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天很快就完全的黑了。


    不過隨著天氣轉溫,星月也開始出現的頻繁。


    許弈喜歡露營。


    說不出來的喜歡,他在永城期間有時甚至會故意挑個雨天出去野外居住一宿。


    聽著雨水拍打,感受著帳篷獨立的空間。


    很安逸,寧靜。


    他知道許茴也一定會喜歡。


    蘇博去派出所錄完口供後並沒過來吃飯,找地方墊墊肚子,就回酒店開車開始準備需要的東西,吃喝等等。


    兩輛車。


    許弈開著邁巴赫480。


    蘇博姐弟開的是放了有一陣子的大g。


    蘇詩詩跟許弈姐弟在一塊之時一直沒方便多說話。


    跟弟弟單獨在一輛車上才追問了些許弈被襲的細節和詳情。


    蘇博結巴:“就小許總說的那些,沒別的了……”


    蘇詩詩:“我不會告訴許董事長的。”


    蘇博執拗不語。


    許弈不多說,他也不願意多說。一方麵是答應過保密,另一方麵跟許弈心理一致,不想身邊的人過於擔心。


    蘇詩詩氣的擰了他一下,轉而問道:“小許總人好相處不?”


    “嗯。”


    “他人怎麽樣?”


    “很好啊,特有魅力,我現實裏見過最有魅力的男性。自身外在內涵財力背景接近滿分,但這一切好像對他沒影響一樣,不端著,說話做事既樸實又有內容。”


    “姐,你知道公司現在有多少人麽?已經一千兩百多人,很多留守的老人,婦女。許總招工就一個原則,非重要崗位,不看學曆跟能力。普通工作能力越強,越不可能應聘成功……不過時間上要求的很嚴格,不允許遲到早退。薪水嘛,普通崗位都快趕上大城市的工資了……”


    “小許總的名聲不是被捧出來的,是當地人實打實感受到的。在鎮上詆毀鎮長或許沒人搭理你,但要是詆毀小許總被人聽到,挨揍都有可能。”


    “他不愛表達,可做的每一件事我覺著都是帶著深意去做的……招聘上的細節,保險,慢慢完善的員工保障製度。多賺,獎金多發。少賺,工資不變。有個七十多歲的掃地老太太,上月工資都拿到了六千多。為了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一直在壓銷量,寧願少生產慢擴建,始終沒把工作外包出去……”


    蘇詩詩笑:“你這對小許總的濾鏡挺嚴重啊。”


    “事實,不然他有什麽必要不去招那些青壯年,反而把目光放在了工作效率相對低的老人跟婦女身上。好而不濫,對人好是真的,原則很強。該開除的毫不手軟,以至於工人全部都規規矩矩的,對他既喜且敬……姐,謝謝你幫我介紹這份工作,跟著他時間很短,但覺得做任何事都很有意義……”


    “謝啥呀,多見外。你瞧瞧小許總對董事長的態度,再看看你對我。想跟你說幾句話來著,滿嘴不離別人。”


    蘇博抓了抓頭發:“我對你怎麽了?”


    蘇詩詩歎氣:“真羨慕他倆那種姐弟關係,該說說笑笑就說說笑笑,該摟摟抱抱就摟摟抱抱,一點都不尷尬。”


    蘇博聽不懂。


    自己跟她也抱過啊,從小天天抱。


    十字固,鎖胳膊,腿,抱摔……


    蘇詩詩思維跳動,有點八卦:“小許總人風流不?這麽多女孩子喜歡他……”


    蘇博打斷:“你別拿自己肮髒的內心去揣測小許總,他除了工作唯一的愛好就是偶爾出門露個營。自律,生活幹淨有節奏。”


    蘇詩詩:“有的人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連感情方麵都是完美的。小許總未婚妻跟他差不多,對異性可有邊界感了。”


    ……


    隆山。


    算是個半開發過的景區。


    最著名的就是人工開鑿出的掛壁公路。


    幾米寬的路,一側緊挨著山體,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兩輛車,前車遠光,後車近光,慢速而行。


    一直開到半山腰停下,又走十來分鍾後,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幹淨的山體地帶。


    隆山寺離此不遠,這也算是需要人力攀爬的起點。


    蘇詩詩姐弟張羅準備完帳篷,蘇博回車裏休息,蘇詩詩則出於安全留下同住。


    山上,星月更清。


    許茴找了塊石頭,跟許弈一塊並排坐著,微風下眺望著遠方。


    緊挨著許茴的是小駱蘭。


    穿的比較厚實,還戴著棉帽,對一切都充滿著新鮮和好奇。


    她偏頭,視線越過許茴去看許弈:“叔叔,這裏為什麽叫隆山呀?”


    “隆在中國文化中特指隆重,興隆,厚重等等。這個城市在很多很多年前比較重要,屬於一道關隘。我想隆的意思在這裏應該是厚重如山,百姓有寄托,有依靠,希望不會被外敵越過隆山……”


    駱蘭半懂不懂。


    就是看許阿姨都聽的很認真,更佩服許叔叔了。


    “什麽叫外敵啊?關隘又是什麽意思?”


    許弈笑笑:“你很喜歡這裏的文化麽?”


    “嗯,爹地說這是我的家,我一直都很想來這兒……”


    許弈決定聊點她能聽懂的,指了指天上:“知道那幾顆星星叫什麽名字不?”


    駱蘭雀躍:“知道,知道,是北鬥七星,分別是dubhe merak phecda……”


    許茴斜了小丫頭一眼。


    嘰嘰喳喳的,處處顯擺那點貧瘠的知識。


    “你蘇阿姨把帳篷都搭好了,睡覺去。”


    “我不困!”


    “那先閉嘴,太吵了。”


    駱蘭嘟嘟嘴,哼了一聲,撇過臉去。


    許弈樂。


    這丫頭生氣的樣子格外像蔣清雨,八成是經常在一塊被影響的。


    他看駱蘭,許茴看他。


    星月下模糊又立體的側臉,仍然很清晰。


    她偏頭,輕輕枕在了許弈肩上,雙眼癡癡眺望著天空:“真是個爬山的好季節,空氣好,寒意也不明顯。”


    許弈:“還是有點涼,早晨會更明顯。”


    “沒事兒,帶的有衣服。”


    許茴拿起他右手放在了自己肩上,掏出手機,哢哢自拍了幾張,發送。


    許弈苦笑:“你跟她發這些幹嘛!”


    “我怕她睡前太枯燥,天天在我麵前秀恩愛,刺激我……我好不容有機會,不刺激她難消心頭怨氣。”


    許弈:“那你談一個去啊。”


    “你不讓我談。”


    “我什麽時候不讓你談?”


    “那次在包廂裏,你說不希望我結婚。”


    “我說你結婚我肯定會失落,沒說不讓你結。姐弟關係,不管誰結婚,另一方會失落很正常吧……”


    “我不想讓你失落。”


    許弈:“那你以後還真準備賴著我一塊生活啊?”


    “你不樂意?”


    “怕燈泡太刺眼。”


    許茴笑笑:“小弟,將來小蔣如果不想讓我住你家,或者不願意住我家,你能搞定她不?”


    “搞不定,得講理呀,哪有婚後逼著自己媳婦跟大姑子同住的。”


    “那她要是願意呢?”


    “她願意,我當然也願意。”


    “我就說你是個妻管嚴!”


    許弈:“這叫尊重好麽。人尊重我,未來都不強求讓我跟她家人同住,我也得尊重她。”


    許茴打了個哈欠,另一隻手推了推駱蘭的小肩膀,把人趕走跟蘇詩詩去下象棋後才道:“駱峻病情不容樂觀,上次視頻過一次,人都走形了……手術效果顯是不怎麽好。”


    許弈:“你喜歡他?”


    “不喜歡。”


    “你對他內疚?”


    “有一點。”


    “別想太複雜,我也差點被你給氣死,記了多少年,不好端端的麽。咱媽氣的更狠,提起你就陰臉,心結難解,她去世也不是因為胃癌。病就是病,該來的躲不開,何必把這種不該存在的枷鎖綁自己身上。姐,我希望你以後可以輕鬆點,別內耗太多……沒人恨你,沒人不原諒你,多的是人希望你能開開心心,自由自在。不要再對我這麽殘忍了,我也經不起你再一驚一乍的折騰。”


    許茴微微點頭,振作拿起了手機。


    “往常我給蔣清雨發消息她都秒回,她手機不離身,微信提醒很明顯。你看這都多久了,失蹤了一樣,肯定被照片給弄破防了。”


    許弈:“你總逗她幹嘛!她一生氣就找我麻煩,無論是從紀阿姨那裏受氣還是從你這……”


    許茴:“我再跟你說一遍,最近都是她氣我!你這不分青紅皂白的,心偏哪去了!”


    許弈翻了下眼皮。


    許茴莫名被逗樂:“小蔣打從亞詩一離職,根本不拿我當回事兒,膽越來越肥。老紀對她閨女評價簡直精準,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偏偏我還拿她沒辦法,怕她將來帶你一塊孤立我!你說你姐我這輩子受過誰委屈,被個小姑娘快給捏死了……”


    許弈壓根不信。


    蔣清雨道行跟許茴不在一個層麵。


    許茴破防一次,能把蔣清雨給弄破防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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