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像是利用了池遲來治療他的病,而池遲不計前嫌,讓他心中有些愧疚。池遲捏了捏薑禹的腰,感受到懷裏的人突然身體緊繃起來,起了惡趣味。“你猜。”他吐字很慢,氣息拂過薑禹的耳畔,搔起了一陣難喻的癢意,薑禹的手收得更緊了。“不,不討厭?”薑禹尾音都帶顫。池遲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問道:“你怎麽更緊張了,是不是不舒服?”這句話更長,耳垂像是被水汽包裹著,聲音聽在耳裏都霧蒙蒙的,薑禹的腳趾都忍不住曲起來,又不想跟池遲分開,隻能誠實地討饒,“耳朵癢,你離我太近了。”小玉在一旁感覺被忽視了,非常不滿地扒拉著池遲撐在一邊的手。池遲鬆開抱著薑禹的那隻手,見薑禹有些茫然不做反應,道:“先鬆開一下。”薑禹以為是自己的話讓池遲抽離,反而更纏了上來,用腿壓住他的大腿,不讓他起身,“不要,我不是讓你走的意思。”池遲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隻不過怕傷人自尊,笑得比較收斂,“我知道,但是你要讓我陪你睡覺的話,要先把你的貓換一個位置了,我暫時沒有讓寵物跟著一起睡覺的習慣。”換而言之,薑禹可以。薑禹眼睛一亮,先是震驚,再是驚喜。池遲竟然要和他一起睡!他趕緊收回了手,動作快得生怕池遲反悔,“那你快點吧,它一般晚上都不愛睡覺,放哪裏都無所謂,平常也更喜歡呆在大廳。”這變化快得像是翻書,池遲挑了挑眉,心中複雜,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薑禹見他不動,以為他改變了主意,有些失落地看著他問:“不去嗎?”這模樣比跳到池遲懷裏霸占位置的小玉無辜可憐多了,池遲額角抽了抽,抱著貓轉身,“去,不過我要晚點回來,去給它裝個窩,還有食物、水、貓砂。”薑禹又精神起來,“不用那麽麻煩,大夏天給個墊子就好了,他今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隔壁解決完了,明天再裝也可以,現在已經很晚了。”池遲:“......”池遲有一種落了薑禹的圈套的感覺。難怪小玉之前老能跑出來撓他家門,有這樣一個主人,太慘了。池遲還是出去給小玉把一切都整理好了,隻不過速度加快了不少。“喵嗚!”小玉見他倒完貓砂就要走,還不抱自己,立馬伸出倒在了他的腳下,柔軟的身軀環住他的腳踝,像是多了一個奇特的腳環。“不行,不能陪你。”池遲彎下腰,將它推開,無情道:“我要去陪你的主人了。”小玉像是聽懂了,很是失落地用尾巴拍了拍地板,“喵……”*池遲抱著小玉離開的時候打開了房間的燈,所以回來時一打開臥室的房門,他就清楚地看見薑禹就直勾勾盯著這個方向一動不動,像是一直在等他回來。“睡覺吧,給我騰個位置。”池遲洗過手,手裏還拿著紙巾在吸水分。他的語氣漫不經心,輕描淡寫到像是在說明天吃什麽。薑禹立馬往旁邊挪了挪,把靠裏麵的位置騰了出來。他這樣的熟稔動作讓池遲一愣,有種回到了兩年前的錯覺。很快池遲反應過來,躺上了床,想到小玉爬上來過,還有點不適應地動了動,思考明天要換床單被套。他耳邊突然傳來薑禹輕聲的詢問,“睡覺就不抱了嗎?”“……”確實坦誠了不少,池遲心裏古怪,慢悠悠張開了手,薑禹一下子就鑽到了他的懷裏。“睡覺吧,晚安。”這聲音又輕快了起來。“……薑禹。”池遲低聲喊他的名字。“怎麽了?”薑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語氣中的小雀躍都沒藏好。“沒什麽,睡覺吧。”是他自己讓人坦誠的,現在變得這麽誠實了,他還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池遲側身將薑禹往懷裏帶了帶,適應了一下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閉上了眼。兩個成年男人貼在一起,除了有點奇怪外,還很熱。薑禹的體溫出奇的高,相觸的皮膚被他感染,也開始升溫。池遲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空調的度數,16c,最低溫度,隻能死心地再次閉上眼。夜晚的靜謐還沒有延伸開,他就感受到有一隻手不停地在摩擦他的腹部,不輕不重,和貓一樣,卻磨得人睡不著覺。池遲抓住那隻不老實的手,無奈地出聲:“不睡了?”“不是。”薑禹搖頭,猶豫了一會兒,有點委屈地開口道:“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他的手在反握住池遲的手才安分下來,靜靜地期待回應。隻是這麽簡單的事情而已,他不明白薑禹為什麽執著,不過還是隨了他的願,還多添了一句祝福。“晚安,祝你一覺天明。”長夜安穩。*生物鍾讓池遲準時在早晨六點醒來,困意未完全消散,他想翻個身繼續睡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懷裏還有個人。他掀起眼皮,身體的所有感官也逐漸蘇醒,腰和脖子都被薑禹的手腳纏得動彈不得。昨晚睡得還不錯,沒感覺這人有什麽動靜將他吵醒,怎麽早上醒來就這樣了呢?池遲想不通,倒是有點睡不著了。薑禹的臉埋在他的鎖骨處,平穩的呼吸顯示他睡得很熟,池遲垂下眼,能借著穿過薄紗窗簾透進來的陽光,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分明是偏冷峻的容貌,在這一刻被光柔軟了輪廓,看上去反倒顯得年齡很小,略微稚嫩。池遲有種想要像擼貓那樣,撓撓他下巴的衝動。他也確實是這樣做了,彎曲食指,用骨節挑了挑他的下顎線,薑禹沒有任何動靜,這更加滋生了他的壞心思。憑什麽隻有他一個人醒這麽早睡不著?應該讓薑禹和他一起難受。朋友應該共患難。男人也更了解男人哪裏碰不得。池遲這樣想著,又曲指刮了刮他的喉結,那喉結立馬上下滾動,給了一個令池遲滿意的反應。結果就是,薑禹也如他所願,緩緩睜開了眼。因為貼得太近,眼睫毛都掃到池遲的皮膚了,所以池遲知道他醒了,可是他卻一動不動。池遲放下了手,隨意落在了他的腰上,腔調懶散,“裝睡?”“沒,沒有。”薑禹不是不動,而是不敢動。他清醒得很快,這得虧於成年男人早晨正常的反應。換成平常也就算了,他現在可是和池遲貼著,在池遲的懷裏!池遲問:“醒了怎麽不動?”“還沒徹底清醒,我緩緩。”薑禹將臉埋得更深了。池遲很是大度,“哦,這樣啊,那你緩吧。”薑禹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想要往後撤,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腳都纏著池遲,完全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稍微挪那麽一點點,池遲都必定發現。薑禹支支吾吾道:“那個,我,我,你……你不起床嗎?我鬆開……”池遲挑眉,心道他這是開始害羞了?那未免有點太遲了。“我不急,我也還沒清醒。”薑禹心說你不急我急啊,努力在腦子裏尋找自然撤開並緩解自己尷尬的方法。想了半天,終於想到池遲不起來,他可以起來啊!這麽簡單的方法,竟然想了這麽久,薑禹覺得自己好像莫名變笨了。他放開池遲,迅速後退轉身,然後翻下床,側著身子手有些慌亂地掩飾,快步走向衛生間。“我去趟衛生間。”他自以為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實則落在池遲眼裏漏洞百出。池遲看透了他的窘迫,在薑禹進了衛生間的一瞬間,忍不住歪頭笑了起來。生理眼淚都笑了出來。都二十歲了,還像是一個十四五歲剛經曆這些的少年,這樣的薑禹呆呆的,很可愛。*“喂,你這個月還有一半的直播時長沒執行呢,馬上軍訓了,趁著這兩天趕緊播啊。”池遲坐在電腦前開了免提,手裏敲打著鍵盤,正在搜尋一些關於薑禹的病的資料,懟顧湞道:“能播完不就行了,急個屁?”“我當老板的還不能催你一下了?什麽時候這麽矯情了?”顧湞知道池遲的性格,叛逆得很,再說兩句說不定偏要對著來不播了,幹脆轉移了話題,“行了,不說這個,我們談正事。”“我們還有正事可以談?”池遲說:“顧湞,你這是受刺激了?”“你才受刺激了,真是正事。”顧湞罵道:“你別犯軸。”“行吧,你說吧,我聽聽。”能不能聽進去就不一定。“池霽今天早上醒了,突然出手,開出天價收購了一家電競俱樂部,並朝著你上次揍的風不臣遞出了橄欖枝。”“他愛幹什麽幹什麽,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和你當然有關係,哦不,準確來說是和你寶貝的那位薑禹有關係,他收購的正是薑禹之前呆的dad電子俱樂部。”“薑禹都退役了,這和他也沒什麽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