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蔣清雨是在洗澡。


    聽到有人叫門先給嚇了一跳,聽出許弈聲音,頓時手忙腳亂。


    迅速擦拭完身體,穿上睡裙。濕漉漉的頭發,拿毛巾暫時包了起來。


    她還不知許弈回來的原因。


    前去開門的路上尚有些猶豫。


    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自己好像跟他無意提及父母都不在家。


    他若一開門就抱住自己……怎麽辦?


    蔣清雨小腦袋亂糟糟的,想象叢生,隻沒想過她完全可以不去開門,拿話就可以把人給打發走。


    手觸碰到了門鎖開關。


    蔣清雨臉色紅而又白。


    反複深呼吸,她鼓起勇氣拉開了門。


    對視。


    平時最會聊天的蔣清雨不太會說話了。


    入目間,他胸膛還在微微起伏。


    是了,電梯有限製,他是從樓梯走上來的。


    走廊燈偏暗,臥室燈明亮。


    門內和門外的燈光交匯,映射在男人那張俊秀的麵孔上,似產生了漩渦。


    蔣清雨手指蜷了蜷,這是她緊張之時的無意識表現。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許弈也有點懵。


    近距離,她肌膚如凝脂般細膩光滑。


    清新的沐浴香味兒肆無忌憚的朝他撲麵而來。


    睡裙偏保守,也因為保守,她身姿被襯的愈發奪人心神。


    蔣清雨不胖,小臉,腿,腰,哪都協調乃至顯瘦,獨獨上圍過於引人。


    毛巾包裹著秀發,一縷發絲掙脫了束縛,沿著衣領調皮鑽入了深淵……


    許弈眼睛不知該往哪放。


    “我看你家裏燈沒亮,打電話也沒人接,就不放心回來看看……沒其它事,走了。”


    蔣清雨聽著他說話,轉頭看了眼因洗澡而被臨時丟在客廳的手機。


    垂下眼瞼。


    蔣清雨稍縱即逝的失落迅速被溫暖和觸動所取代。


    他原來是走出很遠,發現打不通電話的時候又急忙趕了回來。


    這人平時多聰明,這會像個大傻子。


    窗戶都是挨著臥室的,她回家後因為身上很多汗漬,直接就進浴室洗澡去了。臥室門沒開,窗戶自然無光。


    她不接電話,不回微信是因為在浴室根本沒聽到動靜。


    見他就要轉身,蔣清雨話不過大腦:“許,許弈。”


    許弈停步。


    蔣清雨恨極了自己說不出合適的話來,念頭迭起交匯。


    “謝謝。”


    許弈怔了下。


    他不知為何有點想逃。


    他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並低估了蔣清雨的魅力。


    “沒事,晚安。”


    蔣清雨抿了抿嘴唇,看他毫不多留,即將消失在樓梯口。


    突的勇氣襲來,她大聲道:“你等一等。”


    許弈被她給嚇了一跳。


    下一刻就聽蔣清雨道:“別轉身,站著別動。”


    蔣清雨的表達能力開始恢複,條理變得清晰。


    她忘了矜持,忘了別的。


    她隻是要把憋在心裏很多年的話說出來,不吐不快。


    十一歲到現在。


    十一歲見到他,記了好多年。十九歲重逢,又記了好多年。


    她不願再等下去。


    “你別笑話我,也不用當回事。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有人一直在等你。我希望你離婚以後,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許弈,我喜歡你,沒有緣由的喜歡!!”


    “我不在乎你經曆過什麽,我隻是不想讓遺憾真的成為遺憾!”


    “你走吧,我睡了!”


    砰!


    蔣清雨一口氣說完躲回了房間,重重關上門鎖死。


    咚咚咚的心跳清晰。


    她雙手捂住熱漲的小臉,羞恥的把頭埋進了膝窩。


    人生中第一次正式對異性表白,好像個二百五啊。


    他會不會笑話自己?


    會不會把她的話當成玩笑?


    蔣清雨眼眶泛紅,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她一直以來就好似他身邊的過客。


    兒時相識不相知。


    青春來的洶湧,疼的刻骨。


    看著他戀愛,看著他結婚。


    默默躲在角落裏,親近不敢親近,遠離不舍遠離。


    ……


    許弈回了家。


    睡覺是睡不著了。


    在小區內部道路上,走走,跑跑,一圈又一圈。


    他大學畢業前夕,收到過一條蔣清雨發來的微信。


    是表白,更像惡作劇。


    當沒看到。


    他今天沒辦法當沒聽到。


    喜歡麽?


    沒有男人會不喜歡美好的人。


    何況十九年之間斷續交集,讓蔣清雨這個人在他心裏總是有些特殊感。


    但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表白,他卻沒辦法大大方方接受。


    他這種前些天還準備找個地方無聲無息消失的人,根本不配有愛情。


    初戀鼓起了全部勇氣,付出了全部努力,離婚了。


    他而今連鼓起勇氣的能力都缺失。


    煩躁,不安,糾結。


    許弈在陽光將世界初步染紅之際,回了租屋。


    睡醒已又是下午。


    蔣清雨昨晚酒吧跳舞的視頻火遍了全網。


    她是那麽張揚和肆意,跟平時安靜中偶爾俏皮的風格截然不同。


    完美的身姿,完美的表現。


    熱搜榜輕而易舉被她霸占了好幾條。


    許弈看了會,把心思又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他更改了賬號裏發布的那篇文章,把欠債名單上的名字又加進去好多個。潛台詞就是,沈廣南之後他們該出名了。


    這是有效果的。


    更改發布後許弈去吃飯了,吃完回來,他微信就有了好友申請。


    他同意申請,對方直接轉了一萬八過來。


    然後還態度很好的道歉並解釋,說確實是忘了。


    這人也是許弈的親戚,長輩。


    許弈收了錢,把對方發的消息進行截圖保存,上賬號將名字從欠債名單裏刪掉。


    接下來,斷續有人開始加他好友,轉錢過來。


    許弈認為這不是他們良心發現了,主要是自己的賬號粉絲變多,評論變多。他們衡量得失下,覺得還錢最合適。


    至於沈廣南,一群小輩想方設法聯係上了許弈。意思是願意還五十萬,但許弈得道歉,得幫著正名。


    許弈自不答應。


    他對這些錢執念不強,得之我幸,失之無妨,解個心結而已。


    陪著沈廣南那些晚輩糾纏幾天,許弈最終還是拿到了五十萬。


    出具了收條,拍照曬圖,對文章進行了刪除處理。


    做完這一切,許弈查了查銀行卡餘額。


    這波操作,共要回欠債七十二萬整。


    他先把韓嶼的十萬塊錢還掉,跟著把目光放在了那個一百七十萬的欠款上,整個日記本上這是欠款最多的一位。


    欠債人叫梁忠光。


    父親當年的發小,差點把父親坑的傾家蕩產那位。


    這債務是兩人合作前父親借給梁忠光的,現在梁忠光已出獄了好幾年,還在從事房地產這塊的生意。


    許弈這次沒寫小作文,因為他在找到對方號碼說明來意後,梁忠光態度極好,並說要請他吃飯。錢不是事,別說一百七十萬,多少錢他都認。


    這是在打感情牌。


    許弈才不管他說這些話是何意思,把吃飯時間和地點定在了下午六點的和合飯莊。


    現在是兩點,許弈看時間還早,去了小區對麵的健身中心。


    他剛在這辦的卡,近些天忙於要債,該見的見,該談的談,閑了就來健身中心進行鍛煉。效果就是,他感覺自身的狀態現在比住院之前還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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