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兩人位置靠近觀光玻璃,飯間湖景入目。


    魚是湖產,煎燜,紅燒,湯,各種做法。


    林霧小口吃著,觀察看他比較喜歡吃魚腹,細心試探著幫他夾了些。


    “要來點紅酒嗎?”


    許弈:“你們這種知識分子也喝酒?”


    “想嚐嚐。”


    許弈笑道:“這裏肯定沒太好的紅酒,下次有機會我找找許茴私藏的好酒,再請你一次。”


    叮。


    微信震了下。


    許弈打開,是紀瑤傳來的一段孩子視頻。


    她並沒在原來的家裏住,而是單獨跟月嫂保姆住在之前蔣清雨購置裝好的平層裏。


    許弈偶爾會跟紀瑤閑聊幾句。


    知道她跟蔣征明感情有變化,處分居狀態。


    許弈猜她自作主張讓孩子在戶口上姓許的事,有可能還讓夫妻矛盾更深。


    他點開視頻,孩子正蹬腿蹬的歡實,被月嫂逗的連連在笑。


    察覺林霧目光轉來,把手機遞了過去:“我兒子。”


    林霧接過,心情複雜的觀看著:“他好可愛,是跟你挺像。”


    許弈:“叫許睿,他外婆帶著呢,我倆這孩子更像是給長輩生的。”


    “你跟小蔣為什麽會分手?”


    “都有缺點,人都自私的嘛,立場有時就無法一致。驕傲的人碰到一塊,往往會因為一點小事深思,把愛的基礎慢慢弄垮掉。”


    “你喜歡她麽?”


    “怎會不喜歡,不喜歡的話這孩子就不會是軟肋,反是累贅和防備。”


    “既然喜歡,咋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兩個人打架之前,很多人本意也不是真的想打架。到了那個點上,理智和智慧就容易消失。”


    “你倆現在是個啥狀態。”


    “剛把我拉黑的狀態。”


    “是不是看你緋聞太多,醋吃飽了。”


    “都有可能。”


    許弈抬了下視線,把手機拿回,略略舒了口氣。


    他之所以跟林霧談蔣清雨,就是在故意犯忌諱。她願意談,這頓飯吃的會更簡單些。


    林霧好奇:“你對她還有感覺沒?”


    許弈:“你呢?”


    林霧瞬懂:“這麽漂亮,膚白貌美身材好,換我也不會短時間就沒感覺了。食之無味,棄之不舍,是這種嗎?”


    許弈:“你認為我時間多不多。”


    “不是很多吧,這麽多公司,這麽出名,天南海北來回的需要跑動,應酬……”


    許弈:“她的愛情觀,相處中最在意感受,偏離實際。我沒那麽忙之時都處不好,現在更忙。而且時間最殘酷,輕而易舉的就能改變一個人,那種分開後的滋味也很容易轉嫁到對方的身上。有感覺不代表一定還要回到以前,以前就是以前,永遠都回不去的。”


    “不過對於我這種人來說,無論愛過還是在愛著,都不想看到她再去愛上別人……自私和占有欲在作祟。”


    林霧:“就是你想把她當金絲雀,不明不白的養著。她察覺到了,才拉黑的你。”


    許弈:“要不還是喝點酒吧,喝完咱倆有可能一高興就結拜了。”


    林霧持續的挖掘:“你準備全都要,既要她貌美如花,又要她言聽計從不找茬。家裏旗幟不倒,外麵彩旗隨便飄……”


    “要聊這麽深嗎?”


    林霧:“這對我了解男人有很大幫助,原來是這種心態。難怪很多人家裏黃臉婆自己碰都不碰,別人碰了還接受不了,馬上就炸!”她若有所悟:“可如果人家格外看重感情,恐怕不會願意這麽依附你。要錢,要權,要虛名的反而好辦。”


    “你腦補的真好。”


    “戳到你痛腳啦?”


    許弈隨口問道:“悟的倒是舉一反三,可你能說清楚什麽是感情麽?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這又是一種什麽情緒?”


    “我說不清楚,願聞其詳。”


    許弈:“我也細說不了,牽扯的太雜,太多。我自認為喜歡一個人不固定的時間裏一定會想念,不單單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見到後心情就會很安逸。不會嫌棄,不會因為她一時的不完美去產生反差心理,缺點都容易看作優點。最重要的,離不開……”


    林霧:“可沒人是離不開的,父母都終將老去,孩子會長大,自己都保證不了何時會變化。”


    “你抬杠是專業的吧。”


    林霧:“是你說的很多話漏洞太多。”


    許弈讓服務生把酒醒好,接過來給她倒了一點點。他自個倒了一杯,品著價格不是很高的紅酒。


    “你沒理解我說的離不開是什麽意思?你也懂不了什麽叫此時彼時。”


    “有幾個讓你此時離不開的人?又有幾個讓你彼時離不開的?”


    許弈點煙,背靠著座椅看她。


    林霧被他看樂了:“好啦,不跟你杠了。”


    許弈突的也笑:“我第一印象你是特別古板無趣那種人,還挺有意思。”


    林霧:“你是第一個說我有意思的人,我親媽都說我這人無趣。實際是她們太無趣,調動不起我興趣來。許弈,要不咱倆談幾天戀愛好了,你讓我體驗體驗跟有趣的人相處會有什麽樣子的心情,你把你借給我一周就行,等我膩了咱就結束這種關係。肢體上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僅限於此,偏精神上的那種戀愛方式。”


    “這多簡單,我做你一周遊戲男友好了。”


    林霧:“我不打遊戲。”


    “你可以學著打。”


    林霧摸了下自己有點燙的麵孔:“這酒還挺有勁。”


    許弈一眼就看出這位肯定真的沒喝過酒,他給倒了三錢左右讓她嚐嚐,才多久,像有反應了。


    剛要繼續說話,視線一閃一行剛進門的男男女女中突的有人尖叫,朝他方向快步走來。


    “小許總!”


    聲音很大,餐廳為數不多的十幾個客人齊刷刷的注目。一直想套近乎不敢輕易行動的服務員,這會也議論紛紛的交頭接耳。


    很多手機舉了起來。


    陳玉林因攔人跟幾個女孩子有了言語衝突,同伴幾個年輕男的目光開始不善。


    來這裏吃飯的有錢人不少,脾氣看著都挺大。


    林霧不作聲觀看著。


    餐廳不是很大,人不多。


    卻分明給她一種跟著被萬眾矚目的錯覺。


    這滋味比酒還醉人。


    她看著許弈清俊英朗的那張臉,眼神漸漸有怪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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