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湞想要摸摸他的臉調戲一下,被魏瑾抓住了手,隻能訕訕道:“沒什麽你的臉怎麽會這麽紅?”薑禹:“……”薑禹碰了碰臉,真的很燙。他的思緒還很亂,幻境中的場景萬分真實,驀地抽離出來,有些緩不過來。沒一會兒,池遲果然從衛生間的位置走出來。“回家吧。”池遲將他從全息艙內拉了出來,掰開他不自覺掐住掌心的手,一根根手指伸直,模樣細心又溫和。薑禹都要懷疑他被人魂穿了!“小遲?”薑禹試探著喊。“嗯?不想回家?”池遲麵無表情,眼瞼下耷著看不清神色,就算是說話,也沒有與薑禹對視。“沒有。”薑禹搖搖頭,覺得池遲很奇怪。不過他好像也沒有資格說池遲,他自己現在才是更奇怪的。“那就回家。”池遲順勢牽住了薑禹的手,簡單地向顧湞和魏瑾告別,“走了。”顧湞:“回見。”魏瑾:“拜拜。”薑禹也回頭跟他們揮了揮手,“回見。”下一秒,他就被池遲按住腦袋悶頭向前。“幹什麽?”這樣被摟在懷裏的姿勢從前不是沒有過,現在卻覺得很是不一樣。薑禹的手抵著左邊胸後,總覺得其內的心髒跳得很是不正常,像是要快蹦出來了。“快點回家,困了。”池遲的眉目冷淡,薑禹反而從眼底最深處看出了星點笑意,隻是來不及深想,就聽見眼前人問:“剛才做了什麽夢?”薑禹:“……”第69章 惡劣因子 19池遲性子懶散, 但從來都有自己的規劃和安排,例如健身和學習,循序漸進,自律到令薑禹羨慕向往。薑禹也同樣在他的帶領下向好的方向走, 生活也變得舒適安心。可是這樣的情況維持在他們是兄弟家人的情況下, 當隱秘的念想被挖掘到明麵上, 薑禹再無法像從前那樣對待池遲了。與池遲的接觸會讓他心跳失控, 就連晨練和學習也變得充斥著看不見摸不著的曖昧氛圍,在對方的優秀下,又黯然失色到忐忑不安, 隻能望而卻步地停在那裏,從前相擁而眠,也成了各睡一隅。池遲當然能察覺到薑禹的退卻, 但並非不能忍受這種從黏糊狀態到曖昧的短暫距離。他們之間總還隔著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非是心意相通就能跨越,如若不解決, 最終的結果也很難好。他們已經經曆過一次離別,讓彼此性情大變, 是靠著共同的努力去填補的那兩年流離時光,池遲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段時間於他而言,已是經久煎熬。給彼此一些時間好了,在解決掉所有問題的時候,便能毫無芥蒂地勾勒美好的未來藍圖。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池遲的目光落在書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卻是無法如以前般一目十行, 行行入心。書房寬大的雙人椅上, 他覺得懷中空落, 少了些什麽,抱枕都無法填補那份空缺。再過一會兒幹脆合上了書,打算出去繞著小島跑兩圈。出門時他撞見了剛從全息艙訓練完的薑禹,對方的疲憊溢於言表,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著像是皮膚饑渴症複發。池遲驀地想起了醫生所說的話,那一瞬間當真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將人擁入懷中的衝動。薑禹望著他欲言又止,最終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池遲想要抬起的手僵硬,最後背在身後,腳尖微轉向電梯走去。“這麽晚了,你去幹什麽?”薑禹忽然發聲,聲音中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隻不過池遲還是察覺了,他長睫微垂,並未與薑禹對視,低聲道:“晚上吃太多,我出去跑兩圈,消化一下。”薑禹沒再說話,看著池遲沒入樓梯的背影,好像有尖銳的刺一下又一下紮在他的心上,疼得他無法呼吸。夜裏他等了許久,也沒見池遲回來,他也沒有出去找,就呆坐在池遲睡的那半邊一夜未眠,腦子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第二天早上,外麵有了響動,他趕忙躺進被子裏緊閉雙眼,卻遲遲沒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反而房門被敲響,傳來李伯的輕聲呼喊。“薑先生,醒了嗎?池先生請您下樓用早餐。”薑禹懵了一會兒,腦子裏嗡嗡作響,良久才反應過來,昨晚那種心被針紮的疼痛更加劇烈,讓他無法呼吸,隻能大口喘息待整理好所有情緒,他難掩疲憊地打開了門,低落地應了聲:“好。”*池遲倒是晚上在之前給薑禹安排的房間裏睡了一覺,談不上好,不太安穩,但足以支撐他上午半天的訓練。他吃完早餐用平板看時政新聞的時候薑禹才下來,池遲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青年黑發膚白,那雙往日冷淩的鳳眸微腫,眼下青黑,明顯熬夜過,或者說看起來是一夜沒睡。如果是平常,不對,平常池遲根本不會讓薑禹這樣,現在情況特殊,他必須扭轉他和薑禹處於親情般的關係,徹底轉變為愛情。池遲低下頭繼續看新聞,指尖不斷在屏幕滑動,盯著薑禹灼灼目光,有些心不在焉。他當然是心疼的,但這種時候不狠下心來,以後會更疼。“你睡得不錯?”薑禹在他對麵落座,傭人已經撤去池遲用完餐的碗碟用具,諾大的餐廳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池遲托著下巴,淡淡“嗯”了聲,嗓音慵懶,像是什麽都沒放在心上。薑禹的難受瞬間成了一肚子火,沒燒起來,全都化成了委屈。可是夢裏哭鼻子有人哄,現實沒有,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決不能用哭來解決問題,更不想再讓這人看到自己糟糕的一麵。用餐無言,池遲和他一起去了基地訓練,隻不過路上一前一後距離很遠。*“教練,你不覺得今天這兩個人很奇怪?”楚景佳雙手托著下巴,像是小學生做開花手勢一樣,模樣可愛。她已經不搭理王峰了,每天在這個基地裏又憋得慌,於是開始跟教練宿緬風搭話。宿緬風這人雖然複盤開會的時候能把人罵得抬不起頭,但是工作外沉穩老實,是個老好人。“有點。”宿緬風觀察了一下他老隊友的精神狀態,微微蹙眉:“鬧別扭了?”楚景佳手指輕點在臉頰上,鼓了鼓腮幫子,“看著像是,以前膩乎得跟什麽似的,今天中間恨不得再塞兩個空投箱。”宿緬風將手中的保溫杯放下,向薑禹走去。薑禹感受到有人靠近,抬起頭在看到人的一瞬間,眼底的星星都滅了。宿緬風感受到他的失落,有些無措。賽場上鐵麵無情的閻王爺在賽下就算是對隊友也冷若冰霜,看著除了冠軍杯以外無欲無求,哪裏有過這種樣子。“沒休息好?”宿緬風的聲音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聽見。薑禹點了下頭,悶聲不說話,餘光一直在留意池遲。對方正在調節全息艙,壓根就不看這邊,薑禹心裏那點失落開始廖無邊際地擴散。宿緬風見狀低下頭,距離薑禹耳邊隔著一段距離,小聲問:“你和池遲吵架了?”薑禹搖頭。分明連架都沒吵,那人察覺他的躲避,立馬就疏遠了,自覺得堪比吃飯睡覺。宿緬風愣怔了下,“那你們這是……”“好了,可以開始訓練了。”池遲站起來,率先躺入全息艙,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啟動。剩下四個人麵麵相覷,最終什麽都沒說,也跟了過去。*顧湞剛好打電話過來,池遲在開機的閑暇之餘點了接聽。“幹嘛?”他一開口就是不耐煩,語氣很是刺激顧湞。“沒事就不能找你?”池遲心情不好,但也隻跟他貧嘴:“不能。”顧湞“嘖”了聲,“什麽態度,逆子,你爹是來給你送消息的。”“說。”“池霽又聯姻了。”池遲心中毫無波瀾:“哦。”這本來就是意料之內的事情,沒什麽好意外的。池家夫婦雖然疼池霽,但也是有要求的,池霽也不會放棄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來博取父母的疼惜和關愛。“你就不好奇他名聲都臭成那樣了,敢跟他聯姻的是誰?”上次他們將池霽和小情兒做那檔子事的視頻給了紀檬檬,紀檬檬轉頭就抖摟出去了,讓池霽栽了個大跟頭,還順利解除婚約。雖然他們那個圈子裏玩這些的人不少,但是被人拿到明麵上,那可是相當丟醜的一件事,池家鬧了好一陣子才消停下來。出了這種事,還能有人願意跟池霽聯姻,不是戀愛腦就是賣女兒了。池遲並不好奇,但還是接了句:“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