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在監獄裏,大家所犯的罪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像是強奸,拐賣等罪,那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的。


    欺辱婦幼算什麽本事。


    就連他們自己嚐過坐牢的苦也還是希望這種沒人性的罪犯直接槍斃。


    再一個,這世界上永遠不會放棄你的就是家人,這些犯人其實多少都跟家裏人有聯係,每個月家裏也會給打錢。


    除去那種父母年紀大了,行動不便不能來看,基本上沒有跟家裏決裂的。


    張明的老母親都七十多了,每個月還拄著拐杖去銀行給監獄轉賬呢,老人家不會坐火車也不會坐飛機,就用傳統的方式讓村裏幹部幫忙給他寫信。


    每月一封,從不間斷。


    陳明這種父母都不來看他也不打錢的太少太少了。


    但凡你在外頭的時候對自己的姐姐妹妹好點,對方也不至於連每個月幾百塊都不讓父母給你。


    陳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眾人嘲諷之後的氣惱跟無能為力的怒火夾雜在一起,令他的表情精彩得不得了。


    不敢再跟獄警對嗆,怕對方嘴裏又吐出那些傷人的話,他隻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王明,期盼他能為自己說兩句話。


    奈何王明早已不是當初的王明。


    他現在是鈕祜祿王明。


    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也不搭理,隻埋頭吃飯,陳明沒了法子。


    到了下午踩縫紉機的時間,他照常將自己手裏的布料遞給王明。


    他沒有做出反應,也沒有接。


    陳明心裏有點雀躍,看樣子沒拒絕應該就是答應?想來到了晚上,親密接觸一下,這小子肯定又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到時候再讓他給家裏父母打電話說說,自己的刑期應該不至於延長。


    張明眼睜睜看著陳明從王明身旁走過,嚇得立即拉住王明的胳膊:“你可別犯傻!他都那樣對你了還要原諒嗎?”


    王明搖搖頭:“放心吧,我不會的。”


    李明一把將他桌上陳明放著的布料拿了起來,扔回去。


    陳明忍住不耐,衝他斥道:“你幹嘛?這是我的東西。”


    孟柳懟他:“你的東西你倒是拿回去啊,放王明桌上幹嘛?你莫非現在還指望他替你幹活?”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管!”


    孟柳直接拉著王明站了起來:“你來說,你還要幫他幹活嗎?”


    王明也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朋友都站出來為他說話了,再沉默下去太傷人心。


    “陳明,你的工作你自己完成,以後我不會再幫你。”


    陳明頓時怒了,更多的是頭一次被王明拒絕後的難為情。


    講道理,從王明入獄跟他同一個監舍開始,除了最前頭他的矜持,後麵兩個人在一起,他提出的要求跟條件,王明就沒有拒絕過。


    在外頭的時候陳明性取向也正常,要不是坐牢太寂寞他不會找王明。


    可就是隨便找的一個男人,比他曾經遇到的那些女人都要好。


    女人還有底線,有些事她不會允許你幹。


    但王明根本沒有,隻要他提出的,不管多過分,王明都會答應。


    所以冷不丁被拒絕後,一方麵陳明感覺不爽,長時間上位者的身份讓他聽不得王明拒絕的話。另一方麵則是生氣,氣王明當著這麽多人麵不給他麵子。


    “你想好了?要跟我劃清界限?”他壓低聲音威脅。


    李明竄出來擋在他們中間:“喲,你這是在威脅誰呢?自己做了些什麽事心裏沒數?還好意思舔個逼臉過來找王明,真當他是軟柿子啊。”


    王明推開李明,看向陳明,平靜的說:“想好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騷擾我。”


    他再怎麽不要尊嚴也是個人,在父母朋友都知道被傷害的情況下,哪怕為了這些真心對他的人,他也不會再糟踐自己。


    陳明陰沉的瞪了他一眼,已經想好了晚上回去後怎麽折磨他。


    張明吐出一口濁氣,幾個人再度坐下:“你這次倒是挺堅定的,之前陳明那樣對你,你都護著他。”


    王明苦笑:“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孟柳、嶽齊炎、兩個明:“......”


    下午的勞動過後,獄警通知王明轉移到他們監舍來,等於以後徹底跟陳明他們劃清界限。


    嶽齊炎想再次拒絕的,因為他不喜歡監舍內再多一個男人。


    但想到上次吵架後孟柳口口聲聲在意的尊重。


    他閉了麥。


    看著她跟兩個明忙活著把王明的家當搬到他們監舍。


    幾個人打打鬧鬧,臉上都帶著朋友間玩鬧的笑。


    他眉眼也柔和起來。


    算了,大不了以後就多注意保護一下孟柳,不讓她跟別的男人太過親密就好了,他雖然是她的愛人,但也不能限製她交朋友。


    隻是這樣一來,兩個人更沒機會親熱了。


    因為王明心情不好,每天晚上失眠emo,他輾轉反側,唉聲歎氣,弄的嶽齊炎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像從前那樣跟孟柳親熱。


    *


    “成了!成了!”


    幾張大臉湊在一起看著手中小小的芯片。


    天知道他們這一年來過得什麽日子。


    嶽齊炎比上學時期的教導主任還過分,成日鞭策著他們學習研究,三個明都不是這個專業的,一切都是從零開始,全憑著高中那點好成績才堅持下來。


    中途李明又鼓搗著兩個明抗議。


    結果王明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也跟打了雞血似的,還管獄警要來個手電筒,一天就睡五小時,晚上躲在被窩裏打夜工看研究資料。


    弄的他們兩個也不好意思磨洋工,隻能硬著頭皮幹。


    剛開始還有點沒動力,畢竟芯片的研發聽上去太玄乎,感覺是她們無論怎麽做都做不出來的程度,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肉眼可見的研發越來越順暢,大家也有了期待,這下子不用嶽齊炎說,兩個明也自覺地認真起來。


    誰又不想早點出獄呢,況且真出了成果,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本來大家因為坐牢就讓家裏人蒙了羞。


    要是能有這一筆濃墨重彩的資曆,出獄後也不會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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