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一段路,蔣清雨看了看他側臉,心血來潮:“老公,我有點餓了。”


    許弈:“咱姐讓廚師做了宵夜,這會應該已經做好。”


    蔣清雨悄然翻了個白眼。


    她意思是想跟許弈找個地方單獨吃。


    聽他這麽說,隻能放棄打算。


    許弈:“對了,你家裏跟你外婆這邊親戚聯係多不多?”


    “不是很多,我爸媽好幾年沒跟他們走動過了。親戚就是這樣,往來的一少關係就會變淡。隻有我外婆跟我舅爺爺挺親,你要是有需要用到這些關係,我可以讓我外婆出麵。”


    許弈:“用不到,隨便問問。”


    蔣清雨斜了一眼:“你就不是隨便的人。”


    許弈:“有點擔心許茴,她這次營銷做太過了,很容易讓人給抓到小辮子……”


    蔣清雨:“你也太看不起她了,她在你麵前低調,你還真以為她低調。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咱姐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我外婆這邊半點忙都不可能幫得上,不會有這個能力幫。老公,你別被她在你麵前的樣子和姿態給迷惑到,什麽脆弱,可憐,柔弱全裝出來的,實際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厲害。”


    “江城現在都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每一任領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拜訪她。她直接或者間接能溝通到的人,從上到下,覆蓋麵極廣。”


    “你與其有這閑工夫擔心她,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連薑延都能看出來對付你比直接對付她簡單太多了。對,薑延有動靜沒?咋判?”


    “可能是死緩,這輩子就算能出來,也是牙齒都掉光的年齡。我姐隨口跟我提過,大概是這樣。”


    蔣清雨:“純屬浪費國家資源,這種人還不如直接斃掉!”


    許弈看她恨恨的模樣,隻覺特別可愛,下意識的拿手在她細膩的臉上捏了下。


    蔣清雨扯開他爪子,不輕不重擰人:“好好開車。”


    聊著,微信有新消息。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段思明在關心她安全到家沒。


    蔣清雨出於禮貌回了一條,轉頭對許弈道:“我跟段思明其實也算發小。”


    “誰是段思明?”


    “就剛剛跟我一塊從音樂廳出來的那人。”


    “然後呐?”


    “他估計是心思不純,不然不會一見麵就對我那麽殷勤,還打聽咱倆關係。”


    “沒聽懂你跟我說這個是啥意思。”


    蔣清雨:“我是想告訴你,我為了你從來沒給過任何異性曖昧的機會。”


    “知道啊,我媳婦好到天下少有。”


    “那你能不能做到像我一樣。”


    許弈:“說的我好像經常跟人曖昧。”


    “難道沒有?”


    “那要看你怎麽定義曖昧這倆字。”


    “你是怎麽定義的?”


    “內心想法上,我心裏全是你。不能因為我隨便認識個女人,你就在這給我隨隨便便的定性。”


    “那我要是也說我心裏也全部都是你,然後天天跟異性在一塊吃喝玩呢?”


    “我跟誰天天在一塊了?”


    “你自己清楚。”


    “我一點都不清楚好不好。”


    蔣清雨:“你能為了我拋棄你前妻,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別人拋棄我……”


    她嘟囔的聲音很輕,但許弈還是聽到了大概。


    他放慢車速:“我可沒有為了你去拋棄別人,是別人把我拋出去的時候,被你隨手接住了。主動權在你,我還怕你把我給丟了呢。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家庭,為人,性格全都出類拔萃……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麽優秀的女孩。”


    蔣清雨被誇的臉紅,偏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表情。


    許弈跟著說:“你把那個叫段思明的微信給刪掉,我不想你手機裏留一些心術不正之人的聯係方式。”


    蔣清雨軟軟低聲:“這多不合適,互相都有淵源,沒必要這樣。”


    “剛發現你這人夠低調的,有些事不問你就不主動說,給我講講你外婆家的事。”


    蔣清雨想了想:“我真不咋了解,隻知道我舅爺爺是在部隊工作,退休之前職位還挺高。聽我外婆說他來過一趟江城,當時是咱省領導去機場親自接的。”


    許弈失笑:“你外公不就是省領導麽,他去接自己大舅哥不是很正常。”


    “外公那會還沒那麽高職位。”


    “怎麽好像你全家有意在瞞著你這些事兒。”


    “對啊,我爸媽把我騙慘了。從小就跟我說家裏很窮,窮的快吃不起飯。明明身後有靠山,經常當我麵吐槽說不是被同事擠兌,就是被領導欺負……很長的一個階段,她們給我營造出一種家庭一般,誰都惹不起的錯覺。”


    “他倆還挺有意思。”


    “那可不,我媽最怕別人說她是關係戶,確實也夠努力上進。但是嘞,真靠她自己的話,她這年齡別說副廳,副處都夠嗆……包括我外公,他做事風格比我媽還激進呢,沒我外婆背後的家庭,肯定也寸步難行。”


    “你跟你舅爺爺關係怎麽樣?”


    “不好,他眼裏沒女孩,親孫女都不感冒,更別說我這個外孫。挺害怕他,每次跟我外婆一塊去他家裏,都板著張臉,比我外公還麵癱……”


    “麵癱?”


    “沒表情,嚴肅。時間一久,就不會笑了一樣……你是不是想去拜訪他?”


    “不是,閑聊嘛,我還挺喜歡聽你說這些,現在你外婆家發展的怎麽樣?”


    “遠沒有老爺子當年厲害,兩個舅舅在部隊挺普通,我其中一個表哥都退伍經商了……”


    說話間,車子進了別墅車庫。


    ……


    另一邊,段思明也上了司機開來的車子。


    他玩音樂是愛好,紅不紅的無所謂,有沒有成就也無所謂。進這個圈子,最初目的隻是圖一份新鮮感。


    最想進的公司是慧心文化那個女兒國,並且托關係遞話給了高層人員。


    結果沒被買賬,告知他公司業務重心早就轉移,半年前就停止了對新人的簽約計劃。


    段思明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他根本就沒想過這點小事慧心敢不給麵子。


    大動幹戈不值當,但無疑這件事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


    今天巧合碰到讓他驚為天人的蔣清雨以及她身邊的許弈,這根刺更深了些,紮的哪哪都不舒服。


    吩咐司機去靜吧,段思明隨手撥了個號:“斌子,出來喝點酒,我給你發個位置。”


    對麵顯得有些詫異,為難。


    但聽著段思明毋庸置疑的交代,隻能幹脆答應下來,說半小時左右到。


    段思明先到的,找個比較偏的位置。略暗的燈光下,麵無表情刷著手機。


    內容全都是蔣清雨,許弈。


    越刷,越煩。


    每看一眼,女人形象就更深幾分。


    “思明,今兒怎麽記起我來了?”


    身邊有聲音響起,段思明見到來人,眼神淡淡,隨手示意讓坐。


    吳斌習慣這種態度,習慣把這份不舒服深深埋著。


    此一時彼一時。


    吳家在他父親叔叔這一代開始走下坡路,段家恰好相反。


    段思明把煙盒隨手丟在了桌上,示意讓抽煙:“最近忙什麽呢?”


    “做點玉石生意,金融街附近開了家新店,有時間過去捧捧場。”


    “刷到過,聽說買的都是頂級翡翠。行啊,沒點資本還真做不起來。”


    吳斌:“別人投錢,我就是個打工的。最大的權力就是能保證你無論啥時候過去,想拿什麽可以拿什麽。一堆小玩具,不值錢。”


    說話間,吳斌把啤酒接了過來,開酒遞過去一瓶。


    他覺得段思明找他有事。


    沒必要主動去詢問。


    段思明灌了幾杯啤酒:“你猜我在今天頒獎典禮上碰到誰了?你表妹蔣清雨。真是女大十八變,真人簡直是漂亮到了一個高度。搞不懂會看上個商人,還是個離異二婚。”


    吳斌抬了下視線。


    他跟蔣清雨不熟,隻有早年的寥寥印象,不是互聯網的話見麵都未必能再認出來。


    聽意思,段思明是看上她了。


    以他對段思明的了解,這不奇怪。


    看著光鮮帥氣,儀表堂堂,實則是個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並且,手段有些不幹淨,隻不過很多女孩子敢怒不敢言而已。


    段思明觀察著吳斌的微表情,繼續說道:“家裏老爺子催婚呢,我是必須得把這事放心上。認識那麽多年,我啥人你知道,不跟你兜圈子。你把她約出來,我倆見一麵。”


    他每句話吳斌都聽的很認真,並有所琢磨。


    這是什麽意思?


    媽的,全國都知道蔣清雨有未婚夫……


    心有想法,吳斌表麵上沒見絲毫異常。


    段家如今稱得上炙手可熱。


    段思明舅舅近期可能還會有大的調動。


    答應的話,事很難做。不答應,被這睚眥必報的發小盯上,他在燕城別想舒坦的生活。


    吳斌:“這事不是開玩笑,我就怕你……”


    段思明聽他話說半句,臉色微微陰沉:“你就直接跟我說,人你能不能約出來!”


    “我試試,畢竟跟她算不上熟悉。要不這樣,我把人約我家裏去,你趕巧去拜訪老爺子……我隻能幫你做到這些,剩下就看你自己本事。”


    段思明臉色緩了緩:“行!”


    吳斌舉杯:“來吧,再喝一個,等會帶你去瀟灑瀟灑。”


    段思明一飲而盡:“我看那個許弈很不爽,有辦法幫哥們出口氣沒。”


    吳斌低下去的視線諷刺一閃而逝。


    “就一小商人而已,想出氣還不簡單,當麵給他一巴掌他難道還敢跟你還手!他姐姐許茴也不足為慮,有時陽謀比陰謀好用多了!!”


    段思明若有所思:“有他聯係方式麽?”


    “我現在可以幫你問。”


    段思明:“先不急,見過蔣清雨之後再說。另外我得再打聽下許茴這臭婊子的背景,女人,特別漂亮的女人,能把生意做到這份上,絕對不可能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媽的,之前就沒給我麵子。事太小,暫時忍了。”


    吳斌:“她就一拉皮條的,依仗是公司的人嫁了幾個不簡單的主。但這些關係都不靠譜,一碰就碎。”


    段思明:“你說駱文鶴那個軟飯男有沒有上過她!嘖嘖,拉那麽多皮條,不知道自個有沒有親自上陣過……”


    吳斌不接茬,接著敬酒。


    駱文鶴有沒有上過許茴他不清楚,他隻清楚能混到全國商會榮譽會長的位置,許茴還真不是一小輩說動就能動的。更清楚許茴當時敢拒絕段思明進她公司,肯定沒把這人放在眼裏。


    如果一點都得罪不起,還敢這麽明麵上抹麵子,活不到現在。


    隻不過他沒道理去提醒段思明這種精蟲上腦,被捧太高的人。


    摔死了才好!


    ……


    被兩人討論的許茴,此時醉了有三分。


    她看向小臉有點暈紅的蔣清雨,又看了看絲毫不被酒意影響的弟弟。


    “我再提醒你倆一次,出門帶著保鏢!!”


    許弈:“蘇博明天就回來。”


    許茴托腮,目不轉睛的打量蔣清雨,話裏不由就帶了點擠兌:“我刷視頻怎麽刷到你跟人在打情罵俏?注意點影響行不,有未婚夫的人了。”


    蔣清雨:“近視多少度啊,正常聊天都能被你看成打情罵俏。我老公也在現場,他都不說啥,有你啥事!”


    “紅顏禍水,少給他拉仇恨。”


    “對,我是紅顏,你是禍水。我老公人多踏實,碰到好幾樁事,哪次不是因為你……”


    “許弈,你這小女朋友怎麽一喝酒就開始飄。”


    許弈當聽不到。


    倆人打嘴仗,跟他一向沒關係。


    他看看時間:“差不多該休息了。”


    蔣清雨聞言跟著假惺惺打了個哈欠。


    許茴既氣又想笑。


    這兩條狗,最擅長虐人。


    當她麵眉來眼去的玩默契。


    她先起身:“你倆去睡吧,我去健身房做做瑜伽去。”


    等許茴上樓,許弈摟著蔣清雨肩膀隨後便也回了臥室。


    剛關上門,脖子就被她給勾住了。


    朦朦朧朧的鹿眼兒,就這麽直勾勾看著他。下一秒,帶著紅酒香味的唇就貼了上來,她整個人也掛在了他身上。


    格外炙熱的女孩。


    許弈也如被燙到,退著,吻著,順勢被她困在了床上。


    時間在這種氛圍下猶如停滯,燈光亦被忙亂的兩人給忽略掉了。


    熟悉的人,悸動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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