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許弈身體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


    挺無聊,安靜。


    除了醫護跟許茴,也沒別人進來這裏。


    他此刻在病床上靠著,許茴在低頭削蘋果。


    幾許發絲垂落著,氣質少見的溫婉。


    眼眶略有虛浮,是這些天都沒休息好過。


    蘋果削好,許茴遞了過去。


    “許多人想來看你,前幾天怕他們打擾你養病,都替你拒了。”


    許弈:“都誰啊?”


    “挺多,紀瑤夫妻,孫東裕,你搭檔鄭海業,小蔣小唐……這都是能跟我聯係上的,聯係不上更多。”


    許弈由著勁兒吃了一口。


    “外界怎麽樣?”


    “該抓的肯定都抓的差不多,估計新抓的這個一有突破,背後買凶的人就會浮出水麵。”許茴隨口回著,美眸中有些埋怨:“以後別這麽傻,明明能拿馮鶯擋刀,反還讓她成了你累贅。死道友不死貧道,本能避險意識都不足。”


    許弈無聲笑了笑:“你休息會去。”


    許茴:“紀瑤中午跟我說要來燕城,估計快到了,我得親自去接她。聽意思,她手裏有卓家父子的證據。”


    “證據管用不?”


    許茴點頭:“她敢披露就一定管用。”


    許弈懂其中的道道:“你讓蘇博時刻跟著她,別萬一有危險。”


    “你還給我提蘇博,他這司機當的老板遇刺都不在身邊。要不是你說情,我饒不了他!”


    許弈:“柿子總愛挑軟的捏,你怎麽不去找馮磊麻煩?他給弄的紅毯,不讓閑雜人等入內。誰都想不到會出事,現場一百多安保……蘇博當時離我至少二百米,飛來救我呀。”


    許茴:“那你在紅毯上墨跡什麽呢?你哪怕稍微走快點凶手都沒機會。”


    許弈尷尬:“這不是看很多人衝我來的,頂著大太陽,想多給她們點見麵機會,也讓媒體有時間拍,錄……”


    許茴笑著瞪了瞪他:“紀瑤敢出麵倒有點讓我刮目相看,這事還是蠻危險的。卓家如果安然無恙,最先倒黴的就會是她。”


    許弈:“那有證據的話,卓家會安然無恙不?”


    許茴:“從卓子航上次被送回老家就能看出來,處境近乎孤立無援。卓瑞峰也已退休,不在任上。段家跟卓家撇清了關係,不然翻段思明的案子不會這麽容易。”說話間她拿麵巾幫許弈擦了下唇角:“這就是管不好自己人的下場,不是卓子珺母子作死,這一家子出事的概率像中彩票。”


    許弈:“我都這樣了,還在敲打我。”


    許茴把他吃不完的蘋果接回來,拿在手中:“這次的事就當給你長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安全不當回事。”


    許弈打了個哈欠:“你給我念會書聽。”


    許茴放下蘋果,拿起了那本蔣征明剛獲獎的著作:“我下午過不來,護工我不放心,讓小蔣來陪你吧?跟我溝通急的哭幾次了。”


    許弈輕歎口氣:“茴姐,我是不是個害人精啊。跟我好之前她那麽開朗明媚,現在變得既敏感又脆弱……”


    許茴:“蔣征明這本書上剛看到段話,人是欲望合成的,畢生都在得到和失去中來回。別給自己找負擔,我覺得是她們踐踏了你的內斂和良善。你人最好處,處不好,讓她們自己悟去。”


    調侃著,許茴幫她念了會書。


    見他很快因身體原因熟睡,她注視了會兒他睡態。輕輕在他額頭上印了下,起身離開病房。


    ……


    叮囑蘇博在病房門口守好,讓蘇詩詩取來車子後先給蔣清雨打了電話。


    跟著,去接馮鶯。


    相對於馮磊那種謹小慎微的老狐狸脾氣,馮鶯比之多了幾分性情,膽氣,更敢做事。


    她身邊還有馮磊的心腹,對外就是馮磊本人。


    到馮家不久,一身幹練西服的馮鶯上了車。


    “咱家小帥哥好點沒?”


    許茴示意蘇詩詩去機場,隨口應道:“沒事了,隻等出院。”


    “那就是你找我有事。”


    馮鶯笑道。


    許茴也淡然笑了笑:“你承不承認小許救了你一命?正常人麵對那種情況,第一時間會躲到你身後。你挨刀,他就不會挨了。”


    她直白,馮鶯也聽的無所謂。


    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許茴點了支煙:“我有個可靠的朋友,任江城市局副局長期間碰到過關於卓子航的案子,並掌握了一定證據,我帶你就是去見她。”


    馮鶯略思索。


    她所有權力都來自哥哥派來的司機,短期鎖定到卓子珺身上已是挺吃力了。


    許茴這意思是想把卓家爺倆一塊拽下來!


    馮鶯略有些犯嘀咕:“這個不太好辦吧!”


    許茴:“我能跟你說這些就不是好不好辦的事,是一定能辦成。找你,是想縮短時間,避免夜長夢多。”


    “你總說我不信你,不拿你當朋友。問題你除了給我添麻煩,有哪值得讓我拿你當朋友的地方麽?慧心隨意可踩死之時,你們兩公婆拿我束手無策。換你是我,碰到一個能力不足,自視甚高,還不肯冒險的人,會真心把她放心上麽?”


    馮鶯:“你不妨把話說簡單點,想讓我做什麽!”


    “先接到人看證據,我隻要你個態度。你要再這麽優柔寡斷,哪來我還把你送哪去,這頓飯就用不著你摻和了。”


    馮鶯從許弈受傷就心虧,心虛,體現在跟許茴交往溝通中。


    她思考了幾秒:“隻要你別把我哥坑進去,我都可以幫你做。”


    許茴:“審訊有突破沒?”


    “應該是卓家的人托人給嫌疑人帶過話,死扛著呢。”


    許茴:“卓瑞峰退下來這麽久了,竟然還有能力越過馮家。”


    “這事再正常不過。”


    許茴:“既然僵在了這,不如換個思路。他們以為要查卓子珺,就先跳過卓子珺!”


    馮鶯不接話,暫時她也不懂許茴怎麽打算的,一切得等見到證據。


    她隨手攏了攏許茴有些微亂的長發,索性從包裏拿出了梳子幫著梳理起來:“妹妹,再忙也要注意照顧自己。才幾天,小臉瘦的。”


    許茴沒抗拒這種不知真假的關心,視線轉向了窗外閃過的建築。


    這次若能把釘子一次性拔除幹淨,她就能放心去港城居住了。


    雛鳥總要自己飛翔,他也有他自己的思想,生活方式,觀念。


    她越想去掌控什麽,反而越發控製不好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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