。看來在自己暈過去之後,她還打了自己。


    這次他倒沒有很生氣,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若不是昨日自己率先起了殺心,她也定不會舍得的。


    最後不還是留下了他的性命嗎,傅聞廷美滋滋的想。


    他揮揮手,丫鬟們端著各種精美的食物擺了滿滿一桌。


    孟柳壓根不搭理他,拿起筷子就吃。


    傅聞廷的副手進來跟他說事,看到頭上的傷,嚇了一跳:“太子,可要找太醫?”


    “不用。”叫太醫就等於他爹會知道,怕因為這事影響到孟柳,所以傅聞廷隻讓丫鬟端來清水,副手幫著一點點將他頭上的血痂血痕洗去。


    那傷放在他們常年行伍的人麵前,隻是看一眼就知道絕不是一擊能造成的。


    他們這邊小心翼翼的忙活,孟柳一個人吃的倒是開心。


    傅聞廷沒什麽意見,倒是讓他的副手看不過眼了。


    昨日屋內就兩個人,誰打的的無需多問,這麽嚴重的傷,太子為了不讓聖上知道,都不請太醫,偏生這女人居然還吃的下飯。


    “孟姑娘,你.....”皺著眉剛要開口訓斥幾句。


    傅聞廷急吼吼的衝他說:“你先下去。”


    孟柳眉頭都不抬,吃完飯用錦帕擦了擦嘴角,平靜的發瘋:“我要回家。”


    任務不任務的先放一邊,一想到昨日他的殺心,孟柳就心氣不順,怎麽可能還相安無事的與他生孩子。


    起碼要將心態調節好後再說其他。


    聽她一開口就說要走的事,傅聞廷的臉色再度陰沉下來。


    “除了這個,你要做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


    孟柳心氣不順,說出口的話就帶上了刺:“不是吧不是吧?你如今都是太子了,還缺女人?將我拘在身邊安得什麽心,你自己心裏有數。”


    他不願提的事就這樣被她明晃晃的拿到明麵上來說。


    傅聞廷身體有些僵硬,他知道自己將她禁錮在身邊,早晚會被她發現自己的心思,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早而已。


    她太敏銳了。


    自從八歲認識她,光是寫的信,傅聞廷那邊就攢了厚厚一疊,被他年深日久的翻閱,信紙都泛黃卷邊。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愛上她的。


    可能是在無數次看到好玩的東西,吃到好吃的東西無意識想起她。


    也可能是在自己替她收集那些精致可愛的玩具時腦中閃過的她的笑臉。


    更是每一封信後麵都藏著的少男心事。


    即便是後來分開,他也沒有一天忘記過孟柳。


    嘴上嚷嚷著恨,但無人知道,他每天夜裏都在偷偷想她。


    曾經以為害怕她成親,自己會被她忘記是真的,隻不過害怕的從來就不是朋友之間的身份。


    他真真正正害怕的是她愛上另一個男人,甚至會因為那個男人,讓自己在她的人生中再無姓名。


    對她的喜歡太過沉重。


    他也曾悄悄幻想過,當有一天自己鼓足勇氣,她會有什麽反應?


    第一次春夢,夢中對象是她,第一次自我身體的探索,腦中想到的還是她。


    傅聞廷的情與欲,早就全部交給了她。


    孟柳此時此刻的語氣以及臉色實在無法讓他輕鬆下來。


    她對自己有怨。


    那麽便不能在這關頭說惹她生氣的話,眼下絕非好的時機。


    慢慢來,左右顧止戈那個討厭鬼已經死了,他不急於一時。


    反正已經偽裝了這麽多年,眼看前路阻礙已全部被他掃光,傅聞廷決不允許多年來所思所想功虧一簣。


    他冷哼一聲:“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當初與你做朋友之時還算得趣,留你在身邊解個悶。”


    孟柳挑眉,並未回答,滿臉都是不相信。


    傅聞廷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如今身份尊貴,要什麽女人得不到?至於要你這個嫁過人的婦人?”


    那語氣裏赤裸裸的嫌棄,果不其然點燃孟柳的怒火。


    從來隻有她嫌棄別人,哪輪得著他來嫌棄自己。


    “如此最好,我就是跟鄉野村夫在一起,也決計不會看上你。”


    口頭勝過又如何,孟柳真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傅聞廷心中還是猛烈抽痛了一下。


    他穩住神色:“昨日是我先對你發難,這次便不計較你對我動手的事,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孟柳輕蔑的勾唇:“你也看到了,現在我與你不是一路人,解不了你的悶,既然你對我沒有什麽想法,就放我走吧,也算全了咱們之間的友情。”


    傅聞廷被她這麽一噎,頓時卡殼了,好半天才想出來合理的借口。


    “走?可以。”他舔了舔後槽牙,“公主府曾經為先帝做過不少髒事,按照律法,該滿門抄斬,你身為顧家婦,也不能例外。”


    這話的意思就是她若執意要走,就得按律法砍頭?


    孟柳才不信他的話呢。


    換做別的女人或許被唬住,但她都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不看過程隻看結果。


    這家夥口口聲聲說要什麽女人沒有,還拿生命威脅她,目的都是要將她留在身邊,與他待在一起。


    這要是對她沒有情,她把鞋吃了。


    再怎麽偽裝,到底還隻是一個少年。


    孟柳白了他一眼,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出去散散步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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