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永生蟲的小狼,記不清任何關係小拉的事情。就像蔣瓔的養父母蟲,它們完全不記得他。在他紅著眼眶靠近時,兩條蟲立刻擠到一起瑟瑟發抖。看著這一幕,蔣瓔忽然清晰的意識到,他的養父母真的消失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對著兩條驚恐的永生蟲,喃喃地叫了一聲,“爸爸媽媽。”沒有人回答他的呼喚,蔣瓔沒再說什麽,轉身走出房間。秦霍將養父母蟲打包好,快步追上去。他用力抱住蔣瓔,安撫地親吻著他的眉眼,“沒事的小瓔,沒事的。你還有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蔣瓔腦袋裏緊繃的弦,在這一瞬間徹底崩開。他仿佛整個人被抽去全身的骨頭,隻有靠在秦霍懷裏,才能勉強保持站立。秦霍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蔣瓔,畢竟蔣瓔養父母的死,和他也有一定關係。他隻能抱緊愛人,一遍遍說著‘小瓔,我愛你。’趴在玻璃瓶裏的小狼蟲,仰頭好奇地看著正在擁吻的兩個人。它聽見秦霍和蔣瓔說,人造神儀式和詛咒的事情,也和他商量該如何利用矛盾,讓神之子和阿爾沙內亂。但他卻沒有告訴蔣瓔,他準備用人造神儀式,將自己也變成神明。小狼蟲在玻璃瓶裏汪汪叫,可惜蟲語翻譯官孫空空離開後,沒人能聽懂它的話。在古代遺跡修整的這兩天,蔣瓔連續做了幾次預言,確定現在回到過去尋找深海邪神,是目前的最佳選擇。隻是自然與生命協會的預言家小姐,給他留下的提示,依舊在他腦海中盤旋。‘先去沙漠,將得到謊言;先去未來,將得到謠言;先去海底,將得到回憶。’如今蔣瓔已經選擇了沙漠,那麽預言中提到的謊言在哪?他用審判之眼多次觀察過死神,可以確定它沒有說謊。難不成阿爾沙先前和他說過的話,或者古代遺跡隨處可見的偽造曆史,就是預言中的謊言?要真是那樣,那謊言對蔣瓔也沒構成什麽威脅。夜裏蔣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睡在他身旁的秦霍,緩緩睜眼關切地看著他。蔣瓔側身躺著,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房間內沒有開燈,秦霍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隻有一雙金黃的蛇瞳,在幽幽閃著光。如今的蔣瓔,已經能在漆黑的環境中看清事物。他清晰地看見在聽到他的話後,秦霍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那表情裏蘊含的感情太過複雜,蔣瓔解讀不出來。他眯起眼睛狐疑地問:“秦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秦霍目光閃爍一瞬,勾起嘴角羞澀地笑了笑,“確實有事情瞞了你,不知道為什麽,你和阿爾沙對峙的畫麵我一直忘不掉。”他湊到蔣瓔麵前,認真注視著他的眼睛,“小瓔,你們之間真的沒發生過什麽,對麽?”蔣瓔一愣,“你為什麽這麽問?”“隻是有點在意。”“我不好說,畢竟我沒有幾百年前的記憶。不過如果過去的時空領主,和現在的我性格上沒有太大區別,那百年前的我也絕對不會和養子發展出感情。”蔣瓔一邊解釋,一邊開啟審判之眼暗中觀察秦霍。在男人的胸前,飄蕩著一段文字。【好想變成神明,和小瓔永遠在一起。好希望小瓔是我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是我的,沒被任何人碰過。】蔣瓔狐疑地挑挑眉。說實話比起生氣,他心裏更多的是疑惑。他很信任秦霍,以他的了解,巨蟒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想法。蔣瓔還想再仔細問問,秦霍就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紅著臉無措地歪歪頭,“抱歉,我不該懷疑你。而且在遇見我之前,無論你有沒有感情經曆,那都是你的自由。”他吻了吻蔣瓔的眉心,“小瓔,我愛你。”蔣瓔又問了幾句,秦霍卻刻意避開這個話題,開始和他分析起預言。兩人商量半個多小時,也沒弄出結果。最後秦霍主動和他說了一聲晚安,就抱著他沉沉的睡去。蔣瓔一臉懵逼地躺在床上,腦袋裏飄出一串小問號。難不成預言‘先去沙漠,得到謊言’中的謊言,不是作用在他身上的,而是對秦霍產生了影響?出於謹慎考慮,蔣瓔在裝睡的巨蟒耳邊輕聲道:“秦哥,我們一起經曆過很多事,我永遠不會欺騙你。那麽多的坎我們都一起過去了,這回也一定可以。”秦霍沒吭聲,似乎已經睡熟了。隻是抱住蔣瓔的手臂,變得比之前更加用力。距離殺死阿爾沙的人皮紙人,已經過去一整天的時間,今晚秦霍又做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噩夢。夢裏他出現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渾身長滿眼睛的審判之主,正在角落裏玩小人。籠罩在黑霧中死神,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它。透過不遠處的窗戶,能看見外麵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高大的機械守衛。隨著時間的流逝,夢境中的畫麵也開始發生變化。秦霍眼前的景象,從宮殿正廳切換到一間奢華的巨大臥室。一個人身蛇尾的男人,正在臥室裏給一個戴著麵具的人梳頭。明亮的燈光映照在男人瓷白色的皮膚上、雪白的齊腰長發上、和精致聖潔的麵容上。比起活人,他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個高不可攀隻會存在在傳說中的神明。秦霍認得出男人的身份,這是幾百年前作為時空領主的蔣瓔。而那個戴著麵具的蛇尾男人,就是時空領主的養子阿爾沙。直到目前為止,夢境中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可畫麵再次變化時,桌前的兩人已經出現在了床鋪。他們在床上相擁纏綿,坐著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秦霍清清楚楚地聽到,蔣瓔用他最熟悉的喘息聲,對阿爾沙深情地說著,‘我愛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噩夢並沒有到此就結束,秦霍就像一個不能動的監控器,旁觀著百年前神明們的生活。他看著時空領主和他的養子耳鬢廝磨,看著他們一同巡視古代遺跡,背著另外幾個養子,私下完成了簡單的婚禮。秦霍知道在遇到自己之前,小瓔不管有過多少次情感經曆,都是他的個人自由。更何況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都沒出生。可理解尊重是一回事,親眼看見蔣瓔和別人親熱,又是另一回事。隨著親熱的片段越來越多,秦霍呼吸也愈發急促。他緊緊地攥住拳頭,額頭上冒出道道青筋。在他深吸口氣,努力從夢境中掙脫時,他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充滿擔憂的清冷男聲。“你做噩夢了?秦哥醒醒,你額頭怎麽都是汗。秦哥?秦哥!”秦霍猛地睜開雙眼,躺在床上急促喘息。愛人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他的眼前,秦霍下意識喃喃道:“小瓔,我愛你。”蔣瓔一愣,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我也愛你。”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撫平了秦霍心中的不安。他坐起身,想要抱抱他的小瓔。就在這時,他麵前的蔣瓔突然轉過頭,用一種充滿懷念的眼神看向對麵。秦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看見一個沒有臉的人皮紙人。他忍不住開口問蔣瓔,“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愛我?”“當然可以,我愛你。”長發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親昵,隻是眼睛卻一轉不轉地盯著人皮紙人。就仿佛他這句話,其實是對紙人說的。下一秒,秦霍再次從夢中驚醒。嗚嗚的火車笛聲,在耳邊回蕩。柳當燃坐在他對麵,歪頭好奇地看著他,“秦哥,你醒了?”秦霍連禮貌都顧不上,起身焦急地往駕駛室走。柳當燃連忙跑上前,將他死死地攔住。秦霍推開他,猛地拉開車廂門。正在裏麵親熱的兩人,齊齊轉頭看向他。秦霍的視線從戴著麵具的阿爾沙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愛人紅腫的嘴唇上。在這一刻,他的怒火達到了頂峰。被他單手按住的車門砰的一聲碎裂開來。他金黃色的蛇瞳中閃過淩厲的殺意,冷冷地看向看不清麵容的阿爾沙。“我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也不清楚這些夢境,到底是不是你編織的。但小瓔說過他不喜歡你,這一切感情都是你強加給他的。即使隻是在我的夢裏,我也不允許你這樣欺辱我的小瓔。”他一把掐住阿爾沙的脖頸,陰柔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意。“滾出去,你這個狗東西!”明天就要操控時間,回到過去改變深海邪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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